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霍子茵的請求,舒萌竟一時語塞,吱吱唔唔半天才迴應出聲:“子茵,有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和你哥哥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走不進我的世界,我也進不去他的世界!”
當舒萌幽幽將話說完,突然感覺到空氣裡瀰漫着異樣的氣流,出於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她倏地擡眸望去,正好撞進霍天擎那對誨暗深邃的鷹眸。
不知什麼時候他又折返回來了,就站在門口,舒萌竟渾然不覺,想必剛纔她說的那番話男人也都聽見了吧?
“方醫生,先幫她處理剖宮傷口……”霍天擎面色平靜如水,完全讓人猜不出他剛纔到底聽到了多少舒萌和子茵之間的對話。
方醫生點頭朝着牀榻的方向走來,同時男人的聲音再次在空氣中響起:“子茵,你先出去。”
霍子茵雖有些不情願,卻還是不敢違逆哥哥的意思,乖巧順從的點了點頭,目光投望向舒萌:“萌萌,那我先出去,晚一點再過來看你。”
舒萌頷首微笑點頭,看着子茵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的目光不由再度回落到霍天擎的身上,男人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已經從房門口走到了距離牀較近距離的窗邊,他的視線角度正好能夠清楚的看見醫生幫舒萌處理傷口。
“霍先生,可以麻煩你先出去嗎?”舒萌能夠清楚感受到男人炙熱的視線完全落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面頰也漸漸微燙。
“在我面前還用得着玩這套嗎?你渾身上下什麼地方我沒有看過?”霍天擎依舊冰冷的嗓音,帶着漫不經意的慵懶幽幽傳來。
從他語氣間透露出來的感覺,就像是他從來沒有將舒萌當一回事兒,反倒顯得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作,自取其辱。
舒萌閉上嘴不再說話,男人執意不肯離開,她當然也是無可奈何,只好學着他的作派,漫不經意,就拿他當作空氣吧!
“舒小姐,恐怕要麻煩你把外褲脫掉。”方醫生溫婉的嗓音輕輕傳來。
所幸這男人請來的還是個女醫生,如若不然,舒萌此刻的情形就更尷尬了。
不過哪怕是這樣,只要一想到這臥室裡還有個大男人,舒萌還是會感到面紅耳赤,卻也只能故作鎮定的褪去了外褲,雖然她的視線不曾瞥向那個站在窗邊的男人一眼,卻能清楚感受從那個方向投來的熾熱視線,霍天擎絕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乖乖地躺在牀上,感受到腰腹間傳來一陣涼意,緊接着便有鑽心的痛楚傳來,舒萌秀眉緊蹙,擡手壓額,閉上眼睛咬緊牙關,不想讓自己痛得叫出聲來。
“傷口有微裂現象,看起來像是二度受傷,舒小姐如果再不多加註意的話,傷口反覆創傷造成潰爛,不僅更難恢復,還會留下較深的疤痕。”方醫生看着舒萌的傷口,苦口婆心的口吻勸慰道。
“我知道了。”舒萌依然閉着眼,忍着疼痛輕聲迴應。
隔着不遠的距離,霍天擎的眉頭也在不知不覺中收緊,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看見女人剖宮的傷口,三寸長的刀疤,刺目的鮮紅,這樣的畫面竟莫名讓他心口一陣收縮,有種驚悸得不能呼吸的感覺。
身爲男人,或許是認爲女人生孩子是天經地義,就算是知道會痛,也不曾有切身的體會,可是當親眼看見那道血淋淋的傷口時,他不得不承認母性的偉大,哪怕是身體嬌弱不堪,依然頑強的承受着。
霍天擎的目光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方醫生幫舒萌處理傷口的全過程,反倒是當事人一直閉着眼,一下也沒敢看那血淋淋的畫面。
“傷口處理好了,但必須至少臥牀休養三日,不能再大意了。”方醫生再次對舒萌交待道,不過說話的時候她的眸光卻是有意無意的瞥了霍天擎一眼,似乎別有一番意味。
不等舒萌開口說話,霍天擎已經先開口了:“後面我會注意的。”
他會注意的?舒萌的水眸忍不住睨向男人,看來他心裡倒是十分清楚,她這一連兩次的受傷都是因爲他的緣故,算他有自知自明。
方醫生已經識趣的離開了臥室,她前腳剛走,舒萌就一副欲從牀上起來的架勢,卻在下一秒便被男人飛伸而來的長臂摁壓回到牀上。
“剛纔方醫生的話你沒聽見嗎?起碼三天不能下牀……”霍天擎肅然的口吻雖透着威嚴,卻是少了幾分冰冷,明顯帶着熱度。
舒萌淡淡避開了男人的眸光注視,輕應道:“霍先生,我覺得還是回去休養比較好,在這兒……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哪裡不方便?你儘量說出來,你能說得出,我就能做到讓你方便。”霍天擎銳利的鷹眸直勾勾盯着她的臉,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而狂妄。
舒萌還真是無言以對,方便與否這是一種感覺,讓她怎麼說?
她不吱聲,男人也不說話,二人就這樣僵峙不下,臥室裡的空氣也仿若突然凝固了似的。
最終,舒萌還是隻能妥協,率先開了口:“既然霍先生讓我說,那我就直說了。對於霍先生與人的相處之道,我怕是不太能夠適應,留下來恐怕只會讓傷勢更加嚴重。方醫生剛纔的話你也都聽見了,我可不想反覆受傷,造成傷口潰爛留下很深的疤。”
她的話出,霍天擎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樣暗色,他盯着女人的臉,沒有言語,反倒是緩緩在牀邊坐了下來,目光依然直刺刺的落在舒萌身上。
他這一坐,舒萌莫名變得更緊張起來,身體下意識後縮:“你要做什麼?”
霍天擎突然輕輕嘆息一聲,深邃的面部輪廓竟讓人感覺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這個發現不禁也讓舒萌的心咯噔一下,內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滋味。
“萌萌,我們真的要這樣結束嗎?”霍天擎醇厚磁性的嗓音,透着憂鬱的情愫,喃喃出聲,這話像是在問舒萌,卻更像是在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