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她們最近經常在村子裡摘花,很多人家看到她們還主動讓她們去摘自家院牆上的。
有了晌午送魚的事情以後,珍兒她們走在村子裡感受的熱情更濃的,還有小孩子跑來幫忙摘花,還問珍兒要是幫忙了還有沒有魚吃,珍兒被這些單純可愛的小孩子逗笑了,高聲道:“幫忙摘花了就有魚吃。”幾個小夥伴呼朋喚友,一會兒就有七八個六七歲左右大的小孩子來幫忙摘金銀花了。
村裡人也都不容易,就連過年過節的時候能大口吃肉的都沒幾家,珍兒也是過過這樣的日子的,很能瞭解窮苦人家家裡的艱難,看到村裡的孩子這麼淳樸可愛的小臉就會不自覺的想起虎子來。
珍兒讓幾個小傢伙都回家拿了自家的小籃子來,每個人摘多少就放在自己籃子裡,到了晚上交給她的時候她挨個算。小傢伙們一聽都高興的一鬨回了自己家,各自拎了個趁手的籃子,手腳麻利的摘着金銀花。
小傢伙們特別可愛,一邊摘花兒還一邊說着閒話,珍兒她們聽了他們的童言童語,笑的樂不可支,就連一直繃着臉的二妞聽了也直笑。
“狗娃,你那手洗了沒有?你的手要是沒有洗,把花兒給染黑了怎麼辦?”二丫一手拎着籃子一手插着腰,指着對面一個穿着比較邋遢衣裳的小子問道。
那小子有些無措的搓了搓手,又把快流到嘴邊的鼻涕吸了回去,低垂着眼皮看着珍兒道:“大小姐。我手洗了的。剛剛在河裡洗了的。真的洗了,不信我再去洗一遍。”說着拔腿就要跑。
“哎,不用去了,”珍兒忙出聲攔住他,笑了笑道:“沒事的,這花兒不會被染黑的,快摘花吧,啊。”那個叫狗娃的小子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開的樣子,低下頭就開始埋頭摘花兒了。
二丫嘟着嘴,跺了跺腳,珍兒看了她女兒家的嬌態,忍不住感慨,這纔是在父母寵愛下,福窩裡長大的小姑娘。
揉了揉二丫的頭,珍兒讚賞道:“二妞真是個乖孩子,小孩子就要愛乾淨,特別是姑娘家。乾淨的小姑娘才招人喜,以後就要這樣啊。”
二丫被珍兒誇的小臉紅撲撲的。低着頭扯着手邊的金銀花葉,珍兒看的既喜歡又羨慕。
晚上收了金銀花,珍兒按數量,少些的給一文錢,多些的給兩文錢,每個小孩子走的時候珍兒還一人送了一包小魚,看着每個小孩子喜笑顏開,歡欣鼓舞的往家裡跑,珍兒看着也覺得很高興。
葉白芨有些怔愣的看着珍兒跟那些小孩子,她也跟着珍兒他們摘過幾回金銀花,二妞又是一個愛算計的,每次都把賬算了一遍又一遍,聽的多了,她也多少了解一些,這些金銀花幹了的也才兩個銅板一斤,珍兒給那些小孩子的銀錢明顯高於他們給的金銀花。真是一羣奇怪的人,辛苦了半天還賠了銀子又賠東西的。
第二天一早,珍兒把缸裡養的小魚撈起來,清理以後,跟方海還有葉白芷姐妹倆緊趕慢趕的炸好了,又坐了村口的牛車去了縣城,這些魚是她專門留着給夏嬤嬤、王大娘、曹葉氏他們留的。
鋪子裡還是照樣的忙碌着,自從珍兒他們決定在鋪子裡開是賣麪條,鋪子裡的生意更好了。不止是晌午就是早上也還有人點着要吃麪條,珍兒跟王大娘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去後院了。
夏嬤嬤一直唸叨着,鋪子當時安排的時候沒弄好,後院應該再開一個門的,這樣進出也方便,省得進進出出的都得從前面鋪子裡過。珍兒她現在小還好,還能從前面走,也沒啥閒話,這要再大個兩三歲的,再從前面走就不合適了,會被別人說拋頭露面的,對珍兒的名聲不好。
夏嬤嬤照樣跟曹葉氏在後院忙碌着,珍兒在庖下門口聽了一會兒她們說的話,見她們也都是說些東家長西家短,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偷偷的伸了個頭進去,笑着道:“大娘,葉姑姑,快看誰來了?”
夏嬤嬤跟曹葉氏聽到珍兒的聲音,驚喜的擡頭,曹葉氏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就站起來想拉珍兒的手,手都伸過來了才覺得冒失了想把手縮回去,珍兒眼疾手快的把手伸過去握住曹葉氏的手,笑着道:“葉姑姑快看看我,胖了沒有?長高了沒有?我覺得我長高了不少,可是白芷他們都說我沒長,還笑話我來着呢。”
曹葉氏沒聽出來珍兒這是想挑個話題,真的開始認真打量珍兒,上下都看了看,她衝珍兒豎了豎大拇指,嘴裡嗯嗯啊啊的。珍兒現在也能通過她的動作明白她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喜笑顏開的道:“還是葉姑姑有眼光,他們幾個丫頭片子眼光都不好。”
夏嬤嬤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人小小的,口氣倒不小,還敢說白芷她們幾個是丫頭片子。她們要是丫頭片子,那你是什麼?人小鬼大的。”
珍兒攬住曹葉氏的胳膊撒嬌,曹葉氏果然對她笑笑,然後衝夏嬤嬤指手畫腳的表達着她的意思。夏嬤嬤見曹葉氏無條件的寵溺珍兒,笑着搖了搖頭。
後廚有珍兒加入以後,雖說達不到如虎添翼的效果,但是幾個人的活計明顯輕鬆些了,曹葉氏騰出了手就去洗碗了。這個活兒珍兒本來想做的,夏嬤嬤跟曹葉氏都不同意。洗碗傷手,她的手本來就糙,照夏嬤嬤的說法,要是還不注意保養一下,那簡直比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的手看着還醜、爲了這事,夏嬤嬤不止不讓珍兒在鋪子裡洗碗洗筷子,就連方海也得了她的耳提面命,說什麼都不讓珍兒碰這洗碗的活計了。
珍兒每次看到夏嬤嬤的架勢都會暗暗猜測,這方海要是個姑娘家,估計連洗衣裳這活兒夏嬤嬤都不會讓她做了,會全心全意的督促她保養手的。
其實珍兒對她現在的手已經很滿意了,這手不知道比以前在齊家莊的時候細膩多少了,先不說別的,就是手上的繭、死皮現在都少了很多了,雖說不能跟葉白芷、葉白芨姐妹比,但是跟二妞、三妞還是有可比性的。
晌午吃飯的時候,王大娘看了看夏嬤嬤,拉着珍兒低聲說着小秘密,聽的珍兒直接蹦了起來。
“不會吧,這才幾個月呀?”珍兒一臉的不相信。她們倆的動靜驚動了夏嬤嬤跟曹葉氏,兩人都好奇的瞅着她倆。
王大娘拍了拍珍兒,笑着對夏嬤嬤她們道:“沒事,我跟珍兒說事兒呢。”夏嬤嬤她們以爲是說鋪子裡的事兒,就沒管她倆。
王大娘湊近珍兒,聲音壓得更低了,道:“這事兒我還騙你不成。從前兒早上夏大姐進了鋪子就是一臉的喜氣洋洋,滿臉的紅光呀,一看就知道是有喜事兒,我們問她還一臉神秘的不說,我一想就知道是這事兒。”
珍兒好奇的問道:“那大娘怎麼就知道一定是這事兒呀?要是這事兒嬤嬤肯定會說的。”
王大娘看珍兒不開竅,剛想說兩句,纔想起來珍兒還是個小孩子,平時就是動作再怎麼像個大人也不會懂這些彎彎繞繞的,就解釋道:“我跟你說呀,這懷孩子可兇險了,胎沒坐穩呀那變數可多了,所以鄉下就有習俗,這懷了孩子呀要過了三個月胎坐穩了纔會告訴親戚朋友。我估摸着盼兒這胎肯定也才懷了不久,要不然夏大姐肯定早跟我們說了這喜事兒了。”王大娘一臉的篤定。
珍兒想了想,她以前在齊府的時候,每次別人家有喜了來齊家通知的時候,好像也是說過了三個月,什麼胎穩了,孕婦一切都好什麼的。看來這習俗到處都一樣呀。
不過,珍兒疑惑道:“那夏大娘沒說,大娘你這麼早告訴我幹啥呀?”
熟悉了以後,王大娘跟珍兒之間相互瞭解的也深了,再加上珍兒年紀太小,一點兒東家的架子都沒有,王大娘待珍兒恭敬之餘也更親近了,有的時候就會把她當子侄般疼愛,於是耐着性子一一跟珍兒分析道:“你想想那會兒盼兒出嫁了,他們家就盼兒、阿風跟你夏大娘三個人,你大娘怎麼沒去跟盼兒他們一起住啊?”
“這個我知道,大伯孃跟我說過,說是夏大娘用心良苦,想讓盼兒姐早日有喜。”珍兒道。
王大娘點點頭,道:“可不就是嘛,這成親的頭幾個月是最容易有孕的,哎,你看我迷糊的,我跟你說這個幹啥。”王大娘拍拍頭,繼續道:“你夏大娘、盼兒姐、阿風哥那都是獨生一人,他們這組成一個家了,最想要的不就是個傳宗接代的人麼,那你盼兒姐這肚子不金貴呀?”
珍兒一臉沉思的點點頭,“金貴,肯定金貴呀!”
“你看你也覺得金貴,那就是真的金貴了。你夏大娘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這一天,她能不高興,能不小心翼翼?她之前在那周府裡就是幹這照顧小姐的事兒,那照顧人她是強中手呀。”王大娘嘆了口氣,道:“我估摸着,等過了兩天你盼兒姐要是有反應了,你夏大娘就不能安心的在鋪子裡幫忙了,你得先有個準備,到時候怎麼辦?”
珍兒目瞪口呆,王大娘這意思是讓她再招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