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阮南城的臉上,也掛着開席和驕傲的笑容。
人會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現在阮墨終於就要和顧惜朝結婚了。
阮氏空缺的資金,不久就能補上了。
不但是阮南城高興,就連徐蓉和阮墨也高興得不得了。
“那個顧惜然還真的是有本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怎麼突然間就答應和她訂婚了呢?而且還要去請父母,說顧惜城很在乎着樁婚姻的。
只是顧惜然這邊卻是一頭霧水,顧惜城突然的答應了和阮墨結婚,到底是有什麼可圖謀的。
難道說,他知道了自己在a市?
不不不,這個想法剛剛一生出來,就立馬被顧惜然給斃掉了。如果知道了,以顧惜城的個性,早就派人打壓下去了。怎麼可能讓他爲所欲爲。
顧惜然叫來了白染,恰好白染最近被顧惜城調動去了美國工作。
“染,你那邊查得怎麼樣,有沒有發現異常?”
白染搖搖頭,“看着他的樣子似乎還蠻認真的,看樣子真的認爲她肚子裡的是他的。”
阮顏的專屬辦公室。
阮顏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休息,緊閉着眼眸。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窗外熾熱的陽光,屋內有些昏暗。沒有光的白天,看上去也黑壓壓的,像黎明前就要微亮的黑夜。
“咚咚咚”
一陣的敲門聲。
阮顏這才直起了身子,微微的朝着門口瞄了一眼,聲音很平靜的說道:“進來吧!”
剛纔錦曦已經敲門好幾次了。
這辦公室是昨天穆以恭爲了能讓阮顏好好的工作不被打擾,給單獨列出來的。
自家總裁對阮設計師的心思,大家都明白。錦曦明白,沐憶笙明白,就連阮顏她自己,也是明白得一清二楚的。
只是,正因爲太明白了,反而不好意思和他說話。即使碰見了,也不知道說什麼。
穆以恭走了進來,看見阮顏躺在沙發上,低着頭揉着太陽穴,一臉疲憊的樣子。
“不舒服,就回去吧,身體重要,不要爲了工作,就累壞了身體。”
穆以恭的聲音依舊溫潤如玉。
阮顏怔住,睜大了眼眸,擡眸看着穆以恭。
欲起身,“總裁……”
“這裡沒有別的人,你就叫我學長吧!”
穆以恭走了過來,看着窗簾還未打開,就走到窗邊,‘嘩啦’一拉,窗簾就被拉開了。
陽光透過窗子,折射進來。
光不強,可是阮顏還是有些不習慣,快速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眸,淡淡的問道:“學長,你幹嘛!”
“呵呵!”穆以恭溫柔的笑了兩聲,假裝沒有看到她眼底的傷痛的目光。
又說道:“植物需要光合作用,人也需要光合作用的嘛!”後來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偶爾。”
穆以恭這麼一說,阮顏緩緩放開了遮擋住陽光的手。
這才發現,陽光真的很燦爛。而穆以恭臉上的笑容,也如着陽光一樣,溫和燦爛。
“要不要出去走走?”穆以恭溫和的建議。
看着穆以恭臉上的笑容,阮顏忽然覺得心裡的煩悶一下子就沒有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總裁,你這是在蠱惑你的員工早退。”
阮顏歪着腦袋,看着他,眸眼裡平靜極了。
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耀在阮顏白皙如雪的臉上,映照着她那一雙攝魂勾魄的眼。
阮顏一臉的認真,穆以恭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哦,你說得對,一個老闆蠱惑員工早退,聽起來,有點奇怪啊!”穆以恭擡手替阮顏擋住了陽光。
“不過,如果是阮顏的話,只要你高興,就算天天早退,我也願意。”
阮顏:“……”
阮顏的臉上閃現着怪異的神色,“總裁,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可以先工作了麼?”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穆以恭的話,只能找點話題,試圖將如此尷尬的回答給掩蓋過去。
穆以恭笑意更加深了,他就知道,阮顏會用這樣的方法,笑笑說道:“好,那你先忙,下班後我在來看你。”
“總裁……”阮顏似乎還想在說些什麼,轉身穆以恭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
“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下班後,我來接你,帶你去一個地方。”穆以恭說着,轉身就走了出去。
哎……
阮顏談了一口氣。
看來,這件事情是躲不過了。
不過這樣也好,那件事情,也應該將自己心裡想法給說出來了。
-
穆以恭離開後,阮顏將窗簾在拉開了一些。讓陽光更加直白的照耀着自己。
打開窗戶,深呼吸……
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再次的打開電腦,看着電腦裡,那一張熟悉到陌生,俊美到無法移開眼眸的他,阮顏的心裡很是複雜。
明明不想去看的。
就算在裝作如無其事,但是阮顏心裡明白,自己心底的狼狽和不堪只有她自己明白。
所有的思念,只有她知道——
所有的痛苦,只有她知道——
阮顏關掉了視頻,微微閉上眼眸,呼吸了好幾次,睜開眼睛。再次強壓着自己埋進了工作中。
時間過得很快,下班的時間很快就倒了。
阮顏還在埋頭工作。
原來工作,還有這麼一個功能,能夠忘卻所有的痛苦,雖然只是暫時。
“阮顏,下班咯!”
溫和的聲音,朝着她飛來。
阮顏強迫自己,扯起一抹笑,起身,“走,去哪?”
這麼幹脆的阮顏,穆以恭一怔。阮顏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快到他來不及整理思緒,她就笑着朝着他走了過來。
“走吧,你說的,光合作用。”
-
兩人在對面的旋轉餐廳裡用餐。
今天的早上顧惜城發佈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就算阮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但是穆以恭明白,她的不在乎只是給別人看的。
穆以恭笑着,將手裡切開的牛排遞給了阮顏。
又將阮顏面前的餐盤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阮顏,早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如果你想哭,就盡情的哭吧!”
他們訂的是包房。
說話自然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包房設有隔音設備。
阮顏拿着刀叉的手指瞬間冰涼起來,指尖絲毫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可臉上依舊保持着淡然的神態,挺直的背脊因爲努力的強忍,背部有些僵硬了。聽到穆以恭的話語,輕輕側目看着他,說,“我爲什麼要哭泣。”
爲什麼?
穆以恭怔了一下,爲什麼?
那有那麼多爲什麼?如果難過,就哭唄!
可是,阮顏絲毫沒有難過的樣子,反而平靜的吃了穆以恭給她切好的牛排。很平靜,很平靜,平靜得救像所有事情都和她沒有關係一樣。
“穆學長。”
阮顏輕叫了一聲。
“啊?”穆以恭啊了一聲,纔有些意外的不好意思道:“怎麼了?”
阮顏放下手中的刀叉,扯下胸前的帕子動作優雅的開着櫻桃般嬌小的脣瓣,平靜道:“上次我說的事情……”阮顏頓了頓,“上次說要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阮顏說了幾次,卻無法將這樣的話題給繼續下去。
這樣做,對他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阮顏忽然的有些於心不忍。
她看到了穆以恭暗淡的目光。
繼而,穆以恭文雅的微笑起來,“我可不想聽到除了答應以外的其他話語哦!”
她輕輕擡頭,漆黑如墨的頭髮高高的豎起,潔白的肌膚,細長白皙的脖頸,幽深的眼眸平靜無波。
“啊,下雨了。”
穆以恭將目光凝望着窗外,淡淡道:“早上還是晴空萬里的,現在怎麼忽然就下雨了,我還想着下午陪你去散心呢?”他的話語裡,帶着一絲失望的情緒。兩人相對坐着,安靜的,沉默的,無聲的……
阮顏啞然,嘴上沒有說一句話,可是心裡卻又一個聲音在呼喊着。
不要再來溫暖我了,你的溫暖,我接受不了。即便是接受了,也給不了你想要的溫暖。
對於阮顏來說,她只不過是一隻折了羽翼的飛鳥,終究飛不過滄海……
“學長,對不起,我還是想……”
“阮顏。”穆以恭又再次打斷了阮顏想要說出的話語,就算阮顏不說,他也知道她要說什麼。心裡一陣的蒼涼,真的沒有機會了?
明明顧惜城已經要結婚了,不管他是因爲什麼結的婚,但終究還是要結婚了。
即便是結婚了,阮顏還是不給他一絲的機會麼?
穆以恭臉上依舊溫潤的從微笑着,知道心裡亂入麻。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慌亂到如此。
忽然,穆以恭覺得,他和阮顏,明明是坐在彼此的對面,爲何穆以恭卻感覺,他和阮顏是如此的遙遠,遙遠到無論他怎麼的追趕都趕不上她奔跑的腳步。
世界是哪個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即是知道你要和我分手,我卻依然固執的放不開手。
穆以恭微笑,“顏顏,我說過,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都要親眼看到你幸福,只要你不要幸福,我就算一輩子不結婚,我也會等你回頭,看看你身邊比他更愛你的男人……”
他的笑,太溫美。美麗到阮顏看了就像哭泣。
“對不起。”許久阮顏低低的說出口。
穆以恭起身,背對着阮顏,走到窗邊,“阮顏,這樣的話題我不想再多說了,總之我的決定的不會改變的。走吧,一會就要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