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霍青雲正在院中指導觀看霍承歡的舞鞭,便聽管家匆匆來報,說是皇上宣他即刻入宮。
霍承歡有些擔心的望着阿爹。她總覺得皇帝這麼急着宣阿爹入宮,定是沒有什麼好事。
自從她好了之後,這兩個月皇帝怕是日日夜夜的都坐立不安。所以若是逮着機會,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霍家,否則也不會屢屢駁回阿爹奏請辭官的摺子了。
她這兩個月也未閒着。爲了讓自己快速好起來,她不管是吃食,還是鍛鍊,日日都十分的嚴謹。這令病重後的霍承歡並不適應,可想到阿爹,想到自己,想到霍府,她還是一步步咬牙堅持了下來。
如今過去了兩個月,總算是大有所成。雖然還沒有之前的那般健康,身體卻已經結實了不少,現在還能練些手腳了。
更令她高興的是,阿爹終於想通了,而且現在還會手把手的教她些拳腳,並指點她一二,這是她最想看到的。
霍青雲看出女兒心中的擔憂,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
霍承歡頷首。可看着那抹遠去的身影,她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明叔可知道皇上因何事召見阿爹?”
管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霍承歡,心知老爺如今是把小姐當成男兒來看,有什麼便也不隱瞞小姐了,了。
“好像是關於邊關一事。”
“邊關?”霍承歡心中一緊。
這邊關才停歇了數月的戰爭,還能有什麼事值得這麼急着請阿爹前去皇宮商議?
莫非是邊關又起戰事?
太極殿中,不只是霍青雲,其他百官也紛紛到來。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面色嚴峻。待衆人到齊,他這纔開口道:“德公公,將消息呈給各位百官看看。”
德公公道:“是。”
德公公拿着方纔探子送來的八百里加急,疾步走下階梯,先是呈給站在最前端的丞相大人。
丞相見皇帝和德公公如此重視此事,想必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否則皇上也不會這般火急火燎的宣衆百官覲見。
他將竹簡拿在手中,立即翻開。草草過目,臉色驚變。
這樣的反應令在場的衆百官不由更加緊張,也不知是何事,會令皇上和丞相如此嚴肅,一個個的紛紛探長這腦袋,巴不得那竹簡快些傳至自己手中。
唯有霍青雲依舊面不改色,方纔他便聽聞管家提及了此事。而之所以他能這麼快得知消息,是因爲他早就在邊關留下了探子,所以能與皇上同時知曉邊關的狀況也並不奇怪。
竹簡傳至霍青雲手中之時,他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這次到底是西域的陰謀,還是當今皇帝的詭計,那便不得而知了。
畢竟皇帝想要除去他,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而十幾年前的樓蘭之戰真相,也慢慢的浮出水面,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懷疑皇帝。
竹簡還未傳到所有人的手中,皇帝便有些急不可耐了。
“愛卿們說說,此事該如何決斷?”
衆大臣互看了幾眼,有些是還不知道皇帝所說何事,有些是暗自揣測,此事皇上是何意思?
皇帝見衆百官不語,臉色一黑。“此次西域再次挑起戰亂,顯然是未把我楚國放在眼裡。”
這時,御史大夫出列道:“皇上說的不錯,那西域蠻夷分明就是沒有把我們楚國放在眼裡,幾次三番的挑起戰亂,分明是對我們楚國虎視眈眈。”
皇帝讚賞的看了一眼御使大夫。“那依御史大夫的意思是,此次決不可姑息,還要與西域開戰?”
沒有看過竹簡的大臣們這才知曉,原來當真是邊關再起戰亂。心中不由一陣膽怯,有太平的日子,誰也不想發生戰亂。
這時,吏部尚書林浩也起身出列。“西域蠻夷不識好歹,蠻橫無理,確實是該斬除。只是西域人大多兇悍,想要一舉殲滅,也非易事。”
皇帝頷首。“尚書大人考慮的也不錯。那西域蠻夷,確實是有些難以對付。即便是霍將軍,當時也險些送命。”他冷冷的看着一言不發的霍青雲,語氣諷刺道。
“不知衆愛卿還有何見解?”
一時間大殿內議論紛紛,有堅持想與西域開戰的,認爲此次定要給西域一點顏色看看,以揚楚國聲威。也有請求言和的,說是楚國剛剛經歷大戰,邊關還有許多民衆流離失所,實在不宜再動戰亂,禍及百姓。
文官自然是想求和,而武官卻是對戰爭蠢蠢欲動。
沒有戰爭的天下,武官還有何用武之地,所以自然是想在戰場上揚威一把。
皇帝看着百官各有說辭,有些甚至因政見不合,還當場吵了起來。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一副欲要打架的模樣。臉色頓時一黑,怒斥道:“好了,成何體統!”
衆百官一噎,見皇帝臉色難看,頓時不敢再多言了。
“皇上息怒!”
皇帝懶得去看他們,見其中的丞相和霍青雲一直不語,便問:“丞相以爲此事該如何?”
丞相有些爲難,可也心知今日必須給個說法。
他出列拱手道:“回皇上。此事確是有些爲難,若戰,唯恐禍及百姓。況且楚國剛剛經歷大戰,若再動武,只怕會令兩國都損失慘重。如今周國也對楚國和西域虎視眈眈。妄想待我們兩國交戰之後,坐收漁翁之力,所以如今確實是不宜開戰的。但若不戰,那西域蠻夷又實在太過欺人,只怕我們的忍讓,會令他們以爲我們楚國可欺,今後更加難以馴服。”
丞相所說的這些,皇帝又如何不懂。只是以前西域還看似很老實,但是自從三年前立太子之後,便一直不再太平。
聽聞西域太子雖然小小年紀,但卻有勇有謀,心狠手辣,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聯想到自己的衆多皇子,皇帝不由深嘆!
他的兒子一心只想着是如何奪嫡,太子更是心性單純,草包一個。而西域的太子想的,卻是如何替自己的父王一統天下,征戰四方。
這便是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