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跟着李凌薇向沙族行去。他不知道他們這一走,卻讓幾方人馬都忙了起來。
在神州南面的一個大宅之內,暗刺正向老祖彙報:“剛剛接到李家探子的消息,天河已經陪同李凌薇離開了鵬城,前往沙族參加聖母節。”
老祖沉聲問道:“這個消息通知魔宗了嗎?他們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暗刺恭敬的說道:“他們已經派人前往沙族的領地,據說是魔宗的一位長老,也有着神仙境的修爲,想必應該沒有問題。”
老祖想了想後說道:“最近一氣宗似乎有些覺察到我們的行動了,而這個天河知道的太多,絕對不能讓他活着回到一氣宗,爲了以防萬一,你也去沙族走一遭吧,隨時報告事情的進展情況,如有可能就親自出手將他宰了吧。”
暗刺說道:“小的明白。”說完整個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中,猶如煙霧一般。
而魔宗大本營,一個嫵媚的聲音正在下着命令:“厲長老,你帶幾個人去沙族將那個天河宰掉,可千萬不要失手哦,要不奴家可是會生氣的。”
厲長老全身一緊,忙說道:“宗主放心,我這就去辦,如完不成願已死謝罪。”
一雙修長的纖手慢慢的伸出,嫵媚的聲音猶如蜜糖,讓聽的人差點軟倒在地上:“你下去準備吧,奴家可在這裡等着厲長老的好消息啊。”
厲長老慢慢的站起身來,一躬身退了下去。
而李家的後宅,剛剛養好傷的李逸風正在瘋狂的咆哮:“父親,這次一定不能放過阿醜那個雜碎,否則我以後就真的在李家擡不起頭了。”
李文博一臉陰沉,手掌已經握成了拳頭,被他抓在手裡的玉鎮紙,已經被捏的粉碎,這些日子來,李家大宅內已經將他們父子當成了最大的笑話。
李逸風堂堂的長老之子,李家的嫡系血脈,竟然被李家的僕人給打成了重傷,這可是李家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更讓他惱火的是,自己親自前去興師問罪,竟然被李思齊給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打人的阿醜不僅沒有受罰,反而被升任了刑堂的巡察使,自己兒子李逸風身受重傷,反而還要被罰面壁三個月。
而李逸風這個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這些日子他只要出門,看到有人在他背後說話,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些人在嘲笑他,爲此已經有十幾名家僕,被他打傷,以至於現在所有人一看見李逸風出門,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離他遠點,但即便如此也沒有讓他心中的屈辱有絲毫的減少,反而越來越刻骨銘心。
如果說李逸風受得不過是精神屈辱,李文博感覺到的卻是實實在在的人情冷暖,這些年他爲了扳倒李思齊,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先後有好幾名長老被他悄悄的拉攏,但是經歷了這次事件後,這些長老對自己竟然開始對他若即若離。
他心裡明白,如果他連一個小小的阿醜都對付不了,怎麼可能讓這些長老對他重新有信心。
李逸風正號喪一般的吼叫:“父親,一定要殺了那個雜碎,他竟然當着薇兒的面,這樣羞辱我,你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薇兒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以後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她啊,沒有薇兒,你的計劃也完了。”
李文博陰沉着臉緩緩說道:“你放心,這個阿醜,這次不會再回來了,李凌薇一定會成爲你的妻子,我的兒媳婦的。”
李逸風眼前一亮,自己的父親可是從來不會說大話的,看來這次那個阿醜真的死定了以往的屈辱自己要一併討還。
沙族是散居於漠北大沙漠中的一個民族,自稱是人族聖母——女媧的後人,遠古傳說女媧人首蛇身,雖是人族始祖,確屬靈脩一脈,而沙族國君自稱就是女媧的後人。
沙族的聖母節其實就是祭祀女媧的節日。這也是沙族最盛大的節日,女媧是人族的聖母,所以每年的聖母節,沙族都會廣邀人族各大家族,前來觀禮。李家也在受邀之列。
此時沙漠的烈日正毒,一列車隊正在烈日下蜿蜒前行,拉車的都是清一色健壯的龍馬,但是在烈日的暴曬下,就是這些健壯的龍馬都有些吃不消,加上腳下流沙浮動,車隊的速度並不快。
就在此時,中間的馬車上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李馳,讓大家休息一下再走吧。”正是李凌薇的聲音。
隨着李凌薇的一聲令下,前面帶路的青年連忙招呼趕車的馬伕,將馬車圍成一個圈,然後衆人坐在圈內休息。
一行人中只有李凌薇與阿蒙是女子,所以她們二人依舊在馬車上休息,這些駕車的馬伕修爲並不是很高,趕了這麼長的路,也需要補充營養,於是大家紛紛拿出準備好的乾糧和水,在地上隨便鋪了一張毯子就開始吃喝起來。
天河還是第一次來到沙漠,對於眼見的一切都覺的十分新鮮,於是趁這個時間,乾脆和那些車把式,馬伕們聊了起來。
天河沒有絲毫的架子,加上手中正好有一些美酒,這些酒都是多寶閣的珍藏,別說這些馬伕和車把式,就是李家的核心弟子平時也很難見到。
這些酒裡面有浸泡了許多珍貴的草藥,靈氣十足,原本憑這些人的修爲根本喝不了這種好酒,但是酒中的蘊含的巨大靈氣,就會把他們的經脈撐爆。
不過經過天河用水稀釋後,這些人喝了之後,不僅沒有損害,反而一個個疲倦盡掃,有些人的修爲還有隱隱的提升。
有好酒有香肉,三杯兩盞之後,天河就與這些車把式打成了一片。
從他們的口中天河知道,在廣闊的沙漠裡,有無數的綠洲,沙族的人就散居在這些綠洲之上。
沙族內部部落衆多,大一點的部落就有十幾個,但是最強大的就是沙蛇部落,而沙族歷代的王與祭祀都出自這個部落。
另外還有沙蠍部落,沙蜥部落,沙鼠部落……等十幾個大型部落,這些部落的領袖都是沙族的長老,這些長老組成了沙族的權力機構——長老會,沙族的任何重大事務,都必須通過長老會表決之後才能決定是否執行。
沙族所有的人都信奉聖母教,而大祭司是聖母教的最高領袖,也是聖母女媧在人世間的代言人,在沙族,大祭司的地位甚至高過王與長老會,但是由於大祭司常年在沙族聖地——明秀峰修行,所以沙族的日常事務都是由王與長老會打理。
這是一個與人類家族式管理完全不同的管理模式。
天河正與這些車把式們聊得開心,領頭的李馳突然站起來,盯着一個人,張口結舌的說道:“李克長老,你怎麼下車了,有什麼吩咐你喊我們就可以了,何必自己親自來。”
天河順着李馳的目光看去,一箇中年壯漢正坐在車棚頂,手裡捧着一碗天河剛剛稀釋過的美酒,大口大口的痛飲。
這人就是李克,李家最年輕的長老,平日裡沉默寡言,只沉迷於修煉,別看年輕,但是修爲卻已經是神仙境初階的高手了,這次是家族指派他護送李凌薇前往沙族。
李克聽見李馳的詢問,於是咂了咂舌頭說道:“這麼好的美酒,可惜加的水太多了,實在是浪費。”
天河沒有想到這個沉默的李克長老竟然會喜歡喝酒,於是從懷裡掏出一小罐沒有稀釋的美酒,一甩手讓給了李克,嘴裡喊道:“李長老,嚐嚐這個。”
李克伸手接過酒罐,一掌將上面的泥封拍掉,暢飲一口後,長舒一口氣讚道:“好酒。”
天河縱身一躍跳上車頂,舉起手中的碗,對着李克說道:“一人飲酒不如兩人對飲來到暢快,小子不才,願陪長老幹一碗。”說完將手一擡一晚美酒順着喉嚨直入體內,這一次天河索性將靈氣撤去,如同凡人一般,一碗飲下,臉上竟然有了絲絲的醉意。
李克見此大呼一聲:“痛快,此地再無什麼長老與侍衛長,有的就是兩個酒鬼而已,喝。”說完一擡頭將整罐美酒舉起,猶如瀑布傾瀉一般將整罐美酒倒入口中,同樣將體內的靈氣全部封閉。
於是車頂上一大一小兩個酒鬼開始拼酒,勝負自不必說,已經很明顯了,天河不過是個酒國新手,怎麼可能喝的過李克這個酒中老手。
最後天河打着呼嚕,倒在了車頂,而對面的李克也好不到哪裡,天河一碗一碗的喝,他可是一罐一罐的弄,看着天河倒下,他立刻大笑道:“小子,喝酒…喝酒你不行。”話音剛落自己也倒在了車頂。
這一下可忙壞了那些車把式和馬伕,忙不迭爬上車頂的將二人擡入車內,但是一堆大男人怎麼可能懂得伺候醉酒之人,沒有辦法,李凌薇命令衆人將他二人擡入自己的車廂內,讓阿蒙來伺候他們。自己也偶爾打打下手。
李克倒是還好說,喝醉之後倒頭便睡,但是天河就麻煩了,畢竟是初次飲酒,又是吐,又是喊,折騰了半天才沉沉的睡下。
這讓伺候他的阿蒙,恨不得將他一腳踢下馬車,幸好李凌薇的脾氣不錯,才勉強避免他睡在沙地的情況發生。
等二人睡下後,李凌薇盤腿打坐,而阿蒙累了半天,也是疲倦至極,側靠在馬車上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