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海鄙夷的瞥了一眼楚墨宇,壓下心中的嫌棄。“大皇子現在還有選擇嗎?”
楚墨宇面色微沉,猶豫一陣道:“那納蘭兄方纔所說的能夠幫助本皇子平反……”若是能再恢復到以前光景,他自然是不想死的。
“大皇子難道忘了,在下是西域人。”
楚墨宇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既然有人願意幫他,他又爲何不一試呢?即便不能重登帝位,但也總比死在這地牢中的好。
“好!納蘭兄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本皇子聽你的。”
納蘭海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他要的正是楚墨宇的這句話。
曲清瑤從清漪殿出來,面色不愉,顯然與霍承歡交談的並不愉快。
霍承歡難得沒有出門謝客,更加說明了她們方纔所談之事沒有成功。
秋水端着茶點進去,見霍承歡滿臉怒氣的樣子,心中更加疑惑了。這是有多少年沒見着小姐生氣的模樣了?連她都不記得了。
她將茶點放在桌子上,又替霍承歡沏好了茶水端上,這才說道:“小姐喝杯新茶,去去火氣。”
霍承歡被氣笑,惱道:“誰說我生氣了?”
秋水不與她爭執,問道:“小姐與皇子妃說了什麼,竟這般生氣?”
“我才懶得與那種人生氣,只不過是……”只不過是心中吃味罷了。但她卻並未說出口。
其實也不是爲了什麼大事與曲清瑤惱的臉紅脖子粗的。只不過曲清瑤欺人太甚,明明已經嫁了人,卻還好意思跑來向她宣戰,她這纔不服氣,與曲清瑤爭執了幾句罷了。
這事說起來終歸是有些丟人的,一個有婦之夫和一個閨中小姐爭論一個男人的所有權,確實是可笑之極。
秋水見她不欲多說,便也沒有再問。只道終於這幾日院中的秋菊開的正好,小姐與其在房中置氣,還不如出去賞賞花。
霍承歡覺得秋水說的有理,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般小家子氣了。算起來,她在現代多活了十個年頭,在加上楚國的這五年,怎麼都是奔三的人了。還與一個十多歲的女子置氣,確實不該。
如此一想,她便不覺得什麼了。笑臉一揚,隨着秋水前去院子賞菊去了。
翌日,楚墨宇還在熟睡之中,便被那名矮胖的獄卒給一腳踢了醒來。
他心中雖然惱怒,卻也在這半個多月的日子裡,漸漸磨盡了脾性。心知反抗並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便只能忍受下來。
果然,今日不再是與以往一樣,不是隻有一兩個臭饅頭,反而是兩碟小菜,一壺小酒。看來,那個名叫納蘭海的西域人並沒有騙他。
“獄卒大哥,今日怎麼給我吃這麼好了啊?”他刻意裝作討好着上前問。
那獄卒眼中劃過一抹驚訝。以前楚墨宇都是以本太子自稱,不管他們怎麼嘲諷,他都無動於衷。而今日卻知道低頭了,他自然是驚愕的。
若是以往,他定然懶得理會楚墨宇。但是想到自己今日在他的飯菜中加了點東西,便也就客氣許多,耐心解釋道:“小的們前些日子對太子殿下多有得罪,今日是特意爲太子殿下賠罪,所以才準備的好些,還望太子殿下莫要嫌棄纔是。”
這獄中一直都有一條規矩,給死人的最後一頓飯,定然不能虧待了,否則會招厄運,不然他纔不會這麼好心浪費食物呢!
楚墨宇心中冷哼一聲,你們都巴不得本太子死,如今自然是說盡了好話,想要哄騙本太子上當。
他故作滿足道:“怎會嫌棄,本太子一定好好享用。”
那獄卒鄙夷的冷笑一聲,轉身想要離去之時,卻並未發覺楚墨宇眼中的那絲冰冷。
因那獄卒個子矮,而楚墨宇身高體壯,雖然餓了許久,但要想對付眼前的獄卒還不是什麼問題。
只見他雙手舉高,將那獄卒圈禁在手腕中,一隻手死死的捂住那獄卒的嘴巴,防止他發出聲音,而另一隻手則用烤住自己的鐵鏈一圈一圈的死死纏住那獄卒的脖子。直到那獄卒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沒了聲息爲止。
“快換上他的衣服。”隔壁牢房的納蘭海小聲的催促道。
楚墨宇不敢有所猶豫,立即將那獄卒的衣服扒下來給自己穿上,因高矮不同,楚墨宇穿在身上,明顯有些吃力。待衣服換好後,他立即替納蘭海也打開了牢門。
納蘭海本就武藝高強,對付幾個看守牢門的獄卒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兩人一路見人就殺,很快便逃出了宗人府的地牢。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聞到鮮花的香味,楚墨宇簡直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逃出來了。
納蘭海也十分的高興,他本想趁此扶一扶眼前這名阿斗,可當他一看到楚國繁榮的京都,便頓時打消了方纔的念頭。
他也曾想過會西域,可依百里焓的性格,即便他回去,也必然容不下他。至於昨日所說的扶持楚墨宇登帝,他也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今整個楚國,也只有霍青雲認識他。而霍青雲又遠駐邊關,所以他只要隱姓埋名的留下,依他的能力,想要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念此,他不由開懷了起來,並告知了楚墨宇他的打算。楚墨宇並沒有多少高興,讓他終其一生,過這種平凡的生活,無疑是讓他比自殺還難。
在地牢之時,他曾想,只要讓他活着便好。可如今出來了,他又開始不甘於平凡一生,想要得到的也就更多了。
人性總是貪婪的。得到一點,便中渴望得到更多。況且,他覺得自己是冤枉的,憑什麼要一輩子如同過街老鼠一般過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夠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亦或者,找到那份丟失的信箋,自己想要翻身,重新坐上那尊貴無比的位置,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
念此,他心中暗下決定。
他要回去,回到那個原本就該屬於他的地方,奪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即便是失去性命!可當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納蘭海聽之後。納蘭海只是諷刺般的冷哼一聲。
在他看來,楚墨宇就是在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