“戰事起,天下亂。真打起來,恐怕不只是人妖兩族的大戰吧?以魔族的脾性,一定會橫插一腳。”金剛師太聽了戰爭的事,她沒有那羣男人的好戰心理,略微思考一下說道。
“哼,魔族來了,我人族豈會怕它,一劍斬之罷了。”一劍散人是好戰分子,敵人越多越好,敵人越多,他的劍越鋒利。
“金剛妹妹,你別害怕,俺會保護你的,等俺邊境成名,肯定風風光光的和你在一起。”崑崙老魔呲着牙,笑嘻嘻的說道。
只要場上有金剛師太,崑崙老魔的目光永遠都在她身上。
“誰要你保護?”金剛師太瞪了一眼崑崙老魔,她越來越討厭崑崙老魔了,尤其是在見識過他的魔像之後,連帶着所有男人,她都看不上眼。
金剛師太雖然年齡很大,但不知用了什麼功法保養皮膚,她和真凰天瑤站在一起,雖不及真凰天瑤般仙氣飄飄,但看起來也有成熟女人的韻味。
這股成熟的韻味,往往讓人願意沉溺其中。
其實,金剛師太年輕時,也有過心動了百年的男人。
那是還在宗門裡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女生,在宗門長老處做着雜役的工作,由於面相生的俊俏,宗門內不少弟子都跟她表過白。
但她那時父母剛剛被山匪殺完,痛心不已,早就定了日子,準備死在一個無人之地,根本無心於男女之情,跟她表白的人都被無情的拒絕了。
也正是這段經歷,她拒絕崑崙老魔拒絕的無比熟練。
後來做夠了苦工,把父母安葬之後,金剛師太就帶着一把小匕首,深夜獨自一人來到了宗門的護城河河邊。
掏出匕首,準備割脈而死。
卻突有一白衣少年,慵慵懶懶的坐在樹上,把玩幾顆石子,輕鬆就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匕首被震飛,掉進了護城河裡。
“要死也別死在這兒啊,擾了小爺的清夢怎麼辦?你擔待的起嗎?”白衣少年月夜下衝她回頭一笑。
這一笑,便是萬年。
可惜,金剛師太不懂年少的心動,默默的點了點頭,準備換個地方去死。
“嘿,你這個姑娘有趣的很吶,怎麼不知道跟小爺回個話啊?”白衣少年看到金剛師太要走,立刻從樹上跳了下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是宗門裡的天驕弟子,所有人對她都恭恭敬敬,他雖不喜,但也不怒。
今日遇到一個女子,看到他居然頭都不擡一下,心裡倒是有些毛躁。
“聽到了沒,跟小爺道個歉,小爺放你過去。”白衣少年張開手,擋着金剛師太,頗有一份無賴。
金剛師太心裡委屈太多,又被白衣少年一擋,情緒堆壓,竟是哭了起來:“你莫要欺負我。”
看到金剛師太突然哭了,白衣少年頓時怔了:“啊,你別哭呀,我放你走就是了。”
他從來沒見過女孩子哭,突然間哭起來,他心裡也有點難過,是不是自己做了錯事。
金剛師太越哭越傷心,推開白衣少年,一頭跳進了護城河裡。
“別!”
白衣少年看到金剛師太跳了水,立刻跟着跳了進去。
奈何尋死的人攔不住,白衣少年廢了好大力氣,才把金剛師太從水裡撈出來。
“我要是欺負你了,我跟你道個歉好不好?你別尋死呀。”白衣少年氣喘吁吁的躺在岸上。
金剛師太被救起,躺在白衣少年的身邊,溺水的感覺讓她恐慌:“原來死亡那麼可怕。”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是功法修煉不通了嗎?還是說修煉資源不夠用了?”白衣少年想要開導金剛師太。
金剛師太搖了搖頭,說了自己的心事。
“山匪殺了你父母是嗎?好,你跟我來!”
那一夜,白衣少年下山,一人一劍,屠滅了整個土匪山寨。
金剛師太那是第一次見識到修士的強大,漫山遍野的土匪在他面前,都毫無還手之力,白衣少年來去自如,十步殺一人。
最後抓到了一名小混混,把他扔到了金剛師太面前。
“他就是殺掉你父母的仇人,我要把他放走。”
“這本修煉功法你拿着,上面有我做的註釋,你好好修煉。”
“我在你們兩個身上埋下了印記,等你突破到築基,便會知道他的位置,到時候,這個仇,你親手來報!”
白衣少年遞給金剛師太一本納氣訣,當着金剛師太的面,把山匪給放走了。
從此以後,金剛師太每到深夜都會去往赴死的河邊修煉功法,白衣少年也一直在樹上等他,不厭其煩的教導她。
金剛師太的天賦不弱於白衣少年,輕輕一點撥,就能一日千里。
她做雜役的那個長老發現後,立刻把她收爲了弟子,從此金剛師太正式邁上了修士的路。
很快,她就突破了築基,腦海中的印記顯現出來跟師門告個別,就出門尋仇了。
面對修煉歸來的金剛師太,山匪根本就不是對手,終究爲自己當年做過的壞事,買了單。
大仇得報的金剛師太帶着欣喜趕忙回到了宗門,她在傳令符上告訴了白衣少年這個好消息,白衣少年問她何時回來,他要去山門前迎接她。
金剛師太說了一個日期,期待着再次見面。
她已經決定,要和白衣少年成爲道侶。
可回到宗門,等待她的卻不是白衣少年。
而是被敵人攻破後,滿目瘡痍的宗門。
她瘋了一般衝進了宗門,也不管會不會遇到殘留的危險。
她從天亮找到了天黑,看見了宗主、長老、師父、朋友的屍體,每一個都被刺穿了身體,被功法震碎了臟腑。
最後,她還是看到了那個最不願看到的屍體,那個答應她要在她回來後,在宗門口迎接她的白衣少年。
她哭着跑了過去,發現白衣少年尚有餘息。
看到她過來後,白衣少年用盡力氣,扮出一個笑容:“對不起啊,我失約了…”
“血月宗…替我報仇…”
白衣少年彷彿真的是在硬撐着她回來,見到她之後,便失去了意識,死在了她身邊。
金剛師太抱着他,痛哭無言,眼睛哭出了血絲,心也哭成了金剛。
她開始隱姓埋名,刻苦修煉,爲報宗門之仇,強硬突破到元嬰,終是如願以償,屠了血月宗。
她也因爲無情,獲稱金剛師太。
只是那個月夜阻止她赴死的白衣少年,永遠的停留在了記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