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狠戾的目光讓旁人忍不住心內發顫,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景睿源上下掃視着陸美菱,額上青筋突兀,忍不住朝她低吼:“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所幸扔出的酒瓶砸的是那塊小玻璃,若是連帶着旁邊的大玻璃碎了,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他怒然的看着一臉苦笑的陸美菱,頭頂冒出無數的烈焰。
“睿源,你是在心疼我嗎?”
陸美菱的表情突然緩和下來,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但隨即而來身體的疼痛讓她不禁蹙起眉頭。
景睿源看到她吃疼的表情,手心不由的一緊:“你再等一會,很快就能去醫院了。”
衆人看着景睿源臉上的急切,心中紛紛打起了鼓點。這人羣中,就有景姍姍的一個友人,她將那張照片拍下發給景姍姍的時候,景姍姍猛然從椅子上起身往門外走去。
“姍姍你去哪?”
正在這時候景姍姍的母親突然推門而入,見到景姍姍火急火燎的出門遂問道。
“媽,有好戲了。”
景姍姍狡黠的一笑,加快腳步就走出了大門,開着那輛扎眼的跑車徑直的往酒吧那邊飛奔。
等她到的時候剛好救護車過來,景姍姍一進門就撞見景睿源抱着渾身是血的陸美菱急急的走了出來。
“大哥,出什麼事了!美菱姐她……美菱姐她怎麼了?”
景姍姍故作詫異的驚呼起來,景睿源顧不上她,繞過她就將陸美菱放到了擔架上面。
等救護車關上門開走後,她纔回頭看了景姍姍一眼:“你怎麼過來了?”
“我朋友在這,她跟我說美菱姐出事了,所以我就趕過來了!大哥,你沒出什麼事吧?”
景姍姍關切的問了一聲,景睿源搖了搖頭,便走到了車裡跟隨着救護車去了醫院。
景姍姍隨後走進酒吧裡找到那個友人。
“你拍了多少照片啊?”
她指着友人手中的手機問道。
那友人連忙掏出來給她看剛剛所拍下的,景姍姍見到其中有幾張大哥的神情甚是緊張和關心,心中一動,便朝友人要了那些照片。
“你把這幾張發給我。”
而此時的肖瀟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時候擺滿桌子的飯菜已經涼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肖瀟原本萬分期待的表情也逐漸的耷拉下來,看着窗外的天越來越黑,原先那小激動的心也慢慢的墜入谷底。
景睿源明明就答應了要早點回來了,可現在都幾點了還是沒有見着他的身影。
突然變得沮喪的肖瀟趴在了桌前,她心裡暗想一定要等着景睿源回來。
不知不覺,都已經到了深夜,還在等待的肖瀟心內已經徹底變寒了,但她依舊在勸慰自己,可能是景睿源突然遇着忙的事情,不能從公司裡很快趕回來。
不甘心的肖瀟繼續等着,最後她什麼時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她睜了睜眼看着眼前已經涼透的飯菜,眼眸瞬間被失落淹沒。
她轉頭看了一眼時間,從凳子上起身時才感知到腰部的疼痛。
大概是昨晚保持趴着的姿勢睡了一好久,所以才疼痛難忍。
看如今這樣子,景睿源也不會回來了。
徹底打消了希望的肖瀟慢慢的將菜都一一收回,而就在此時,景姍姍突然闖了進來。
肖瀟微微一愣,還端着飯菜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景姍姍快速走近,看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完的桌子,臉上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你這是爲我大哥做的?”
隨即一想到昨天的事,景姍姍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絲痛快。
她雙手抱胸,帶着俏麗的笑容將目光注視在肖瀟的身上:“我聽傭人說你爲了給我大哥親自下廚,還將她們都趕出了廚房呢。”
肖瀟微微蹙眉:“我並沒有趕她們走,是她們想要阻攔我,甚至還羞辱我,所以才……”
“我可不管到底是她們自己走的還是你趕她們走的,總之,這桌子飯菜是你特地爲我大哥做的就對了。”她打斷肖瀟的話,仰起那高傲的下巴。
“那……爲什麼大哥都沒吃呢?”
突然,她的嘴角揚起一次譏諷,暗嘲的目光與肖瀟怔愣的視線撞擊在一起。
猶如利劍一般狠狠的戳中肖瀟的內心,一時之間她想不出好的理由來回答,猶豫幾秒後才淡淡的開口:“他可能公司有事昨晚沒有回家。”
“公司有事?哈哈……”景姍姍如同聽笑話一般低低的笑了起來,隨即正了正神色,“大哥昨天是因爲有事情所以沒回來,至於是什麼事嘛,我來這就是爲了告訴你的。”
聽她這樣說,肖瀟不禁集中了精力。
景姍姍隨手拉了椅子坐下徑直的開口:“昨天大哥去了美菱姐那裡守了她一夜,幾乎沒有闔眼的時間,我怕你還繼續等下去,所以一早我就過來告訴你。”
肖瀟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景姍姍,一時認爲她是在說謊,她是想讓自己發怒,趁此她再冤枉自己?
景姍姍似乎是看穿了肖瀟的心思,遂再次開口道:“你可別以爲我撒謊玩你,昨天在酒吧美菱姐喝醉了酒出了點事,我大哥可是二話不說就從公司趕到那邊,一心照顧着美菱姐。”
她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將昨天友人發給她的那幾張照片找出來徑直的擺在了肖瀟面前:“你看,這是現場的照片,爲了證明我沒有說謊,特地從我朋友那拿過來的。”
肖瀟看着屏幕上一張又一張的照片,那心越來越沉入谷底,而身體也不由的發緊。照片上景睿源擔憂關切的眼神,讓肖瀟覺得很陌生。
因爲她很少,在景睿源身上看到這樣的目光。
也只有陸小姐,才能讓他露出這樣的神色。
一瞬間,肖瀟竟覺得眼前突然變得灰暗,甚至景姍姍的笑聲,都變得越來越遠。
她的身體生出無比的寒意,霎時就如被置於冰窖內中。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景姍姍見到肖瀟微變的表情,心中一快。
“你是不是以爲大哥袒護了你就對你有了感情?那你也太天真了!他和美菱姐可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那感情之深,豈是你這種半路來人能感知的?”
景姍姍的話猶豫尖銳的刺一眼狠狠扎進了肖瀟的心,頓時鮮血汩汩而流,淹沒了她整個心房。
肖瀟的雙手微微的緊攥起來,擡眼看到景姍姍眼底的戲謔,努力抑制住心底即將噴發的情感,試圖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開口:“姍姍小姐,說完了嗎?”
“你……”景姍姍見到她轉而如此心平氣和的同自己說話,一下子氣急,兩眼一瞪就狠狠盯着她。
“你就別裝了,你這樣裝的話不累嗎?我告訴你,我大哥真正愛的人,一直就是美菱姐。”
肖瀟暗自在心底重重的吸了口氣:“那又怎樣呢?”
她不想讓心底的落寞被景姍姍所感知,隨即被她拿來無限的取笑。
“那又怎樣?”景姍姍怒然的重複了肖瀟的話語,隨即放開雙手湊近肖瀟的身體一字一句的說道。
“意思就是叫你不要妄想,我大哥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即使他袒護你,偶爾對你好,那也是他對你心生憐憫,見你出身卑微給你一點恩賜罷了!你可別將這些情感當真!”
景姍姍駭然的雙目在感覺到肖瀟身體猛然一怔時,立馬就變得清明起來。
她收起渾身的戾氣,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轉過身子慢慢的走到桌子旁邊,一手端着幾個菜盤:“你以爲,大哥會感謝你給他做頓飯菜嗎?太天真了……”
話音一落,手中的菜盤就應聲落地,只聽見一陣清脆的響聲,很快,菜盤就摔個稀碎。
肖瀟渾身一緊,看着好不容易做的東西隨着破裂的菜盤而灑的滿地都是,雙眉不禁狠狠的一皺。
而景姍姍就是想看到她這種氣急了的表情,所以心裡越發的歡愉起來,更加的用力摔她的做的東西。
一個接一個,很快,一大桌子菜都被她摔的一大半。
肖瀟的慍怒之意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只見她猛地大步上前拉住景姍姍的手腕,雙目逐漸變得猩紅:“景姍姍你在幹什麼!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了!”
她的心也隨着那些被摔裂的盤子而成爲碎片。
景姍姍一個反手就將肖瀟推開老遠,隨即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突然轉身走到了大廳外。
肖瀟見她什麼都沒有說就走出了大廳,心中雖然有氣,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將心底這口怨氣死死的吞嚥下去。
她告訴自己,所受的委屈在目前情況下只能選擇吞嚥,因爲她身在景家,由不得自己。
而走到門外的景姍姍拿起電話撥通了景睿源的電話,她的眸中閃過一絲邪惡的光亮,就在剛纔肖瀟發怒的那瞬間,她突然想起什麼。
所以二話不說就走了出來打了景睿源電話。
很快,那邊就響起了景睿源頗爲不耐煩的聲音,此時的他正坐在陸美菱的病牀前,一臉陰雲的盯着滿臉淚水的陸美菱。
景姍姍徑直切入主題:“大哥,美菱姐的傷都做了處理嗎?我想確定下她怎麼樣了,你能把電話給美菱姐嗎?”
景睿源微微一蹙眉,隨即將手機遞到了陸美菱面前:“姍姍的電話。”
陸美菱頓了頓,重重的吸了口氣候才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