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將軍之所以這般說,顯然是知道些當年的內幕,所以對穆將軍白白得來的戰功有所不滿。
“是啊!穆將軍英勇蓋世與當年的大將軍王不差分毫,相信穆將軍此去,定能大勝而歸,又何必謙虛呢!”又一名將軍也跟着道。
“是啊!是啊!依臣看,穆將軍前去,是最爲合適的了。穆將軍與西域人接過手,用兵如神,此次定然能後大獲全勝。”
“沒錯,沒錯,穆將軍就不要謙虛了……”
現在誰也不願意出征西域,如今有了皇上欽點,幾位將軍自然是很不能穆將軍立即接下此重任,他們也好早些解脫,故此爭先恐後的推舉奉承穆將軍。
若是以前,聽到這些與他同級的將軍所說的這些話,穆將軍定然是高興的。可現在任誰也看的不來這些人是想將他往火坑裡推,他哪裡還有半分喜悅!
“衆位同僚還是別開玩笑了。穆某上次純屬僥倖,僥倖罷了。”
楚墨殤見此,徹底的怒了。“難道在穆將軍眼中,打仗全靠僥倖二字嗎?”
穆將軍慌了,嚇的跪了下來,生怕皇上會突然宣判他前去抵抗西域。想到此次曲靖蕭既然主動請纓,那麼他不介意將這個燙手的香芋扔給他。
“臣不敢。皇上明鑑,並非臣有意推三阻四,而是,而是……”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將楚墨殤上次獻計的是告訴皇上。
若是說了,他自然不用前去西域了。只是說了,他便定然會受到處罰,官途也只怕到此結束了。但命跟官途比起來,他自然更願意選擇命。沒有命,便什麼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升官發財。
“皇上恕罪,上次與西域一戰,臣確實是凱旋而歸,可功勞也有曲大人的一份。當時西域攻勢兇猛,若不是有曲大人獻上良計,只怕臣也一時難以對付。如今……臣實在沒有把握戰勝西域,還請皇上恕罪。”
楚墨殤冷哼,沒想到這穆將軍竟然如此貪生怕死,爲了活命,寧可毀去自己名聲都不介意。
這樣的人若是上了真正的鐵血戰場,只吃怕受難的只會是楚國士兵。他本來也沒有想要讓穆將軍這種膽懼之輩前去,只不過想趁此除去一個沒用的,藉機給衆武將警示罷了。
“大膽!如此說來,你竟敢欺瞞君上,搶奪軍功?”楚墨殤怒喝。
穆將軍顯然是沒想到皇上會發這麼大的怒,當即嚇的身軀瑟瑟發抖起來。“皇上饒命!臣,臣只是……”他微微擡首,瞥了一眼曲靖蕭,顯然是想讓曲靖蕭替他說話了。
曲靖蕭無意害他,當初之所以將功勞讓給穆將軍,也不過是不希望暴露自己所學罷了。而如今,他只想查清樓蘭當年的真相,若是有機會能夠重新復國,也許他就有能力與楚墨殤一較高下,讓阿歡不再受他的折磨和控制了。
“皇上,是臣讓穆將軍隱瞞下來的。臣只是一介文官,怕會因此引來非議,所以才……還望皇上恕罪。”
穆將軍聽聞,放下心來。心道,還好曲大人不是很麼壞人,要不然他今日怕是死定了。
“皇上,臣也有罪,臣當時只想着能爲皇上解憂便可,大家同朝爲官,都是爲皇上分憂,不必計較的那般清楚,所以才犯了大錯,還請皇上恕罪啊!”穆將軍趁熱打鐵道。
兩人一唱一和反倒是是讓人覺得情有可原,無話可說。
楚墨殤面色陰沉,經他們這一解釋,他反而不好多加怪罪了。
如今朝中無人可用,他當真要讓曲靖蕭前去嗎?他又會背叛他嗎?
他搖頭,敢十分的肯定。只要有霍承歡在他身邊,那麼曲靖蕭便不可能會反他。而只要曲靖蕭聽命與他,霍承歡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現在唯一在乎的,怕也只有曲靖蕭了吧!哪怕他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事實,可事實就是如此!
心中劃過一抹痛意,罷了!現下也只有讓曲靖蕭前去抵擋了。依他的本事,他相信他能做到,至少不會讓西域輕易跨界,而他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時間。
楚墨殤封曲靖蕭爲主帥,帶領二十萬兵馬前去迎戰。吩咐兵部以最快的速度籌集軍資,人馬,整裝待發,即日開拔。
霍承歡聽聞消息,空洞的眼神中終於多了一絲神采,同時也多了一抹絕望。
她以爲自己已經不會再心痛了,可當聽到楚墨殤讓曲靖蕭前去對仗之時,她還是忍不住的惱恨起來。
戰場上,刀光劍影,刀劍無眼,生死難料。即便是朝中資質老的將軍也不敢輕易前去,他竟然讓毫無作戰經驗蕭哥哥去對付那樣的強敵。
那個人一定要將她身邊的人趕盡殺絕才肯罷手嗎?他一定要如此懲罰她才能痛快嗎?
她以爲自己已經不會再心痛了,可當聽到這樣的消息,她還是忍不住的痛到窒息。可她現在還能怎麼辦?她自身難保……
“娘娘。曲將軍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夏草安慰道。
霍承歡搖頭。“怎麼會沒事?軍中的士兵雖然是阿爹親自看着操練的,但又怎敵得過西域也同樣是二十萬大軍。論力氣,論強悍,西域人的實力遠在楚國之上。你讓本宮如何能放心的下?”
夏草沉默了一陣。“可娘娘如今囚困宮中,自身難保。若不是林婉還忌憚娘娘手中的霍家軍以及霍家影衛,只怕早已對娘娘動手了。”
對了,她還有霍家軍。即便霍家敗落了,可霍家軍還在。有他們在身邊,蕭哥哥一定會沒事的。她還有霍家影衛,有他們保護蕭哥哥,他一定會平安的。
想着,她便立即去做了。她命夏草拿着她的令牌趁着夜色出宮,親自將兵符和霍家影衛的信物送去丞相府。
別人,她都信不過。
“可是娘娘,您把霍家軍還有影衛都送給曲將軍,您怎麼辦?”
“我?呵呵,你放心吧!他現在還不會讓林婉害我的。”她自嘲的嗤笑。突然想起那日,那個人渴望她們之間有一個孩子的事。
若她還是以前的霍承歡,他忌憚她的權利,自然容不下她,容不下霍家。而現在,霍家敗了,阿爹也不再了,她什麼也沒有了,他反而放心了,也自然不會再想盡辦法對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