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到極致的一擊,要了二首領的命。
與陳晨的輕鬆愜意相反的是,二首領到死之前,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殺掉的。
他一向自詡天才,在參加戰爭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戰死在這片戰場,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落幕。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原本以爲自己會死於天崩之下,死於萬萬人之前,受千秋萬代的敬仰,可是事實上,他卻死於出門磕碰到了頭,一下子給摔死了。
樸實無華,默默無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悲慘。
兩顆瞪的如銅鈴般的大眼睛中,宣告着二首領不甘心的一生。
其實,在化風蛟龍一族的龍戰野出生之前,他纔是化風蛟龍一族的絕頂天才。
自己的母親更是一個毫不遜色於化風蛟龍一族的大妖族,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天,自己就備受敬仰。
無數化風蛟龍族人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讚美之話,烘托之詞,這些都伴隨着他的童年,讓他傲氣十足。
可是這榮譽的一切,都在那個叫做龍戰野的天才出生後,悄然改變了。
龍戰野,一個讓化風蛟龍一族古往今來所有年輕天才都黯然失色的存在,無論是哪個老祖,見到他,血脈上都會有深深的戰慄。
這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服從。
而化風蛟龍一族的老祖可是血脈極度純淨,無限逼近真龍的金色蛟龍啊!
能讓他產生戰慄,龍戰野的天賦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這是一個完全不應該存在這世間的天才。
可他就是出生了。
他出生的那天,萬色神雷震徹,九天玄電撕碎天空,天生異象,地演萬物,宛若天道的親兒子,給足了面子。
而龍戰野也是相當給力,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顛覆所有人認知的一生之路。
剛出生,異象突起不停。
出生一刻鐘,口吐人言,流暢交流。
出生三刻鐘,經脈全開,邁上修真一路。
出生五刻鐘,練體完畢,突破築基。
並且他的驚訝還遠遠沒有結束,修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攀增着,若非是化風蛟龍一族的老族擔心如此逆天之道,會耽誤了他日後的修行,進而強硬逼停了龍戰野的突破,封鎖住了他的經脈。
要不然,龍戰野還要成長到一個極度恐怖的境界。
要知道,他那是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吧!
不過,化風蛟龍一族的老祖雖然意識到危險,及時出手了,但天道還是發現了龍戰野的逆天行爲,便開始以某種特殊手段對龍戰野實施了制裁。
導致龍戰野除了出生的那一天修爲驚豔之外,之後的近十年,他都沒有任何增進。
但十歲的築基修爲,照樣可以傲視整個化風蛟龍,龍戰野在族內照樣是沒有人敢得罪的存在。
不過儘管是這樣的,龍戰野的脾氣秉性還是出了大問題。
雖然他出生一刻鐘就會口吐人言,精通人意,但他被天道制裁的那近十年內,未曾再開一口。
無論是別人主動跟他搭話,還是他受了委屈,要哭訴出來,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見到過龍戰野的嘴巴有所波動。
好在,這種情況,在龍戰野十歲生日過去後,就消失了,他也開始慢慢說話,修爲也開始慢慢增進。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時候的龍戰野,說話說話不利索,可能一個簡單的句子,他要編排近十次,才能吞吞吐吐的從嘴裡說出來,並且只有很少人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修煉上也是如此,他的進步速度可謂是整個化風蛟龍一族最弱的,甚至比那些族內早已放棄的廢物要慢的多。
不過,儘管如此,奈何不住人家龍戰野底子好啊!
就算他修煉速度慢,可他起始就是築基啊,築基修爲,從六歲剛開始修煉,最快也要近七年才能突破。
而這個年齡段,龍戰野還是能秒掉所有人的,根本沒有一絲懼怕。
就是這樣,二首領的地位也從化風蛟龍一族的第一天才的位置跌落下來,不再輝煌。
甚至還要按照族內的規矩,自降身份,恭敬的稱龍戰野一聲大哥,並且還要他真心輔佐,不能有一絲怨言。
剛開始,二首領也是很不服氣的,雖然族內的規矩在那擺着,他明裡暗裡都是看不起龍戰野的。
“憑什麼?”
“憑什麼他比我年齡小,我還要尊稱他一聲大哥大?並且還要真心的去服侍他?”
“論出生,我的母親可是妖族頂級種族的聖女,而龍戰野的母親在生出龍戰野之前,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侍女。”
“隨着兒子的天賦,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罷了。”
“論天賦,龍戰野的雖然是目前他的年齡段中修爲最高的,但他的弊端也很明顯。”
“修行速度太慢,年齡太小。”
而二首領比龍戰野要大幾歲,他早早的就突破到了築基修爲,並且開啓認真修煉。
在這一點上,二首領這時候完全有自信,若是自己對上龍戰野雖說還是不一定能打過,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還沒交手,如此狼狽。
只需要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冷哼,自己的血脈就止不住的顫抖,根本沒辦法直視龍戰野,更別說出手與他相抗衡了。
怨念從兒時堆起,但卻很快消解。
沒辦法啊!誰讓龍戰野是天選之子。
隨着他年齡的慢慢增大,文娛大陸天道的詛咒也越來越弱,龍戰野的修爲提升速度也突破了所有人的認知,他的話說的也越來越利索。
這句導致,每一個很龍戰野待過的人,都會覺得龍戰野是個非常不錯的哥們兒,並且都希望和他發展成兄弟。
但龍戰野反倒是可能有點潔癖,他對所有外界的示好都變得很理性,很會決絕。
但對於二首領這種,和自己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就沒有擺過架子,完全以最真實的狀態和他們相處着。
或許是血脈上的凝聚,二首領漸漸的也就不在討厭龍戰野了,相反,甚至已經開始有點喜歡了。
因爲,在二首領的眼裡,天才都是躺在牀上睡大覺,等待老天爺扒開嘴餵飯的存在。
可龍戰野不一樣,二首領曾經多次看到,在所有人深睡的午夜,龍戰野一人在默默努力修行着。
不想丟了天才之名,所以他付出了超越天才的努力。
“可惜了,沒有人會記得我了。”
二首領心裡懺悔了一聲,慢慢挪過頭,看向戰俘營的電話,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彷彿從來沒有來過。
“這麼囂張大膽的追出來,我還想着感謝你呢,沒想到你居然也是來要我命的。”
“罷了,人妖不兩立,誰輸誰就死吧!”
陳晨把劍從二首領的身上拔出來,把他的屍體扔下了一旁。
也就是這麼一扔,陳晨看到了二首領腰間別着的劇毒毒藥。
“迷香斷魂散!”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種無解藥可解的毒藥,趕忙扔在了一旁,看死神一般的提防着迷香斷魂散的撒露,避免誤傷自己。
“好傢伙,我以爲你們那邊就是還算個好人,沒想法啊沒想到,你這廝還跟我玩這麼陰的,真是低估你了。”
“誤以爲這種人是好人,自己還真是一葉障目啊!”
把二首領的屍體踢開,正準備把宋文固定劍放回去,突然聽到了遠方的撕裂聲與叫罵聲。
“所有人,立刻出籠,跟隨我們的指示,去往下一個地點,任何人不得有誤。”
四大首領中,只有四首領的聲音陳晨不來清楚,而且很明顯,這個聲音明擺着就是來針對戰俘營的,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四首領。
“遊公子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他人呢?”
“行了,我前面的這位兄弟,你別問了,趕緊按照指示離開這裡吧,別想那麼多了。”
“就是,虧我剛纔還把他當成短暫的救世主,對他充滿了希望。”
“沒想到,居然被這四大首領中最弱的五首領給一下子扔飛出去那麼遠。”
“遠還不算什麼,咱們這類修士,無論再怎麼扔,都不可能摔出事。”
“最關鍵的是那個二首領還追了出去,誓死要置那遊天瑞爲死地。”
“我想問,他能怎麼活?他想怎麼活?”
被妖族訓斥的戰俘營的俘虜,被化風蛟龍一族無限訓話,並且鞭撻,這羣人都不敢說什麼。
但是提起剛纔給了他們希望的遊天瑞,各個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閉嘴,所有人,不許說話,趕緊走!”
“啪!”
“啪!”
“啪!”
連續三個皮鞭抽打在所有人的身上,打出了絲絲血痕,疼痛難安。
捱了打的俘虜們,一邊承受着皮肉上的疼痛,一邊痛罵着遊天瑞的無能。
要是你能一打所有,我們不就不用受這罪了嗎?
可是你沒有一打所有,自己還被扔飛了出去,丟人敗興,人人得而誅之。
“沒那金剛鑽,非得攬那瓷器活,自己受苦不說,還害得我們跟你受苦。”
“是啊,這時候離開戰俘營,就說不清楚自己要被押送到哪了?會是生還是死,一切都說不準了。”
“這個遊天瑞,真的可惡至極。”
戰俘營的俘虜們捱打越痛,罵陳晨越狠,彷彿他們所有遭受的罪惡都來自他那裡,跟自己沒關係。
“你大爺的,還敢說話?”
“小爺讓你們安心趕路,聽不明吧嗎?”
看守的化風蛟龍一族看到這幾個人族還敢罵罵咧咧,手中的長鞭又揮舞起來。
這次用的力氣要比剛纔大的多,僅僅只是輕輕一抽,就有一蓬萊島女子被長鞭打的血肉橫飛,肢體分離。
“啊!”
戰俘營裡的慘叫聲不覺於耳,此起彼伏。
……
另一邊,殺掉二首領的陳晨聽到了戰俘營裡突然傳出來的慘叫,心裡頓時一慌。
“不好,那羣化風蛟龍一族肯定以爲我死了,現在在虐待人族也說不定。”
陳晨不知道戰俘營裡俘虜對他看法的情況,相反,在有限時間內的相處,他還覺得那些人挺可愛的。
自己被化風蛟龍一族罵的時候,他們反抗的比自己都激烈,無比袒護自己。
所以現在他們有難了,陳晨便決定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把他們救出來。
而且,他也並不認爲,自己如果去了,就憑那羣菜雞,還能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不成?
有了想法,陳晨加速向戰俘營趕了過去。
他的修爲恢復了,所以這段距離對他來說,簡直不叫個路,眨眼間就到了戰俘營的門口。
門口處,一個個滿身血痕的人倒在了門口,無力向前。
這些化風蛟龍一族的下人,簡直不把他們的身體當做血肉之軀,從牢門出來後,他們有一點點的不痛快,就會毆打這羣戰俘。
長鞭也是個不錯的靈器,被他鞭打的感覺,連靈魂都在尖叫,疼痛難忍。
“快走,一羣廢物,我們要轉移陣地!”
化風蛟龍一族一個下人手持長鞭,又趕了一批新的戰俘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首領下了命令,不讓他們再下死手了,這一批出來的戰俘,身上雖然也有傷痕,但傷痕卻不是那麼明顯。
但還是有人無力承受痛苦,慢慢走着,然後癱軟在地。
最後得罪化風蛟龍一族的下人,一個長鞭打過來,把身體打成了兩半,死在了城門口。
“好狠的鞭子!”
陳晨觸目驚心,他不敢相信居然會有如此殘酷的刑具,來毆打血肉之軀。
化風蛟龍一族的下人顯然還沒有本事能夠發現陳晨已經悄然來到了門口,還在吼着嗓子,訓斥前面的戰俘。
“幹什麼呢?爲什麼還不走?是不是也想去死?”
順着罵聲,陳晨也把目光放在了前面的那個戰俘身上。
她是一名女子,渾身血痕,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但儘管這樣,她那超凡脫俗的氣質還是掩蓋不住。
若是放在外面,這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