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結果了?”田蜜把會客室的門虛掩上,和王純走開一段距離,然後纔開口詢問。
陸向東還是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辦公室裡頭閉目養神,王純也對他視而不見,這樣的狀況自打田蜜和陸向東的戀情確定之後,就一直如此,經過一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對此習以爲常,包括田蜜。
王純對田蜜說:“屍檢報告我剛纔直接交給程峰了,上頭好像因爲外界的輿論壓力,也挺難辦的,所以催的比較緊,他拿了現有的資料去彙報工作,我怕耽誤你們這邊調查,就過來給你們口頭挑重點說一下。”
“麻煩你了!”田蜜和王純客套幾句。
王純擺擺手:“沒什麼麻煩不麻煩,雖然我們搞技術類的,這次的事情承受的壓力比你們略小一點,不過咱都穿着這一身警服,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咱都是拴在同一根線上的螞蚱,是一回事兒。其實特意過來和你說一下,主要是因爲你們之前懷疑兇手對江玉鏡懷有很深的仇恨,結果我對江玉鏡的屍體進行檢查的時候,發現她屍體呈現出的狀況,應該至少被人不吃不喝的禁錮了超過48個小時。”
“這意味着什麼呢?”田蜜一下子沒有明白過來。
“人體在完全沒有飲水或者通過食物來補充水分的情況下,只能支撐72小時左右。”王純解釋給田蜜聽,“兇手先讓死者江玉鏡飽受又飢又渴的折磨,然後又一刀一刀的割她,讓她失血而死,這根本就是存心爲了折磨而折磨,爲的就是讓她遭受到最大程度的痛苦,否則的話,錄完視頻直接動手,或者不用動刀子,再過一兩天江玉鏡也會因爲脫水而休克致死的!”
田蜜恍然大悟。聽了王純的話,對兇手與江玉鏡之間的仇恨有了更深的認識,同時,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覺得一個人在斷食斷水超過兩天的時候,還能有力氣哭嚎和躲避毆打麼?”
“以江玉鏡屍體呈現出來的脫水程度而言,如果是死前,是不可能的。”王純搖頭。
這麼說來,兇手寄給警方的錄像必然是在江玉鏡剛剛被拘謹的時候錄下來的。並且江玉鏡被拘謹的時間遠比他們之前以爲的要更長。
田蜜心裡已經有了結論,張口剛要繼續和王純討論屍檢結果的事,恰好看到會客室的門開着一條縫。
方纔自己明明把門關嚴實的。田蜜皺起眉頭,快步走向會客室,伸手推開虛掩着的門,門裡面的熊奇嚇得慌忙閃開,差一點點就被門板撞到鼻子。
“你在幹什麼?”田蜜嚴厲的看着他,大聲質問。
熊奇一臉尷尬的搓着手,油光光的黑臉上堆着虛情假意的笑:“你誤會了,我是想出去問一下洗手間在哪裡。僅此而已!”
“想找洗手間爲什麼不大大方方的走出來?站在門裡鬼鬼祟祟的開門縫兒偷聽什麼?”田蜜對他這種低級的敷衍並不買賬。
“我剛到門邊,看到你和那位法醫女士在外面說話。怕冒昧出去會打擾到你們,所以就退回來了,還沒等走開就被你開門嚇了一跳,你還差一點撞傷我的鼻子你知道麼。”熊奇滿臉無辜,兩手一攤,“算了,我也不解釋了。清者自清。”
“好一個清者自清,我都沒給你做過介紹,你纔剛到門邊站了一下。就已經知道她是法醫了?”田蜜對熊奇的態度產生了反感,說完也不聽他的解釋,轉身對王純說,“王法醫,你先回去忙吧,其他的細節我會自己去看你的結論。”
王純也不高興的看了看站在田蜜身後的熊奇,對田蜜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你來找我們到底是什麼目的?”田蜜轉過身,一臉嚴肅的質問熊奇。
“這個我已經說過了呀!我是來配合你們工作的!”熊奇也開始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我說,你們做刑警的是不是有職業病呢?我作爲良好公民,之前因爲忙於自己的工作沒有及時配合你們,現在積極主動的過來找你們,生怕耽誤了你們破案,我的這種覺悟不需要你們提出表揚或者讚賞吧,最起碼也不可以用有色眼鏡看待吧?你們是習慣把所有人往壞處推測是不是?我和江玉鏡非親非故,我來等於是幫了你們的忙,你們不可以這樣子跟我講話的!”
陸向東聽到熊奇的吵嚷,睜開眼,擰着眉朝這邊看過來,想要起身,被田蜜制止。
田蜜不理熊奇,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熊奇說:“你的理由找的冠冕堂皇,不過我卻不這麼看,我看你是想借着這樣的藉口,從我們內部打探一些‘內幕消息’好豐富你們報社的版面吧?如果我的猜測冤枉了你,或者傷害了你的感情,那麼我很抱歉,至於瞭解情況,也不需要了,你還是請回吧。”
“你的意思是,請我離開?”熊奇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田蜜。
“對,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你說自己和江玉鏡非親非故,相信你對她的事情瞭解也不深,與其浪費你的寶貴時間,我們還是通過其他途徑去了解掌握比較好,所以,請回吧。”田蜜朝重案組辦公室的大門比劃了一個送客的手勢,冷着臉,沒有起身,也不看熊奇。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之後就再也不理熊奇,而熊奇則對田蜜的反應有些瞠目結舌,彷彿短時間之內有些回不過味兒來。
“你們警察這麼辦事,太草率,太意氣用事了吧?你這是不負責任你知道麼?”他非但沒有離開,還又急又惱的在一旁指責起田蜜來。
“我們怎麼辦事不用你來教,”田蜜冷冰冰的回答,看也不看他,隨手翻看着桌上的卷宗,“隔行如隔山,熊記者可能是個好記者,但指導警察辦案,你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權限。”
熊奇傻眼了,木頭樁子一樣的戳在田蜜辦公桌旁,半晌都沒動彈,既不離開,也不開口。
田蜜也只當他不存在,悶頭處理自己手邊的事情。
熊奇幾次似乎想要開口,都因爲田蜜的不理不睬而又打住,時鐘滴答滴答的走,他從頭到尾一臉糾結的站在那裡,就是不離開。
“田蜜,我給你帶來一個人!”墨竇推門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田蜜辦公桌旁邊垂頭喪氣的站着一個人,那架勢就好像是班主任和犯錯的小學生一樣,愣了一下,腳步也停滯下來。
他和田蜜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原本跟在墨竇身後的人在這時快速從墨竇身後竄了出來,一個箭步衝到田蜜辦公桌旁,揮拳朝熊奇臉上打了過去。
熊奇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這麼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在那個人影衝向田蜜方向的時候,陸向東已經作勢要起身,而當他看到對方攻擊的對象是熊奇的時候,又若無其事的坐了回去。
田蜜趕忙想要拉架,墨竇也急忙衝上來,另外兩個人卻比她們的動作還要快。
“安平你快住手!”跑在最前面的人是任旭陽的母親曹雲,她身後拄着柺杖走路有些吃力的是她的丈夫任毅。
原來這個在揮拳毆打熊奇的人就是任家的長子,失蹤很久的任安平!田蜜詫異的看看墨竇,墨竇對她點點頭。
在墨竇和田蜜的幫忙,加上曹雲的喝斥下,任安平很快就被從熊奇身上拉開,整個過程不過一分鐘左右,熊奇的臉上已經被打出幾處青紫來,鼻血更是流的滿臉都是。
“起來吧,我帶你去清洗一下!”墨竇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確定熊奇沒有鼻骨骨折,只是單純的鼻血,伸手拉他起來,帶着他去清洗污漬。
熊奇不情不願的站起來,滿臉的傷痕和血跡讓他變得更加狼狽,他偷眼看看被父母一左一右死死拉住手臂,卻依舊一臉兇狠的任安平,沒敢多言語,緊緊的跟着墨竇走開了。
這時候田蜜才終於鬆了口氣,能正眼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任安平。
任安平的個頭不高,看起來彷彿連170公分都沒有,人也很瘦,不過瞧得出來,他的身材並非瘦弱,而是精瘦結實,這一點從剛剛他撲向熊奇時的快準狠就可以判斷的出來,這麼身材瘦小的一個人,硬是把比自己更高更壯的熊奇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比起任安平的一臉氣憤難平,曹雲和任毅夫婦則有些惴惴不安。
曹雲示意丈夫拉住兒子,自己鬆開任安平的手臂來到田蜜面前,刻意不提剛剛發生過的插曲:“田警官,我兒子安平,看到昨天晚報上的新聞,知道江玉鏡死了,昨晚跑回家裡來,今天一早上我們倆就帶着他過來,我兒子和江玉鏡的事情沒有關係,我們帶他來,是希望能夠讓他把該說的說清楚,擺脫嫌疑,我們就這一個孩子了,不想讓他無緣無故揹負一個殺人犯的惡名!”
田蜜沉默的看了任安平一會兒,對方只是把臉轉向一側,眼睛盯着墨竇帶走熊奇的方向。
“跟我來吧。”田蜜嘆了口氣,對任家三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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