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焓,你今晚又要出去嗎?”霍承歡問。黑白分明的眸子忽閃忽閃,一片不諳世事的清明,那般的單純無邪。令人覺得多對她說一個字的謊話,都是一種罪惡。
至少百里焓是這樣認爲的。
他微微頷首。“我出去打獵,很快就回來了。”
“可是山中危險。”她說。
百里焓突然揚起一抹邪笑。“阿歡是不捨得我嗎?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來陪你一塊睡好了。”
他總是開這種玩笑,霍承歡也總是羞的一臉紅。
“不行!”她堅持道。
“爲何?”
“我們還未成親。”
“那我們今夜便成親。”
“不行!”依舊是這一句話。
百里焓無奈了。“阿歡啊!你都已經失憶了,也找不到你的家人了。你總不能讓我一直等下去吧!”
霍承歡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還是道:“不行!”
百里焓嘆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發什麼瘋,竟然與霍承歡這般有耐心的針對這件事說了這麼久。以往的那些女人,只有他選擇要不要,而霍承歡卻是他第一個想要,卻又剋制着自己不能要的人。
別看他長的玉樹臨風,微微打扮,也是一股風韻公子的模樣。可完美的皮囊之下,卻是一匹餓狼。
至少霍承歡是這樣覺得的。
“既然如此,我還是去打獵吧!將阿歡養的白白胖胖的,興許一時感動,就同意了。”
“爲何不期望我恢復記憶?”她問。她覺得這個要求更容易達成。
百里焓又笑。“我的阿歡是最心軟的了,你一定會被我感動的。”說罷,他快速的在霍承歡嫣紅的脣瓣上,深深一吻。
霍承歡懊惱。
這個人總是喜歡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親她。明明長得正經,卻總是帶着一股邪魅痞氣,而且還令她生不起氣來。
百里焓得逞了,便笑的更歡了。如同嚐到甜頭的小孩,哪裡都是笑意。
他望了一眼天色,離開時還不忘叮囑霍承歡好好睡覺,太早的時候,不要出門,怕她涼着。不得不說,他對霍承歡真的好的無話可說。
霍承歡睡下了,直到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門外的百里焓才安心離開。只是目光,還是不捨的深深看了一眼霍承歡。
‘對不起,現在不得不放棄你。但你等着,終有一日,我會將你再奪回來的。’
皇宮已經寂靜太久了,難得喜事,百官們又都在受邀之列,自然是個個討好的恭賀林婉。
楚墨殤因料理一些事物,去的晚了一些。林婉心中縱然所有不滿,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堆滿笑意。
這次沒有了霍承歡從中擋着,她打算今夜再將楚墨殤灌醉,成爲他名副其實的貴妃。
這一年多來,她一直都在用斷續膏,身上的疤痕也好的七七八八,只要不仔細的看,她還是有自信足以勾起一個男人的慾望。
更何況,楚墨殤也是男人。他自從去年與皇后大吵一架之後,便再未行房,甚至連個暖牀的宮婢都沒有。
就算是一個平常的男人都不定能禁慾如此之久,而楚墨殤作爲一代帝王,她不相信他對霍承歡的愛,真的可以抵得過身體的誘惑。只要楚墨殤願意碰她,她便有把握一定能重新奪回楚墨殤的心。
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如今只需靜待衆人合作罷了。
楚墨殤心中不快,本就是每日借酒澆愁,今日自然也不會不喝。
林婉還是不太放心。上次楚墨殤喝的太醉,以至於一倒在牀上便睡着了。她用了許大的力氣也未能將他弄醒,害的她白白準備了一番。
不過還好他醉的厲害,所以醒來後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到自己全身赤裸,便以爲自己與她行了魚水之歡。
所以這次,她不能再大意了。倒不是她真的有多在乎自己的孩子會是誰的,而是她越是得不到楚墨殤的心,她便越想去得到。
這就是所謂的嫉妒心和佔有慾。
楚墨殤喝的正歡,她命人前去準備玉露酒,裡面自然是加了些東西。
當她笑臉盈盈的對楚墨殤敬酒時,眼中的得意溢於言表。這次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她了。
楚墨殤看着她,接過酒杯的手臂,微微停頓。他想起那次在玉粹宮喝醉酒一事,結果才讓林婉懷有身孕。
他手指一鬆,一杯酒全部灑倒在了地上。
林婉微微蹙眉,卻只當他沒拿穩,再次斟滿一杯,朝楚墨殤遞了過去,
“皇上,這是妾身代替小公主敬您的。”說罷,她先乾爲敬!
楚墨殤不語,目光停在那酒杯片刻,最終還是未接下林婉手中的那杯酒。
“朕有些累了,婉貴妃好好招待衆臣,屆時自行散宴吧!”說罷,他不等林婉多說,便起身離開了。
林婉臉色一變,自從霍承歡失蹤以後,楚墨殤待她的態度就大不如從前了。到底是什麼原因令他這般?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還是因爲她才讓霍承歡遭遇險境,所以令他惱恨了她?
她腦中亂做一團,楚墨殤的離去,令這場誕宴也頓時失去了喜色。
衆朝臣將楚墨殤方纔的臉色看在眼裡的。只是他們沒想到,一向受寵的婉貴妃,原以爲生了公主以後,會更加得寵,卻不想會是如今的這般樣子。
林婉面子掛不住,心中對楚墨殤也越發的怨恨了。
這時,有宮人上前,附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她頓時沒了耐心再繼續下去,早早的便散了宴席,趕往玉粹宮。
林婉面色發緊,有些緊張。本以爲百里焓早就回西域了,卻不想他竟然還敢待在楚國。上次撕心裂肺的疼痛至今還令她記憶猶新,也不知百里焓此次找她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她來做。
那探子呈遞上信箋,便耐心的退回去,等着林婉的回話。
林婉眉目微皺,若不是重要的事,百里焓根本不會找她,只怕又沒有什麼好事。
然當她看清信箋上所寫的內容之後,頓時驚的跌坐了下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結果還是沒能除去霍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