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火機點着了煙,但卻沒有吸。
而是走到陽臺去了,因爲病房內有煙的氣味會影響病人的健康。
他站在陽臺上,左手拿着煙,右手攤開着,一遍遍地用菸頭燙着掌心。
菸頭燒得紅通通的,冒着熱氣,在他的掌心裡一遍遍地洛下痕跡。
強烈的灼熱和燒心感,讓他頓時冒起了汗絲,眼中的睡意也被疼痛驅趕了出去。
燙了一會後,直到手心裡全是火辣辣的痛覺,他才把菸頭在花盆裡摁滅了。
然後重新回到了項詩的牀沿邊,靜靜地看着她。
只是此時他不能用雙手包圍着她細長的手了,因爲他的掌心很疼。但他的臉上卻一直很安靜。
對他來說,任何的痛都比不上心上的疼痛。
經歷過曾經的撕心裂肺的心痛後,一切的痛對他來說都已經像風一樣虛無了。
他就這樣一直定定地注視着她的面容,一動不動的。
偶爾,但強烈的痛意過後,倦意又襲擊而來,他又重新回到陽臺去,繼續用菸頭燙着手心……
夜,在一位男人的疼痛和靜謐中慢慢地流逝着。
差不多6點鐘的時候,項詩的藥水終於滴完了。
宇文睿按了呼叫鈴,一會有護士來了,拔掉針頭,然後給項詩測量了一下血壓,隨後記錄下數據。
她一邊寫,一邊偷瞄了一下宇文睿,發現他比之前疲倦多了,不過衣服已經整理好了,帥得不要不要的,“先生,你一直沒有睡嗎?”
“嗯。”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
“守女朋友一夜,她醒來後一定很感動。”
他心底苦苦地笑了一下,曾經歷盡了那麼多事都感動不了她,現在又怎麼可能感動到她。
他拿起旁邊的水,想擰開滋潤一下乾渴的咽喉。
不過他的手心很疼。
他只得看向護士,“能幫我把水擰開嗎?”
“當然可以。”
護士很樂意,不過在接過水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宇文睿的掌心上。
她馬上驚叫起來,“你的手心怎麼這麼多傷口,而且有些還見肉了!”
“不小心弄的。”
“你怎麼一直不喊我們護士幫你包紮?”
她趕緊放下水出去了。
很快,她又進來了,拿着藥水和紗布。
不管宇文睿願不願意,她走過來就拉過他的手,往他的手上塗消毒藥水,然後用塗上外科創傷藥物。
一邊弄,她一邊皺着眉,“你的傷口都是鮮紅的,證明是新傷。你應該是今晚才弄的吧。到底是怎麼弄的?”
宇文睿沒多大深情,“剛纔打破玻璃杯,撿起來的時候弄傷的。”
“你說謊!這些傷口都是圓形的,根本就不是劃破的。而且從皮膚的形態來看,這似乎是燙傷的。”
宇文睿看了看她,“護士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不停地說話,會影響到牀、上的病人睡覺的嗎?”
護士深深看了他一眼,只得不再說話,專心地給他包紮着。
一會,包紮完後,她捧着東西離開了,差不多離開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來,“如果不出所料,你的手應該是被菸頭燙傷的吧。這兩天千萬不要碰水。”
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