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九遲疑，“也不算腦補吧……”
封臨淵無語凝噎。
“確實，我和封瑤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是你可能不清楚，在我小父母尚在時，她曾有過一段時間圍着我轉，像一個小跟屁蟲似的。”
“但是……”
蘇九九心頭一跳，總覺得“但是”後面的內容，自己聽了可能會很不高興。
而這種預感，果然在封臨淵接下來的話中成真了。
“自從我父母出事，我的雙腿不能再直立行走，封家裡絕大多數曾笑面迎人的親戚們，全都變了一副嘴臉。這其中，就包括了封瑤。”
“兩者的區別，也不過就是大人們還會僞裝一二，至少當面不會太給人難堪。但是封瑤年紀比我還小，自然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她現在應該是不記得了，那時候我總是被她嘲諷呢。”
封臨淵談起這些過往時，神色淡淡的，沒有太過深刻的悲傷難過，也不是全然的不放在心上。
卻讓蘇九九見了，心中就是一緊。
“不過沒過多久我長大一些了，也懂得反擊了。雖然名聲也因爲這樣不算太好聽，但至少沒人再敢不把我當一回……事兒了……”
封臨淵還未說完，便被突然衝過來的蘇九九抱住，他愣了一下，隨後低下頭，埋在蘇九九的肩膀。
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不會爲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傷心，但是這份在意，依舊溫暖。
蘇九九輕輕撫摸着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心中滿是憐惜。
還記得自己剛見到封臨淵時，還覺得這個男人冰冷狠厲，無堅不摧，就像是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傷害他。
卻不知，這個男人早已遍體鱗傷，在數不清的痛苦之中，才磨練出那副冷硬的鎧甲。
“以後你的身邊有我，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封臨淵眉頭一跳，聽了蘇九九的這番話，心情很是微妙。
就像是炎熱的夏天，因爲自己肚子疼，所以得到的一杯熱水一樣。好像不太合時宜，但又是那麼讓人覺得熨帖。
不過，封臨淵故意捏着嗓子，怪聲怪氣道，“好呀，那以後我就依仗我們蘇大小姐了……”
這樣拖長音兒的發言，讓蘇九九一陣惡寒。
她立刻推開了封臨淵，面上盡是嫌棄，“看來你是沒什麼事兒了，都能故意噁心我了。”
封臨淵輕輕一笑，“沒事兒，有你在嘛。”
蘇九九還以爲這人又是在故意調侃自己，眉頭一皺看過去，卻注意到封臨淵眼中的認真。
“嗯，有我。”
蘇九九淡笑。
一週的時間轉瞬而逝，很快就到了封瑤即將離開的當天早上。
蘇九九和封臨淵剛進餐廳，就察覺到氣氛與往日不同，並且在座的居然還有平常見不到的封巒。
看來封巒今天應該是特意推遲了上班的時間，就爲了送封瑤上飛機離開。
蘇九九推着封臨淵的輪椅到位置之後，便在他身旁坐下，開始選擇心儀的早點。
季蓉就像是沒有看見蘇九九和封臨淵的到來似的，繼續對着封瑤表達自己濃濃的不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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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在蘇九九看來，有點過了。
不論什麼情感都是這樣，一旦表達的過了那個度，都有種作秀的感覺，假惺惺的。
或許這樣的判斷在他人身上會有點武斷，但是在季蓉身上，卻恰如其分。
因爲季蓉確實就是在表演，故意演給封老夫人看的。
目的就是讓封老夫人心中不捨，最後同意讓封瑤在國外待的時間短一點，可以早日回國。
封老夫人看沒看出來季蓉的小算盤，季蓉不得而知，不過這個早上，封老夫人確實要比往日安靜許多。
封巒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兒，就連推遲上班時間，還是季蓉勸說之後，他才同意的。
本來他還打算和平常一樣來着，聽了季蓉的話，才發覺這樣的作秀，也許是必要的。
封瑤則是暗暗期待，心存僥倖。覺得沒準兒奶奶聽了媽媽“依依惜別”的話，會動惻隱之心，主動開口讓自己留下來。
但是封瑤註定要失望了。
封老夫人不發一言，直到封瑤即將上車出發去機場，才站在門口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常聯繫”的話。
蘇九九這幾天一直忙於照看封老爺子，沒留心過封瑤這邊的事兒，此刻見封瑤和大伯一家離開，封老夫人也早早回房休息，纔好奇地看向封臨淵。
“你知道封瑤要去哪兒學什麼嗎？”
封臨淵點點頭，“知道。”
“她好像是要去歐洲那邊，準備學服裝設計。”
“哦？她什麼時候對服裝設計感興趣了？”蘇九九疑惑。
封臨淵嘴角微微勾起，但是眼中卻沒多少笑意，顯得整個人有種冷淡的嘲弄。
“我猜，這只是個幌子罷了。因爲這個專業的特殊性，封瑤要是被奶奶知道了，在國外成天看秀遊玩什麼的，她還可以說是去‘尋找靈感’了。”
“你想，多好的藉口啊……”
“額……”
蘇九九頓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確實，別人也就算了，但是蘇九九相信，封瑤絕對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怪不得這幾天就沒見過封瑤鬧着留下，恐怕這就是季蓉和她談話時，勸服她的理由吧。
“算了，不想她了，我還是繼續去研究我的藥方吧！”
“對了，”蘇九九突然轉頭看向封臨淵，“我之前給你的單子，讓你收集的珍稀藥材，現在收集的怎麼樣了？”
“我記得之前你說過，差的不多了？”
提到正事兒，封臨淵的表情沉靜下來，“我的人已經找到了單子上絕大多數的藥材了，之前有消息卻沒找到的，也已經陸陸續續的收集起來了。”
“昨天我得到消息，最後的兩味藥材很快就可以拿到，最多再有半個月，東西就能到手。”
蘇九九聽見這個好消息，精神爲之一振，“太好了，那我這邊也儘快做準備，最好藥材一到，我這邊就配合上！”
“這樣，封老爺子也就能夠儘早醒過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