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曾經是被牧以琛慧眼識英雄而一手拉上來的年輕的骨幹,立即提出了辭呈,也有見機行事的人保持着緘默,等待着牧以琛的出現。
只有一少部分人,而這一部分人,正是程瑋霆當初介紹進來的骨幹,則是表示會堅決跟從程瑋霆。
簡單的會議結束之後,程瑋霆一臉說不出的表情,不知道是興奮高興,還是覺得這個位置得來的太過容易,他竟有一種不知是不是生活在夢裡的虛無感,飄渺的找不到自己了。
秘書室裡,氣氛同樣非常的怪異,沉悶而透着一股抉擇的艱難。
原本嘰嘰喳喳的總的是要討論的三八卦,在知道會議室的一切之後,靜默的非常反常,各自在自己的電腦桌前,沉思着什麼。
自從電話事件之後,總是以勤勞的工作來表現自己絕度不是害總裁的寵物小白兔失蹤的張嵐,是第一個動手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了一半分鐘的人。
然後,她將敲打的內容打印了出來,拿出一張牧氏專用的信封,看了一眼之後,便將手中的紙方方正正的摺好,然後在整個秘書室所有人的視線中,走向了室長辦公室。
裡面,陳珂似乎也在折着一張紙。
她擡頭看到張嵐遞到自己面前的信封,先是意外的呆怔了一下,但隨即又笑了道:“我還以爲你們會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呢!”
“那是有牧總在的公司,纔是我覺得是得來不易的!”張嵐淡定的說着,眉眼間一片堅毅之色,不是做作,而是真心。
“嗯!好!那我們今晚就爲第一次的事業好好的去慶祝……”
陳珂的話還沒有說完,辦公室門又被敲響了,接二連三的走進來秘書室的人,她們巧笑嫣然的道:“別忘記加上我們!”
“你們……”陳珂的眼圈兒莫名的一熱。
寬敞但又擁擠的秘書室內,此時只留下兩個人,一個是劉玉瀛,一個是唐凌。
唐凌的神情有些木然,好似根本沒有看見偌大的秘書室裡只剩下兩個人了。
而劉玉瀛在起身時,看了她一眼,低聲問道:“你不走嗎?”
“走?”唐凌略帶茫然的看着劉玉瀛,似乎這才發現秘書室中一片空空蕩蕩,而玻璃門窗圍着的室長室之內,人頭攢動,看着熱鬧無比。
“她們都說要辭職,所以去遞交辭呈了!”劉玉瀛把玩着手中的信封,臉上也是茫然一片。
連安諾那個花錢跟流水一樣的女人都選擇了遞交辭呈來力挺總裁,她……
“哦!”唐凌只淡淡的應了一聲,略帶苦笑的低下頭,沒有動作,也不再說話。
她知道她應該表現得正常一些,那就是應該愉快得跑去程瑋霆那裡給他一個擁抱,說恭喜他。
但是,她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的坐在辦公椅上挪動不了。
劉玉瀛見她這症狀,也小小的猶豫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像唐凌一樣留下呢?不說程特助一向是她的偶像,就衝着全秘書室的人除了室長請假之外,就只剩下她和唐凌了,說不定在新總裁的手下,她能夠競爭一下副室長的位置。
但是,看着室長辦公室裡那些手舞足蹈的同事們,聽到她們隱隱傳來的說笑聲。
她終於咬了咬牙,再看唐凌一眼,也走向了辦公室:算了!要走就一起走吧!
以她們在牧氏的經驗,想要去別的規模稍微小一點的企業應聘,應該是不成任何問題的。
而此時的特助辦公室內,程瑋霆表情豐富的看着手中的股份轉讓書,似哭似笑,情緒激動。
他終於得到牧氏了嗎?他多年來的隱忍終於得到回報了嗎?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他面前,讓他後悔他當初的遺棄和漠視了嗎?
雖然,這並不是他通過自己努力得來的,但這又如何,只要結局是他想要的就成了。
“你不去醫院看看他們嗎?”一直閒適的蜷縮在沙發上的夏晴雪忽然打斷了他所有的冥想,看不出是什麼目的的說道。
“醫院?什麼醫院?”程瑋霆一怔,茫然的擡頭看她。
“牧以琛的父母啊!”夏晴雪笑得雲淡風輕,“我聽說他們出了單方面的車禍,現在在醫院急救呢!”
“什麼?!”程瑋霆驚呼出聲,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情惶恐,“你說什麼?”
“我說……”夏晴雪好不吝嗇的一字一句說道,“牧正榮夫婦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呢?有沒有清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說不定是最後一眼了!”
“不!不可能!”程瑋霆的面色在瞬間慘白。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要向他證明,證明他當初的捨棄是錯誤的,他要他深深的後悔當初的時候拋棄了他們母子嗎?可若是他死了,或者是不再能清醒過來,那他做這一切還有什麼用?
“龐淑君也在一起?也同樣的生死未卜嗎?”程瑋霆幾乎是咬牙問出這個人的名字和狀況。
就算他死了,他也要讓龐淑君知道自己的存在,哪怕僅是片刻時間。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晴雪依舊一臉的輕鬆愜意。
程瑋霆卻微微皺眉,疑惑的問道:“你爲什麼這麼淡然?龐淑君和他不是最喜歡你的嗎?爲了你,他們不顧牧以琛的反對也要讓你們訂婚,爲了你,龐淑君甚至和最疼愛的兒子起了衝突!”
“他們不是爲了我!”夏晴雪言簡意賅的回答這一句,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過,也說他們疼愛了我這麼多年,我確實也應該跟你一起去醫院看看他們,聊表心意!”
是的!他們不是爲了她,因爲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夏晴雪了!
心中一動,程瑋霆咬了咬下脣,邁開兩條修長的腿,走到夏晴雪的身邊,正要招呼她一起走,門被敲響了。
“進來!”程瑋霆朗聲迴應道,猜想着一定是有人來恭賀他了。
挺拔的身子站在原地,程瑋霆的臉上也快速的對上屬於他的招牌溫和笑意,等着來人的恭賀。
“您好!程……”進來的是陳珂,她手中拿着厚厚的一疊信封,熟悉的稱呼在舌尖打了個滾之後,還是改成了最適合的程瑋霆現在身份的稱呼,“程總裁,這是我們秘書室全體,哦,不對,是除了請假的室長和唐凌以外的所有員工的辭呈報告,請您儘快批閱!”
“你們要辭職?”程瑋霆震驚的看着面色平靜的陳珂,“你們確定?”
好個牧以琛,難道早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所以,就提前給他的人做了思想工作了嗎?就想要以此來打擊他的信心?哼哼!是不是太看輕他了?他的能力可不是靠着別人的支持而來的。
“是的!我們要辭職!而且已經再三確定了!”陳珂面對程瑋霆質疑的眼神,並沒有退縮,只安靜的走到辦公桌前,將一摞信封放下,然後轉身微微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夏晴雪看着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程瑋霆,忽然譏笑道:“我還以爲,你的人緣要比那個大木頭好上很多,沒有想到,即便他沉默寡言,又嚴肅冷酷,行事作風卻早已深入人心,遠遠超過你這個費勁了心力製造出的表面形象呢!哈哈哈!”
他,不管是修煉成神前,還是成神之後,或是經歷了十個輪迴,有着不同的性格特點,或認真,或儒雅,或溫柔、或肅嚴、或冷酷……都一樣深入人心。
程瑋霆的面色霎時猙獰了起來,惡狠狠的瞪着夏晴雪:“你以爲我一定會輸給他嗎?”
“不是我以爲,而是你早就輸給他了!”夏晴雪半點情面不留的直接觸及他最痛的一點。
“你,你別以爲這股份是你轉讓給我的,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任你冷嘲熱諷!”
“我不需要你的感恩戴德!”夏晴雪冷冷的道,“你還打算磨嘰到什麼時候,不是要去他們面前炫耀一下你現在的成就嗎?那還不快走!”
她當然不稀罕。
用了妖術,將所有持股人的包括龐淑君的股份彙總在一起送給程瑋霆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將牧以琛和玉兔分開對付,免得自己在與玉兔的戰鬥中誤傷了還沒有回覆任何神力的他。
但既然,玉兔身上帶着他製作的百寶乾坤袋,而讓她無能爲力,那就再只有利用一下程瑋霆了。
異母兄弟?哈哈哈!只有傻瓜纔會這麼認爲吧!不過,管他呢,只要能引起牧以琛的混亂,那麼,當玉兔給牧氏夫婦治療的時候,就是她最佳的機會。
是的!他現在必須要讓牧以琛知道,他的一切,原本就是他的,他雖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得到了這些,也是應該的。
程瑋霆驀地打起了精神,整個人抖擻了起來,露出了自信的笑意道:“走!”
……
醫院中,牧正榮三人幾乎是同時被推出了急救手術室。
就跟醫生事先推測的一樣,老洪的傷勢雖然是最重的,但是他受的都是外傷,做了手術之後,只等麻藥過去,就能醒來。
而牧正榮夫婦卻是傷到了大腦,處於昏迷不醒之中,後果可能就是跟夏晴雪出車禍時一樣的症狀,醫生們說已經盡力了,就看是不是能像夏晴雪一樣奇蹟般的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