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的當天,收到的信息和電話提醒是最多的,其中就包括他老媽連打了十幾個電話的短信提醒。
他幾乎都能想象得到,他家老媽是怎麼樣一個咬牙切齒的重複的撥着他的號碼。
還有一些是商場同僚的短信,因着他設定了轉接的功能,有公事找他的就直接連接到了他老爸的手機上去了,有少數人是給他發了慰問的信息,大約是以爲他生病了還是怎麼的。
大部分都是一些慰問關心的口氣,他沒有一一回復,而是看一條就刪除了一條。
程瑋霆也打過他一個電話,似乎是確定了他的手機關機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電話信息過來。
倒是鬱揚好像知道他會開機看簡訊的一樣,在同樣一個電話遇到阻礙之後,就發了簡訊。
一開始,無非是抱怨他小子不夠朋友,居然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跑出來玩了,按照他的意思,既然他這個大忙人捨棄了賺錢的機會,那就應該帶上他和蘇憶一起,四個人的出遊纔是最熱鬧的。
連着抱怨埋怨責怪了好幾天之後,信息的內容卻漸漸的有了變化。
首先,就是從天氣開始說起。
說是A市的天氣十分的反常,竟然比北方還要冷上好幾度,連續十天都沒有一天晴好的天氣了,不是下雨就是下雪,淅淅瀝瀝潮溼的環境讓人很是煩躁。
包括他公司的那些員工,心情好像也跟着天氣的愈發陰冷而焦躁不安,縷縷發生在辦公室內吵架的事情……
十天前,應該是他們在泰山迎接第一場大雪的時候。
牧以琛滿色凝重的將鬱揚發來的信息全部看完,若有所思的按下了關機鍵。但想了一想,還是重新打開了手機,直接撥通了鬱揚的電話。
鬱揚接電話的速度很快,連招呼都不打,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埋怨:“牧以琛,你這個沒有同窗情的臭小子,居然一個人偷偷的跑出去旅遊,也不知道通知我一下!我告訴你,爲了懲罰你不告而別,並且不帶上我們,你一定要每到一個地方,就要給我們帶當地的特產,不然你就不要回A市了!”
牧以琛將聽筒放的遠一點,等他咆哮完了,才慢條斯理的道:“你到過的地方還少了嗎?就這麼錙銖必較的?”
“我到過的地方是不少,可是和小憶在一起出門卻幾乎都沒有過啊!你個資本家,剝削者,都是你限制了小憶的自由,我們纔沒有機會一起出去遊玩的!”鬱揚無比委屈的道。
牧以琛微汗,決定還是不要跟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問正事要緊。
“你說,A市的氣候異常,還是整個T省的氣候都不正常?”他們南下這半個多月以來,應該說沒有覺得氣候有多反常。
如果,不過兔兒的身份比較特殊,如果那天不是有那個全身黑衣,並蒙面的女妖出現的話,他絕對是不會關心天氣的變化問題的。
“就我們A市!”鬱揚怔了怔,這傢伙打電話回來就是問這個的,但他雖然覺得不正常,可也沒怎麼在意,只是生氣這個臭小子居然出門遊玩還關機,心情不爽才每天發個信息閒話一番,就爲了讓他開機的時候,電話叫個不停而已。
“你確定嗎?”牧以琛緊鎖着眉頭問道。
有了兔兒相伴的日子以來,他已經很少皺眉了,所以,現在眉間的刻痕已經沒有以前的深刻了。
“這還有什麼不確定的,地方臺的新聞也一直在播放啊!”鬱揚有些奇怪牧以琛凝重的聲音,“不信,你可以上網查一下A市地方臺的報道啊!”
“我沒帶電腦!”牧以琛這一次爲了全身心的陪着兔兒,可說是輕裝上陣,但凡是能跟外界聯繫的除了一個關機的手機,就什麼都沒有帶。
“額……”鬱揚直接倒在蘇憶的身上,做暈倒狀,並感慨道:“牧以琛,你牛叉!很牛叉!”
“別耍寶,把電話給小憶,我有話跟她說!”那個女妖早就出現在了兔兒和他的身邊,他們也曾猜測過是不是附身在了人類的身上,而他當時懷疑的人正是幾乎每次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出現事故的那個人。
真的會是她嗎?
“你可別勾.引我家老婆啊!”鬱揚不甘不願的將手機遞給了身邊的蘇憶,還非得要她放在他也能聽得到的這邊。
牧以琛微汗,這是哪兒跟哪兒呢!
“喂,以琛!是我!”在家會恢復溫柔的蘇憶,推開鬱揚耍賴靠在自己的肩頭準備偷聽他們談話的腦袋。
“小憶,我想要問問你,在我走了之後,公司裡可出了什麼事情?”牧以琛不方便的問得太過露骨,只能從大方向逐漸的推進。
“公司倒是沒出什麼大事,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天氣的關係,好像每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動不動就會因爲一些小事情而爭辯,甚至會大打出手。秘書室裡就發生過兩次了,其餘部門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那你自己呢,有沒有覺得自己也有什麼焦躁鬱悶的情況?”牧以琛警惕的問道。
不過是連續十天左右的陰雨,人的心情真的會因爲天氣的變化而變化嗎?
“我倒是沒覺得什麼,我回來問阿揚了,他也沒有這方面的情況,還有程瑋霆似乎也沒有受到多少的影響!”蘇憶想了想,她的心情貌似一直維持成那樣。
“我覺得這大體是跟本人的性格有關係,沉靜穩重的好像一般不會受到這些外在因素的影響,但要是本來性格就容易浮躁的,或是內心有什麼壓抑的小秘密的,就比較容易情緒波動!”一旁的鬱揚湊到話筒便插嘴道。
“我爸媽沒事嗎?”牧以琛繼續問。
“董事長倒是沒什麼,只是牧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夏晴雪生病的關係,每次到公司的時候,情緒也會比較焦躁,有兩次不知道是不是爲了你的事情,還在辦公室和董事長大吵了起來。”
“你是說夏晴雪病了?什麼病?”牧以琛眼睛忽然一亮。
蘇憶稍稍的愣了愣,怎麼聽着總裁大人的聲音,貌似對自己未婚妻生病的事情帶着一絲興奮呢?不喜歡一個人,總也不至於盼望着她不好吧?
總裁大人雖然冷情淡漠,但應該也不是那麼無情的人吧!
唉,不猜了!總裁大人的心猜來猜去都是猜不到的。
“具體也沒說是什麼病,只是在你們走了之後的第一個晚上,就忽然昏迷不醒了。後來雖然醒了,但好像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院纔回家休息的。暫時還在請病假中,我沒有見到本人,所以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忽然昏迷,清醒過來狀況又不好?
牧以琛非常快速的在腦海中分析,離開A市的頭天晚上,女妖尋到他們想要對兔兒下手,結果,因爲他的介入,女妖大約是不想傷害一個凡人,所以及時收回了三昧真火。
他當時一心只顧着兔兒,所以並不清楚那三昧真火是不是誤傷了女妖自己,但若是她真的因爲收勢不及,用自己的法術傷了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女妖如果離開了夏晴雪的身體,就會導致夏晴雪昏迷,那麼她回去之後重新附身在夏晴雪的身上,肯定也會將自己受傷的痛苦轉嫁到夏晴雪的肉.體上。
這樣的分析,他自己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存在,但是讓他懷疑的是,夏晴雪當初明明是兔兒使用法術救回來的,怎麼就讓一個女妖附體了呢?
或者……
牧以琛整個人一驚:難道就是因爲兔兒在夏晴雪的身上施展了仙術,女妖才能順利的找到寄宿點?且還帶着似仙非仙,似妖非妖的氣息,才讓兔兒迷惑了許久?
腦海中頓時一片清明,牧以琛只覺得自己的分析一定是對的,那麼,僅A市的氣候出現了問題,這絕度是跟那個附身在夏晴雪身上的女妖有不可分割的關係了!
只是,現在該怎麼辦?要告訴兔兒嗎?
牧以琛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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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個凡人,不知道被女妖附身之後,對於夏晴雪那樣一個弱小的身子是否能禁受得住妖氣的侵蝕。
但是他即便只是一個凡人,卻知道那女妖的妖術要比單純天真又有些小懶惰的兔兒的靈力更加的高強一些。
而那個小東西,本事不大,正義感卻十足,知道了他分析的這種情況之後,一點會要求他回到A市,直接找女妖挑戰,他能做到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小東西力不從心的和女妖戰鬥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以琛!牧以琛,你還在嗎?”那邊,忽然一下子沒有再聽見牧以琛聲音的蘇憶和鬱揚面面相覷之後,鬱揚立即拿過了電話呼喚道,“以琛,你沒事嗎?還在嗎?喂?喂……”
臭小子,可不要告訴他,兜了一圈,卻發現自己喜歡的還是“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吧!
“我在!”牧以琛在鬱揚急促的呼叫聲中回神,沉冷着聲音道,“揚,我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你說吧!”牧以琛認真的時候,鬱揚就會也回到認真的隊列中來。
他們之間的同窗之情自然是不必說的,但更重要的還是鬱揚對牧以琛有着一份感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