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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很具有俄羅斯風情的西式餐廳,waiter微笑的站在門口等待着客人的光臨。
在一家三口進入時,也是和前面一樣,態度恭敬的替他們將門拉開,引領着走向樓上提前預訂好的包廂。
點餐後沒多久,服務員就時不時的將一些前菜和沙拉送上來,小糖豆早就已經翹首以盼,看着一樣樣端上來的美味菜餚,高興的手舞足蹈。
池北河坐在一旁,不時給女兒倒着檸檬水,心情不錯的養子。
相反是葉棲雁,倒是沒融入到他們父女之間,從白天一直皺着的眉始終沒舒展,頭頂上像是有片烏雲在。
她抿着嘴脣看向他嚴肅的臉廓,上面捕捉不到任何異樣的情緒,就好像白天發生了那樣大的事情,都對他來說是無動於衷的。
池氏上下幾乎每個角落都在議論紛紛,身爲當事人的他反倒像是旁觀者般無謂。
“怎麼一直愁眉苦臉的?”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睨過來,扯脣的問。
葉棲雁不由更抿緊了一些嘴角,“池北河……”
“我不是跟你說了,沒事。”池北河自然能看出她心裡面在想什麼,笑了笑低沉說。
“可是……”葉棲雁澄澈的眼睛裡廄擔憂。
“別想那些了,好好吃飯。”池北河像是剛剛摸女兒的腦袋一樣,摸了摸她的。
“牛排來啦”小糖豆這時低呼。
waiter將剛煎好的牛排和鵝肝端了上來,逐一擺放在他們面前。
“吃飯”池北河又強調了句。
葉棲雁看了他兩秒,點了點頭,拿起刀叉的準備先幫女兒切,不過小糖豆已經搶先拿起刀叉,得意的昂起小下巴,“媽媽不用哦,我有跟電視上偷偷學過呢”
說着,小身板挺的流直,就開始像模像樣的用刀劃拉在牛肉上。
雖然並不能像是大人那樣受力平均,但也是避開了t骨的部分,將一大塊牛肉分切成很多小碎塊。
看着女兒塞得滿滿一嘴,葉棲雁忍不住誇讚,“你可真聰明呢”
“因爲隨我爸爸呀”小糖豆大眼睛骨碌碌轉,挑起了小眉毛。
“不錯。”池北河勾了薄脣。
“嘿嘿嘿”小糖豆露出一排小芝麻牙的笑,拍馬屁上癮的繼續,“聰明隨爸爸,漂亮隨媽媽”
“你喲”葉棲雁也忍不贅爾,捏了捏女兒的小鼻頭。
有了小糖豆童真的歡聲笑語,感染的倒是讓人暫時忘卻了其他的煩惱事,一直到用餐結束也都是很輕鬆愉快,只可惜沒有維持太久。
他們從西餐廳裡出來時,門口站着一行三個人。
方靈珊站在中間的位置,左右兩邊分別摟着葉寒聲,以及自己的父親,三人有說有笑的,似乎是剛剛從隔壁餐廳裡剛用完餐出來的。
“寒聲,靈珊都跟我說了你的事情,放心,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若想要的我自然會替她辦到”方董事長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很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葉寒聲的肩膀。
“謝謝。”葉寒聲謙卑的頷首。
方董事長看到自己女兒面露嬌羞的模樣,笑着點了點頭,在司機打開的車門裡率先坐了進去。
也是察覺到他們望過去的目光,挽着葉寒聲胳膊的方靈珊二人,紛紛回身朝着他們看過來,無聲中帶着幾分彰顯出的得意。
葉棲雁不由上前,輕握住了他的小臂。
她很討厭自己這樣什麼都做不了,沒辦法像他那樣護着自己。
池北河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將牽着的女兒遞交在她手上,絲毫不受影響的笑着說,“雁雁,你和小糖豆在這兒等我,我把車開過來。”
“嗯好”葉棲雁也點頭,忽略路邊的兩人。
在池北河過去取車時,方靈珊和葉寒聲也是彎身坐進了車裡。
轎車發動引擎的行駛出去,與葉棲雁所站的方向擦身而過時,隔着黑色貼膜的車窗玻璃,她能感覺到裡面葉寒聲清朗的眉目望向自己。
她故意低頭看向女兒,與起視線避開。
池北河緊跟着將白色陸巡開到了她們母女面前,小糖豆已經拉着她的手去拽車門,“媽媽,你抱着我坐前面”
葉棲雁抱着女兒,共同擠在副駕駛上。
高檔的住宅續。
葉棲雁回到家裡面,還是想着白天突如其來的發佈會。
屋內棚頂燈光的反射裡,窗戶的玻璃上還映襯出她雙手抱肩的愁悶模樣。
“啊呀”
驀地,腳下忽然一輕。
葉棲雁低呼了聲後,整個人被一雙魁梧有力的手臂給打橫抱了起來。
是剛從砸裡洗完澡走出的池北河,也沒有裹浴巾,只穿了條深色的子彈褲,墨黑的髮絲上還有水珠滴落,胸膛前的肌理也因用力而突出。
他直接將她抱上了雙人牀,用臂彎代替了枕頭。
葉棲雁擡手搭在他結實的胸肌上,都能感受到手心下有力的心跳聲,鼻端都是他身上沐浴露的氣息,還有男人特有的陽剛味道,她不由閉眼將側臉貼了上去。
回抱緊了他一會兒,她再度睜開了眼睛,見他內雙黑眸始終低垂向自己。
“你一直看我做什麼?”葉棲雁用指尖戳了戳他。
池北河保持着那個姿勢不動,黑眸也沒眨一下。
葉棲雁動了動身子,皺眉又說了句,“問你話呢”
“看你到底想愁眉苦臉到什麼時候。”
“我還不是替你擔心……”
葉棲雁從他懷裡往上挪了挪,仰着素淨的小臉望向他。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眯了眯,扯動薄脣,語氣刻意慢條斯理的,“我記得有人可說過,哪怕我沒了錢沒了房沒了車,或者一無所有了,也願意跟着我坐公交車,一輩子我去哪兒她去哪兒。怎麼了,現在覺得後悔了?”
“當然沒有了”葉棲雁立即的說。
“那就結了。”池北河扯脣的語氣淡淡。
葉棲雁知道他這樣說,其實無外乎是不想讓她跟着多擔心罷了,在她面前也從來不會表現出過多。
她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被他長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低頭就是重重的啄吻了一口,內雙黑眸裡帶着幾分炙熱,“做點兒正事。”
他嘴裡所說的正事,自然就是那檔子事。
池北河躍身而起的關了燈,然後返身回來的撲上來,直奔主題。
剛開始葉棲雁還沒辦法進入狀態,被他吻着倒是也漸漸軟了下來,腦袋裡想不了其他,沉浸在他編織出的清朝裡無意識配合……
劇烈又有氧的運動做完,兩人身上也都是溼漉漉的汗。
誰也沒在意和嫌棄,依舊相擁着彼此,在紗簾透進來的月光裡,沉沉的入睡。
睡到半夜的時候,葉棲雁翻了個身起來上廁所。
衝完水洗手從裡面出來時,注意到放在窗邊沙發上的手機屏幕亮着,她不禁趿着拖鞋走過去,隨意的劃開看了眼,是有提示着一條未讀的短信。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來的,並不是系統或廣告類信息。
打來瀏覽後,她握着手機的手指在一根根的攥緊,臉上微微的白。
“雁雁?”
翻了個身的池北河,沒有摸到她不禁喊。
在他喊了第二遍時,佇立在那的葉棲雁才恍惚聽到,轉過身的看了他一眼,將手機退出的關掉扔回沙發上,趿着拖鞋重新走回雙人牀,拉開被子的躺進去。
“幹什麼去了?”池北河將她重新摟回胸膛之間。
大掌捉着她的握住,感受到指尖上的溫度,不禁蹙眉的說了句,“手怎麼這麼涼。”
“剛起來上了趟洗手間。”葉棲雁弓着身子更湊近了些。
“繼續睡吧。”池北河摟緊她,用冒着青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後頸。
上午,池氏寫字樓。
坐在辦公桌前的葉棲雁伏案持續了許久,向後仰着活動着疲憊的頸椎。
感覺眼睛看了太久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拿起水杯的起身,想去茶水間給自己沖泡上一杯熱咖啡喝,趁機也是小小的休息一下。
不管是任何時候,茶水間裡向來都是人聚多的時候,都會在這裡偷個閒,七嘴八舌一些有的沒的,這早就成爲一種習以爲常。
“我跟你們說啊,這世道可真是一天一個樣,誰也說不準明天什麼樣之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發佈會後,現在可真是替咱們池總捏一把汗”
“現在葉副總的身份已經明瞭,不就是咱董事長的私生子麼看來現在屬於豪門的內部鬥爭啊,兩子爭鋒,就是不知道誰最後能勝出”
“我看池總懸了,董事長先是轉股份,現在又有方氏注資進來”
“可不嘛,方董事長就方靈珊一個女兒,她可是方氏未來唯一的繼承人,誰要是娶了她,那可就是共同坐擁方氏的乘龍快婿了有這樣的實力,逼退池總也是早晚的事……”
葉棲雁忍了再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深吸了口氣,走上前的冷聲呵斥,“你們能不能不要再亂說了”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落井下石,以往私下裡都是仰慕和讚歎聲一片,現在有了不好的苗頭,輿論聲竟也就跟着倒了,竟這樣不避諱的湊在一起碎語。
聞聲,說話的幾個同事也是朝着她看過來,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和池北河之間的關係,互相交換眼神的看了看,不過是無聊時閒言碎語,這會兒也都沒敢再明目張膽的多說什麼。
“我們哪裡亂說,這可都是事實”只不過其中有一位忍不住小聲的說。
葉棲雁攥了攥手指,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受影響,儘量平靜的說道,“現在是上班時間,讓你們來是工作的,不是閒聊上層領導的八卦”
“喲,未來的老闆娘發威快別說了,趕緊工作吧”
沒有敢直接的回嘴,依舊是湊在一起小聲的回嘴,放下水杯往出走時,可能不太痛快,還故意嘀嘀咕咕的,“什麼未來的老闆娘啊,現在已經說不準了,誰知道池氏以後是誰當家做主啊,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葉棲雁看着她們背影離開,手中的杯子都快被她給捏碎了。
她知道就是會有這樣的人,可聽到那邪,她沒辦法不受影響,胸腔裡都憋悶的難受極了。
“雁雁,你別聽他們的碎嘴,那些一看就是牆頭草我剛畢業就到咱們公司做了,池總的能力有目共睹,很多人對他都是很崇拜的,而且也有民心”隨後進來目睹的於瑤瑤,忙過來安慰的說。
只是說完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不過……池總還好吧?”
“嗯。”葉棲雁擠出一絲笑的點點頭。
於瑤瑤放心的配合點頭,又幫腔的說了好幾句,纔是徑自的去接水喝。
從茶水間出來,葉棲雁重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沖泡的咖啡放到一旁,她擡起雙手按着額頭兩邊,腦袋和耳朵裡都像是飛進了蟲子,嗡嗡的都是剛剛聽到的那邪在叫囂。
他們不知情的人可能都會單純的以爲,這只是複雜豪門裡司空見慣的一類鬥爭罷了,可實屬不然,或許有那個成分在,可其中卻始終牽扯着她在其中。
按着額頭了好半晌,葉棲雁放下了雙手,拉開了抽屜,拿出裡面放着的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划動的打開了信息箱,裡面有一條已經閱讀了短信赫然在那,是她昨晚睡到半夜去洗手間時,看到的那一條。
發信箱的落款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寒聲,而裡面的內容也是簡短的一行字。
即便已經瀏覽過了,她現在看着那內容,每個字都好像在蟄着她敏感的神經,手指也還是會止不住的一根根在慢慢的攥緊。
“繼續還是終止,一切由你。”
下面又是一枚小小小小小劇場。
一個歡快的暑假就這麼在指縫間溜走了,對於還鵑享受童年樂趣的小朋友們是最不想面對的事情了。
可就算不想面對,也還是迎接了開學,小糖豆在爸爸媽媽的目送下,也揹着書包來到了學校。
新學期的第一天報道,小朋友們都還玩的歡脫,教室裡咋咋呼呼聲一片。
班主任在講臺上大致做了下假期總結,然後給每一位同學都發了新書,再說明一些新學期所需要的注意事項,就可以結束的讓同學們第二天正式上課。
只不過結束前,每位同學都還得上繳一下老師佈置的暑期作業才能離開。
由靠窗戶的位置開始,每個座位上的小朋友起身,將暑期作業放到講臺上給老師,然後就可以拿着新書蹦跳的離開教室啦
一個接着一個小朋友依次的離開,很快就輪到了小糖豆,她抿着櫻花瓣的小嘴左右看了看,蘋果臉糾結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從位置上站起來。
班主任摞着收上來的暑期作業,低頭時,就看到她踮起腳的兩隻手扒拉在講臺上,仰着蘋果臉的在那,黑葡萄的大眼睛眨動了兩下,“老師,如果一件事我什麼都沒做,那錯了會怪我嗎?”
“當然不會了”班主任愣了愣,還是下意識回答着,看到她大眼睛裡泄露怯怯的表情,不忘掛起慈愛的笑容說,“你什麼都沒做,怎麼能怪你呢”
“哦哦那我就放心啦”
小糖豆一聽,頓時如釋重負的笑米米出兩個小酒窩。
她歪着蘋果臉在那,在班主任一臉疑惑的目光裡,脆聲不已的說,“老師,我的暑期作業沒做哦”
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