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喜歡?大掌明顯的一頓,牧以琛黝深的黑眸更深沉幾分,只是因爲適時的低垂下了頭,讓程瑋霆沒有看清他臉上的變化,“只是只寵物而已!”
“是啊!只是寵物!所以一定不會比人寶貴的!”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程瑋霆瀟灑的一笑,“那我先走了,下午見!”
“嗯!”低應一聲,牧以琛若有所思的的目送着程瑋霆的背影離開,才因爲臂彎中的兔兒輕微的掙扎了一下而回了神。
接觸到一雙閃躲的紅彤彤的兔眼,牧以琛的臉色一沉,故意的捏了一下她圓鼓鼓的脹滿肚子,語帶威脅的道:“你是不是又忍不住偷吃了?”
兔兒這才發現前爪一直抱着的胡蘿蔔因爲剛纔的意外摔倒,而不知道掉在浴室的哪一個角落裡去了,沒吃胡蘿蔔的證據不見了,而脹鼓鼓的肚子倒是偷吃的好證據。
像是怕他發怒,兔兒本能的縮了縮已經短的不能再短的脖子,無力辯解,只有乖乖的挨訓。
“這一身亂七八糟的髒亂又是怎麼一回事?”深色的應該是咖啡,淺色的自然就是奶茶了,還有牛奶的淡淡腥味,毛髮間,還粘了一些餅乾、蛋糕之類的碎屑,想來是溜出辦公室了的。
這個時候沉默絕對是最好的應對之策,這是在天界時不時的闖些小禍的兔兒小仙總結出來的生存之道。
所以,她乖乖的趴伏在他的臂彎裡,不動聲色,只用一雙無辜的兔眼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牧以琛卻是啼笑皆非的看着她乖順的模樣,責也不是罵也不是。只是,擔心她吃的東西太多,會傷了腸胃,纔會忍不住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想要多嘮叨幾句了。
浴室的門推開的時候,由裡面出來的夏晴雪怔怔的看着面上露出和顏悅色的笑意的牧以琛,鼻尖忽然莫名的一酸,竟覺得有澀澀的水氣涌上眼睛,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而牧以琛的注意力卻始終只在兔兒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夏晴雪的不對勁。見她出來後,就抱着兔兒進了浴室。
經過自己身邊的人連正眼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夏晴雪的心裡酸澀無比,想要開口叫住他,跟他解釋剛纔的那一幕真的只是誤會。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解釋,只能頹然的縮回自己的保護殼中,默然的倚着牆頹然嘆氣。
浴室裡,剛纔程瑋霆放的溫水已經涼了很多,牧以琛細心的試了試水溫,然後對警惕的四爪扒着他的手臂看着浴缸中的水的兔兒說道:“水已經涼了,快下去吧!”
“你確定麼?”想起剛纔冒着熱氣的水溫,現在還覺得後腿和屁股被燙的微微泛疼呢,兔兒心有餘悸的不敢輕易下水。
唉!這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天熱的時候會在房間中或是車子上開那個叫空調的東西,倒是涼快舒服的很。可是,洗澡卻喜歡熱氣騰騰的燙人的要兔命。
額際控制不住的滑下幾道黑線,牧以琛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耐心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好。將她託在手心裡,然後捉了她的一直小爪子緩緩的放到水面,讓她自己試試水溫:“怎麼樣,不燙了吧!”
“嗯嗯!不燙啦!”感覺到水溫整的不燙了兔兒圓滾滾的身子刺溜一下順着他的手掌滑進浴缸中,擺動着四隻短腿,挺着撐得滿滿的小肚子在浴缸中暢遊了起來。
冰冰涼涼的水溫剛剛好,舒適而清涼。
她遊的暢快,牧以琛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着她浪費,一把捉住她的小短腿,低沉的警告一聲:“別玩了!快點洗乾淨!”
他可是還有着一大堆的文件要批閱,要不是內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困擾着他,令他總是不克自持的時時的關注着她的一切,按照被冠上的工作狂之名,他纔不管她是不是又溜到哪裡玩耍了呢。
紅彤彤的兔眼斜睨他一眼,心裡縱然百般的不願意,但對於這位人間的衣食父母,又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凡人,兔兒小仙只有忍一時之氣,乖乖的游回他的手邊,任他清理自己髒兮兮的毛髮。
只是,嘴裡還是要忍不住小小聲的嘀咕:“你怎麼比月老爺爺還要囉嗦呀!”
月老?
居然拿他跟那個不曉得活了多久的老頭子比較,牧以琛的額際又不由得滑下幾道黑線。
略帶懲罰的拔下她幾根絨毛,牧以琛輕哼一聲,語帶威脅:“冰箱裡的胡蘿蔔好像已經不多了吧!”
“牧以琛!拿食物來威脅神仙是不道德的!”只要跟吃的掛上關係,兔兒小仙立即忍耐不住的抗議。
小爪亂飛的同時,水花和泡沫四濺,華麗麗的潑了牧以琛一身的溼和泡泡。
“兔……兒!”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這兩個字,牧以琛的臉控制不住的陰下幾分,他忙着趕時間,她卻時不時的搗亂。
“嗄……”得意忘形之餘忘記自己天生膽小,雖然存活了上萬年,可是依舊只不過是只小兔子而已。所以,聽出了牧以琛的不悅,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兔兒想要避開責罰,猛地一下子扎進水底。
可惜,慌亂之下忘記了,這輕淺的浴缸不是深不見底的天河,一個用力過猛,兔首砰的一聲撞擊在浴缸底部,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當即就眼冒金星,痛的都快沒有力氣掙扎着冒上來了。
“你這隻……”哭笑不得的想要罵她幾句,卻在撈她上來的時候,看見她兔眼水汪汪的一片,心裡莫名的一窒,所有的情緒只化作一股心疼和憐惜。
也不管衣服會被弄得更溼,浪費他更多的時間,牧以琛輕柔的將她抱在懷裡,溫柔的安撫着她被撞疼的頭部,柔和的聲音中有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愫:“乖!乖!不疼了!不疼了啊!”
“你說不疼就不疼啊!”終於,那一片汪洋還是在他的柔聲細語的輕哄下傾瀉而出,吧啦吧啦往下掉的讓人疼惜不已。可偏偏還嘴硬的要抗議一句,只讓人啼笑皆非,“你自己撞一下試試!”
瞧瞧她這樣子,標準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是傷疤還沒好就忘記了自己是因爲什麼而受的苦,還不是跟她明明膽小如鼠,嘴巴卻不甘示弱的性格有着密切的關係嗎!
好在,這個時候,牧以琛正心疼着她,也就沒有計較,並儘量的使得自己的表情和聲音都放到極和緩的狀態,並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只見他撫着她頭的大掌微微一頓,聲音略帶緊張的道:“哎呀!不好!頭頂上鼓起一個大包了!不曉得會不會得腦震盪啊!”
腦震盪這個詞語她聽過,那是剛到夏晴雪身體裡的時候,就遇上牧以琛非要夏晴雪去那個一股子難聞的,不曉得什麼味道的叫做醫院的地方做檢查的東西,當時她可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夏晴雪的緊張而內心的掙扎的時候提過的。
所以,這個時候一聽牧以琛這樣講,危機感極重的兔兒立即警覺的豎起了全身的毛毛,還沒來得及收住眼淚,就警惕的看着牧以琛:“你,你別想要帶我去那個什麼詭異的叫醫院的地方!我我我堅決不會去的!”
雖然現在的靈氣不夠,施展一次仙術可能又會迫不得已的縮回夏晴雪的身體裡去。可是,那種危險的地方,她是死也不會去的,逼不得已的時候,她也只有硬着頭皮對他施展仙術了。
“可是,你這頭上的包包真的很大呀,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萬一真出了問題可怎麼辦呢?”一邊還可憐兮兮掉着眼淚,一邊卻以着絕對防備的“兇狠”眼神瞪視着自己,牧以琛只覺兔兒這時候的模樣真的是可愛的不得了。
爪子太短,摸不到頭上的包包,可是上面傳來的隱隱疼痛確實難受,兔兒警惕着不敢鬆懈,並倔強而沒有多少自信的道:“沒、沒關係的,我晚上再修煉多一會兒就會褪掉的。”
隱忍着快要掩藏不住的笑意,牧以琛狀似苦惱的道:“可是,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可能沒有月光了!”
“欸?要下雨?”要不是在牧以琛的臂彎中,兔兒估計會急得跳腳了,“那龍王老頭子不會這麼閒吧,前幾天不是才下過雨嗎?做什麼又要下啦?不行不行,我要去跟他打聲招呼,叫他今晚先別下,留到明天好了!”
龍王?唉,看來從今往後,還不知道得從她口中聽到那些在他認爲是傳說中的名字了。
牧以琛暗裡微微搖了搖頭,決定在她沒有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之前,還是別再逗弄她的好,於是,話鋒一轉道:“兔兒別急呀,我又沒說一定要送你去醫院的。洗好澡吹乾毛髮之後,我幫你抹點紅花油揉揉就可以消腫的了。”
再說了,他真要抱着一隻兔子去醫院或是獸醫院去做腦震盪的檢查,估計明天的經濟版和娛樂版頭條就會出現牧氏總裁的神經出現問題的報道了。
小心肝總算是安然的放回了肚子裡,眼淚也已經掉的差不多的兔兒哀怨的別他一眼,沒好氣的哼哼道:“那你不早說!”
早說了怎麼看你精彩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