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有甘蔗解了趙暘銘的燃眉之急。
本來年根上,備年貨的人都開始出動了,鋪子裡的人手就會不足了,珍兒專門讓吳玲玉來鋪子裡幫忙。就是不能去前面拋頭露面,在後面幫忙整理東西也成,去庖下幫忙把趙大嬸換出來都行。
可是現在有了甘蔗,珍兒心裡又有了想法。只不過她對甘蔗不太瞭解,而吳玲玉很明顯很懂這個東西,珍兒又想帶她回去了。可這樣一來,鋪子還是缺人手。這個時候,趙暘銘又來了。
珍兒想着這裡面縱橫交錯的關係,覺得太複雜,太難解,只好丟到一邊去,高高興興的帶着吳玲玉跟五六根甘蔗回了家。
簡月娘看到這個東西也很驚訝。這甘蔗的名頭她也聽說過,可是卻從來不知道它還能生吃。不過看吳玲玉抱着啃的樣子,簡月娘突然明白爲什麼甘蔗難等大雅之堂了。這樣抱着啃,實在是太沒形象了!
吳玲玉也只吃過甘蔗,至於怎麼種植,她還真不懂。珍兒找出來那本製糖法,跟吳玲玉兩個研究了一兩天也沒有個頭緒。主要是她手裡的書太少,連個輔助參考的書都沒有。
二妞一進門,就看到珍兒一副撓頭抓腮的樣子,她也知道甘蔗的事兒,看珍兒這個魔怔的樣子,搖搖頭,繼續去找吳玲玉兩個小丫頭嘰嘰咕咕的說話了。
大妞的親事定下了,不過人卻不是之前看好的那一個。
珍兒想到這人的緣分,有時候還真不好說。
大妞之前相看的那個人也挺不錯。兩家看的也挺好。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那幾天二妞別提有多高興了,整天跑過來炫耀,他們家的沒一點變化她都來跟珍兒分享,想讓她的朋友們也來分享她的喜悅。可是事情到了關鍵時候,卻出現了問題。而問題還出現在二妞家。
大妞相看好的那一家姓江,他們家條件也一般,跟二妞家也差不多。家裡有四個孩子,兩兒兩女算是不錯了。說的那個是家裡的老大。人也老實憨厚,聽說種田還是個能手。那江家看中大妞也是看她人長的不錯,也有個勤快的名頭,這兩年有修身養性,平時不出門,也不當在外面嚼舌根,也還有個好名聲。
兩家人相互都看中,這就請了媒人來說親事了。恰好,這個時候江大郎的舅舅回來了。他舅舅很小的時候就出去闖蕩了,這麼些年沒回來。家裡也早就當他不在了。結果他卻這個時候回來了,而且還是風風光光的回來了。這就是喜上加喜了。江大郎的舅舅跟他娘關係很好,這回回來聽說他要說親,給了他很多好東西,這是當着村裡人的面給的,沒多久消息就傳出來了。村裡人聽說了,一來羨慕,二來咋舌。年輕的小夥子們都在扒着手指算他們有沒有年少就出去闖蕩的親戚。
大妞他爹聽到消息也很高興,還專門買了酒來喝。他未來女婿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舅舅,還給了他這麼多好東西,那他這來下聘肯定也會不少好東西吧?這樣想着又是一樂,就又拿了壺酒來喝。
大妞她爹本來就嗜酒如命,現在又趕上喜事,又被外面的人一吹捧,就有些飄飄然起來,明天都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
到了下聘那天,江家的人跟着媒婆來送聘禮,而大妞家早已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人。大妞她爹穿着一身新衣裳,喜氣洋洋的站在堂屋門口,看着衆人一臉的得意。等江家人把聘禮送上來,他卻又懵了,臉一會兒就黑了。
江家給的還是之前就說好的聘禮,裡面也只添了一塊好布跟一個銀耳釘罷了。這樣的東西在村裡也算是中上的了,平時拿這樣的聘禮也無所謂,可是現在江家明顯得了他舅舅的好多好東西,送過來的聘禮還這麼寒酸,就讓大妞她爹有些不高興了。他又是個不善隱藏的,見門外那些人臉露失望跟譏笑,就覺得人家是在嘲笑他,當即就發作起來,跟江家來的人吵起來不說,還說要他們增加聘禮,要不然就不嫁閨女。
大妞她爹說的聘禮,不光是江家人,就是珍兒聽着都覺得有些不合理。可當時他犟在那裡了,就連大妞她娘勸的都不聽。最後江家人跟媒婆氣沖沖的走了,大妞她爹以爲他贏了,江家人肯定會低頭的。 шшш ▪ttκan ▪¢○
可沒想到,還沒兩天,就聽說江大郎定親了,對方還是城裡一個小作坊家的閨女。這無異於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在大妞她爹臉上,大妞也因爲這件事壞了名聲,被人指指點點。她在家裡哭的死去活來,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二妞不放心她,也不會發現她拿着剪子想自裁。
這件事給大妞家蒙上陰影,二妞姐妹也整天悶悶不樂的。珍兒也不知道怎麼開導她。
大妞因爲在家裡呆不下去,每天看到她爹就更傷心了。她娘就把她送到她外公家,想讓她散散心。她在那邊住了半個多月,心裡也就慢慢想開了,再加上在別人家住着總沒自家舒坦,她就想回來。結果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半路上卻突然下起了大雨,她又沒帶傘,很快就被淋溼了。她一路狂奔着,結果在上坡的時候腳扭了,那裡人跡罕至,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大妞想着這些天來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錢順那天正好在地裡忙活,突然下雨了,他也一驚,好在他住的地方離地裡不遠,他二話不說從地裡跑起來就往自家趕。走到山坡的時候,看着哭的傷心不已的大妞,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最後看着雨越下越大,纔不得不冒犯的扶着大妞去了他家。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來就不好,再加上淋了雨,衣服都貼身上,看着就更不好了。大妞死活不願意進錢順的屋,錢順也知道她的顧忌,只好讓她坐在門口。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暗,大妞又扭了腳不能走。兩人心裡都着急不已,最後大妞想到了珍兒。
錢順披着蓑衣去了珍兒家,把事情一說,珍兒也沒讓人去通知二妞,怕讓村裡人看見。她讓方海趕着扭着,她跟吳玲玉拿了乾淨的衣裳去了錢順暫住的地方。
那是兩間茅草屋,看着比珍兒之前住的還簡陋一些,遠遠的就能看到門口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珍兒下了車,一看就看到大妞,她已經冷的臉色發青了,卻仍然倔強的不進屋。
帶她回了家,簡月娘早就燒好了熱水,也煮好了薑湯,讓大妞喝了薑湯,又泡了熱水澡,她就沉沉的睡去了,連葉老爺子來給她看傷都不知道。
第二天,大妞一早就回了家,只說是在路上碰到了珍兒家的騾車,在珍兒家歇了一夜。現在家裡都不敢說什麼,她自然很含糊的就過了關。
可是錢順卻是幾天心裡都不踏實,總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個在門口瑟瑟發抖,卻滿臉倔強不敢進屋的身影,心裡不放心,他就老是往榆樹村跑,想知道一星半點關於她的消息。這一打聽才知道,村裡關於她的消息已經滿頭飛了,不用打聽就能知道。錢順聽得越多,對她的憐惜就越多,直到他又一次跪在珍兒珍兒面前,他才知道這些心緒是爲何。
錢順現在身無分文,就連人也住在兩間臨時搭建的茅草屋中,他自己有珍兒給的工錢,吃穿是不用愁得,可是要娶妻生子卻是不夠的。他再一次跪在珍兒面前,只是想着賣身,卻又不知道之後該幹什麼。
錢順第一次來村裡打聽消息的時候,珍兒就知道了。見他沒有在自己晃悠,而是單純的關心大妞,她也就動了心思,她還是需要完全聽命於她的人的。
籤賣身文書這些很簡單,珍兒也都是做順了的。而之前錢順也跟錢大叔他們說過了,他們也沒臉來干涉。
後來找了機會珍兒問了大妞的口風,見她沒有嫌棄錢順現在是個下人,她就起了撮合的心思。大妞她娘現在是再也不敢挑三揀四的了,她家閨女名聲現在差的不行。而出了上回的事,大妞她爹也很自責,他也怕大妞砸他手裡了,讓他養一輩子,現在珍兒他們去提親,他也不嫌棄人家是下人,只說能拿出上回江家給的聘禮,大妞就嫁。
這件事辦的順順當當的,村裡人雖然覺得突然,不過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也知道大妞跟錢順兩人的品行,覺得兩人也挺般配,這倒是個好姻緣,大夥倒是真心祝福兩人的。
現在兩人親事定了,明年開了春就要成親了。現在錢順也住進了珍兒家以前蓋的茅草屋。他要住在那裡看着地裡的莊稼,珍兒見他堅持就隨了他。
現在準姐夫在珍兒家屋後住着,二妞沒事就跑來這邊逛逛。她總覺得珍兒是她家的福星,之前因爲珍兒她姐纔有了好名聲,現在又有了好姻緣,以後還在珍兒手底下做事,得跟珍兒搞好關係。至於她,自從跟着珍兒以後,就是個小富婆了,整個村子,她也算是中上的人呀,心裡別提多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