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所說的是事實。先不說林浩手中的證據,他若真敢出賣她,她也不介意讓整個尚書府作爲代價!而林浩,知道她現在有這個能力。
“如此說來,娘娘是不願幫下官的忙了?”
“不是不願幫,而是看值不值得幫,還有你求人的態度。”
林浩憋着滿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放,但爲了兒子,卻也只能向林婉低頭。
他臉色一變,再次堆滿笑意。“娘娘說的是,方纔是下官唐突了。不過娘娘在後宮雖然是盛寵,但有時候也得靠孃家人支撐一二不是?要不然此次霍家二房五房哪裡那麼容易中招。”
林婉面色一沉,林浩不說這件事還好,一說起她便不由來氣。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還害的她廢了那麼多的心血。更可氣的是百里焓,一邊命她想辦法對付霍家,一邊又將此事替霍承歡解決,這分明就是在將她當猴耍,她還不能反駁。因爲那噬心蠱的滋味可不好受!
“直接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她不欲再看見林浩這張不要臉的老臉。但林浩有一句話倒是沒有說錯,她要想在朝堂上對付霍家,確實是需要一把得手的利刃。
林浩嘿嘿一笑,佈滿皺紋的臉上,老態盡顯,也不知那西域公主所生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
“下官的要求並不高,只是犬子從小在鄉間長大,沒有什麼才學,以後恐難有所作爲。下官這纔想到了娘娘。若是娘娘肯將他接入宮來,做個近身的侍衛,一來可以保護娘娘,而來,也算是給尚書府長臉了。呵呵,下官這個要求並不高,不過是娘娘一句話的事罷了。”
林婉冷哼,就林真那草包樣子,還保護她?真是天大的笑話。保護她是假,能在皇上面前露臉纔是真吧!
這皇宮不同朝政。在朝爲官,若是沒有曲靖蕭那般的才幹,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不變已是不易,特別是在楚墨殤的統治下。林浩若不是託了她的福,哪裡還能再尚書一職上過的安穩。
而皇宮則不同了。只要能得皇上青睞,哪怕是做個太監,像德公公一樣,即便是文武百官見了,也要巴結討好,禮讓三分。所以林浩正是看透了這一點,這才急着把他那無能的兒子送入宮來。
這要求若是還不叫高,那便沒有什麼是叫高了。不過,被林浩這麼一提,她倒是有想到了一條妙計。
她想要打倒霍承歡什麼也不缺,但卻缺一個孩子。而楚墨殤這麼久以來,始終都不願意碰她,這是她心口的一道傷,也是一件極爲諷刺的事。但若她能懷上楚墨殤的孩子,不但能令霍承歡徹底的死心,還能讓楚墨殤對她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現在的後宮,最差不就是一名皇子嗎?至於霍承歡身邊的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留着也是個多餘。她可不願見霍承歡高興的樣子!
林浩沒想到林婉對於他的所求之事答應的痛快。心中之前對林婉的不滿也頓時煙消雲散,又一番感恩戴德才轉身的離去。
玲瓏現在已經成了林婉的心腹,故此疑惑道:“娘娘爲何要這般輕易的答應尚書大人的要求?尚書大人貪得不厭,只怕今後會有更多的請求需要娘娘幫忙。”
林婉冷笑。在她眼裡,這對父子只配成爲她的棋子,而不是要挾她的人。若說這世上能與她作對的人,除了霍承歡,便也只有百里焓罷了!若不是身不由己,她豈會輕易受着二人所迫!
翌日一早,林浩便將林真送入了宮門。林婉對林真並無好感,遂命他只需守在玉粹宮門口便是。
林真對林婉的態度同樣不滿,不過他從小便在山村野外長大,明白寄人籬下這個道理。
林婉想要對付小皇子,最有希望下手的地方便是在前往南書院這一段路,而且霍承歡不願出宮,平時也只有幾名宮婢跟着前去。
霍承歡以爲自己躲起來,便可以高枕無憂,可林婉卻不這麼想,她回來不就是爲了完成百里焓交代的任務,爲自己報仇嗎?
百里焓只交代她不能直接傷害霍承歡,卻沒能力讓楚墨殤也不傷害她。
如此思量一番,她便玲瓏前去準備,今日她要好好的演一場戲給霍承歡看,讓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小皇子雖然貪玩,可讀書的時候卻十分的勤奮。太傅上完課,他往往還要再南書院再溫習半個把時間,纔會回到昭陽宮。
林婉算準了時辰,一早便在御花園的明渠旁候着,這是回昭陽宮的必經之路。
小皇子並不喜歡林婉,在他看來,眼前的婉妃娘娘搶去了母后在父皇那裡所有的恩愛。
以往婉妃娘娘不在,母后和父王雖然也經常不歡而散,但至少時常見面。可自從婉妃娘娘入宮,母后前去與父皇大吵過一架之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見過,甚至連吵架都懶得吵了。
母后從未在他面前表露過什麼,但他日日守着母后,能夠感覺到母后比以前更不開心了。
他不希望母后不開心,母后不喜歡婉妃娘娘,他也不喜歡。但太傅說教的禮儀不可廢,更何況婉妃娘娘一人擋住了整條橋面。
“乾兒拜見婉妃娘娘。”他恭敬的行了禮,正欲轉身離開,卻被林婉擋在了身前。
“乾兒可真是懂禮的好孩子。本宮這裡剛好有從御膳房拿回來的糕點,還是你最喜歡吃的棗泥糕,乾兒也嚐嚐好不好?”她皮笑肉不笑的從玲瓏的手中拿來食盒。
小皇子搖頭,一本正經的道:“棗泥糕是我母后最喜歡吃的,所以乾兒也愛吃。昭陽宮想要吃棗泥糕,隨時都有,乾兒就不吃婉妃娘娘的了。”
林婉聽聞,整張俏麗的臉都扭曲了。一提到霍承歡,她便咬牙切齒,更可氣的是這小東西的話語分明是帶着諷刺意味。
這個小小年紀難道會懂這些?
“乾兒可能不知道,你父皇罰了你母后三個月的禁閉,就連吃食用度也都減半了。想要吃到這麼美味的棗泥糕,只怕是昭陽宮也沒有,所以乾兒還是不要枉費本妃的一番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