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你個莽撞的小子,走路怎的不長眼睛,沒看見就要撞上我們公主了嗎?”忽然,有個嬌憨的女聲乍的在他耳邊大叫,喊回了他的出神。
“休要無禮!快快見過公子!”又有一道溫柔的女聲隨之響起,隨即一道娉婷的搖曳身姿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姿,正舉止落落大方的福身行禮,清甜的聲音如同扣在他心房上一般,令的他的心跳狂跳不已。
“不敢!”他忙往一邊閃退,沒有受她這一禮,並拱手一揖,還施了一禮,並偷偷以眼角再次凝望她。
“什麼公子,不就是魏國送來的質子嗎,公主你怎的對一個沒人要的男子還行禮啊!”小婢伶牙俐齒,不假顏色。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種悲涼襲上心頭,跟着而來的是自卑作祟,自覺不堪受辱,拂袖而去。
他的身後,溫柔的女聲正在訓斥小婢:“你這丫頭,好生無禮!公子不過是遠道而來爲國祈運,你怎的如此輕視於人,本宮何時教養出你這等拜高踩低的小人,還不快自個兒掌嘴!”
那小婢好生委屈的還待要回上幾句嘴,但已另有婢女趕緊的阻止,並安撫了正生氣着的女子。
雖然聲音已經飄離了很遠,但那女子即便是生氣時依舊溫柔如春風的聲音在他的心中就此植了根,發了芽……
“牧以琛,快醒醒,天快亮了!”修煉得忘形的兔兒待感覺到已經吸取不了月華的靈力的時候,才發現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微白,月亮早已經沉入了地平線了。
牧以琛應聲而醒,不由的撫向怦然而跳的心臟部位,道:“兔兒,我剛纔做了一個夢,夢境顯得好真實啊!”
是啊!非常非常的真實,就好像他正是親歷其中的當事人一樣,就連那男子細微的感情變化他都能感覺得到,有着很強的代入感。
“夢境是人日有所思纔會夜有所夢的,你是不是最近想多了事情了,所以總是做夢啊!”兔兒覺得今天的自己神清氣爽,靈力充沛,有預感她不久後就能脫離牧以琛的身體了。
“就算是想,我也不可能想着古代的事情啊!”牧以琛忽然失笑。
是的呢,他可從來不看電視劇,更何況還是如今改編得非常狗血的古裝劇,這個夢境什麼意義都不會有的。
“你還夢見古代的事情了?那說來我聽聽!”古代的事情啊,看看她有沒有什麼知道的,畢竟她也算是看盡了人世間的滄桑變化了。
“是……”是什麼?忽然間,明明在清醒的時候還能記得清清楚楚的夢境,這時候想要說,卻發覺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兔兒還在等着聽故事。
“呵!忘記了!”牧以琛再次失笑,果然夢就是夢,什麼意義都不會有。
只是,心口的激盪卻好似仍舊存在着,有股子酸酸甜甜又慼慼的感覺。
唐凌出院回到市區的時候,夏晴雪還是沒有醒來,只不過,從特等重症監護室轉到了特等病房,每天依舊有專業護士和護工二十四小時照看着。
並且,從親友不能探視改爲每天上午醫生查過病房之後,有一個小時的家屬親友探視時間。
唐凌一出院,就不顧自己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身體來醫院看望夏晴雪。
夏夫人對於女兒終於有了一個朋友感到非常的欣慰,可是,看着病牀上只能依靠儀器維持生命的女兒,她又忍不住酸楚。
“阿倩,唐小姐自己也剛剛做了手術出院的,你別當着她的面難過,她也會跟着難受的!”從夏晴雪出事的那一天起,牧夫人每天都陪伴着夏夫人進出,就是擔心她自己再疏解不了傷心的情緒,“我們出去走走吧,這裡就留給唐小姐和晴雪說會兒話!”
醫生說,晴雪醒過來的機率很低,或者換句話就是說,如果晴雪能夠醒來,那就是醫學界的一個奇蹟了。
而這就話夏忠和他們知道,唯有隱瞞這夏夫人,就是擔心她受不了打擊。
不讓她在別人面前掩飾不住悲傷,也是不希望她每逢親友來探病都會因爲看見別人家好好的孩子而更加的傷感。
夏夫人忍着眼淚點頭,哭腫的眼睛卻告訴所有人她壓抑的痛苦。
“唐小姐,醫生說,跟晴雪親近的人可以多跟她說說話,也許就可以喚醒她的意識,我知道你是晴雪工作上唯一的朋友,你和晴雪一定很談得來,就拜託你多跟說說吧,什麼都可以!”牧夫人扶着夏夫人,臨出病房前這樣說着。
“好的!董事長夫人!”唐凌的表情也非常的悲傷,眼睛裡有一片水霧輕晃,但大約是不想再惹得夏夫人傷心,一直極力的忍着。
病房門在牧夫人扶着夏夫人出去的那一瞬間合上的同時,唐凌眼中飽含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下來。
她緩步走到病牀的牀頭,在牀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看着淚眼處不是很清晰的夏晴雪的臉,她哽咽着說了一句:“對不起!晴雪!對不起!”
沒人知道她爲什麼道歉,昏迷不醒,幾乎已經被醫院判定爲植物人的夏晴雪更不知道。
……
與此同時,牧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裡,程瑋霆面色凝重的拿着手裡的一份資料遞給牧以琛道:“鴻大手裡果然有一塊地皮,只是,那塊地皮位於北郊的沿高速地段,並沒有多少的價值,他們放出的消息只是爲了故弄玄虛。”
“那張氏那邊怎麼處理的?”牧以琛淡淡的問道,似乎預料到事情的這番結果。
商場上,爾虞我詐是必然的生存條件,有時候也會帶着點投機的心理,成不成功也就是在於一搏。而觀望和等待或者是給予對手重重的一擊,就要看時機的掌握。
“那邊好像也知道了,正在收手!”程瑋霆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看着牧以琛,試探的問道,“以琛,你說,我們公司內部是不是有問題?”
“哦?什麼問題?”牧以琛擡眼看着對面的程瑋霆,面上沒有多少的表情,一雙眼睛也是諱莫如深,叫人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想法。
“比如……有內奸!”程瑋霆憂形於色的道。
“內奸?”牧以琛眉尖一挑,動容的看着程瑋霆道,“你也這麼認爲嗎?”
一個也字,透露出了牧以琛本來的懷疑,程瑋霆爲自己猜準了他的心思而略微鬆了一口氣,正色道:“是的!我總覺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太過巧合!或者,是從東湖開發案那時候開始,張氏那邊就好像能夠掌握我們的一些訊息,總是想一隻虎視眈眈的野狼一樣盯着我們。”
“東湖開發案嗎?”牧以琛若有所思的沉吟着,原來早就被張氏盯上了嗎?
張氏和牧氏的競爭其實早在四五年前就開始的。
五年之前的張氏建築不過就是一個根本入不了像牧氏這樣大的企業的眼的小公司,只是撿拾着大公司看不上的殘羹剩飯來生存。
但是,也不知道他們遇上了什麼樣的轉機,四年多前,默默無聞和渺小的張氏忽然就在建築這個行業中嶄露頭角,體現着一匹黑馬的潛制,短短几年時間,雖然還不能和發展的越發好的牧氏集團的建築部相比,但也有着迎頭趕上的趨勢。
而近一年,張氏又好像特別喜歡跟牧氏作對一樣,只要是牧氏建築看上的一些開發案子,他們都會參與競爭,雖然每次都是以牧氏勝多負少而告終,但時時被人虎視眈眈的盯着的感覺可並不怎麼好。
而且,這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如果還增加了某些威脅到人生命的事情的話,那可就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原諒的。
程瑋霆心裡卻是微微一驚,牧以琛還沒有將東湖開發案的那場競爭放在眼裡嗎?那他是不是反而提醒了他了?
但話已出口,不能更改,他就只有繼續道:“是啊!你想啊,當初張氏那邊不是信誓旦旦的放出話來,說是東湖的案子是勢在必得的,雖然當中出現了劉尚峰拉肚子的烏龍事件而已失敗告終,但你就沒有想過,他手上當時確定有可能有打敗我們的有利條件呢?”
提到劉尚峰拉肚子的事件,那還是兔兒暗中搞的鬼,想到這個,牧以琛嚴峻的臉部線條忽然就放柔了許多。
感應到被牧以琛想起的兔兒則有些莫名,他們好好的說着話,牧以琛怎麼就想到她了呢?原來這小東西早就將惡整劉尚峰的事情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以琛?”忽然見牧以琛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程瑋霆心裡打了個突,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哦!”牧以琛瞬間回神,面色又恢復如常的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疏忽了!原來他們見競爭不過我們旗下的建築部門,就想盡了各種陰謀詭計了!”
“恐怕是的!”程瑋霆一邊應着,一邊繼續觀察牧以琛的臉色,他……並沒多疑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張氏跟我競爭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在我手上佔到什麼便宜,就算是花費再多的力氣,也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連程瑋霆都認爲是跟張氏有關的,那牧以琛就更加的自信於自己的判斷了,“那內部的奸細就交給你全力以赴的去查了。外面的事情,我會自己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