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牧以琛在心裡說的話,表面上還是不要這麼直白的比較好,不然,傷了她幼小的兔心就罪過了。
“我也是纔想到的!”但爲防她不配合又弄出許多意外出來,牧以琛決定還是嚇唬她一下比較好,“好啦,你別搗蛋了,趕快洗好澡,不然再耽擱可真要送醫院了!”
“哦!哦!”趕緊配合,兔兒乖乖的讓他將自己的毛髮用香噴噴的沐浴露清洗乾淨,又享受他開着低檔的風速輕柔的爲自己吹乾梳順毛髮,舒服的差點睡着了。
走出浴室的時候,卻見夏晴雪正靠在牆上低眉斂目的似是正在打着瞌睡,牧以琛下意識的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他竟然跟兔兒在裡面折騰了半個多小時,讓夏晴雪等得無聊了。
心下閃過一道不忍,牧以琛便柔聲喚道:“晴雪!”
“呃?”其實夏晴雪並沒有在打瞌睡,只是在想着該怎麼對看來是有所誤解的牧以琛解釋,只是膽小懦弱的性格讓她沒有自信可以解釋清楚,因而一直糾結着忘記了時間。
“你不用等我的,先下去吧!”要給兔兒擦藥,自己還要換洗一下,所以牧以琛也算是體貼的這樣對夏晴雪說。
可是,正擔心着他誤會的夏晴雪卻覺得這是牧以琛在生氣,心裡一急,眼眶兒就忽然紅了起來,雖然盡力的剋制着,可眼中依然有了水光:“總、總……剛纔,那個……”
似乎覺得在家裡叫總裁是那麼的不搭調,夏晴雪猶豫了兩聲還是沒有叫出口,也似乎這個時候纔想起,她從來沒有喊過他的名字,一緊張,打定主意要解釋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嗯?”一門心思在兔兒身上的牧以琛偶然的一擡眼,就看見了夏晴雪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蹙,細細的推敲她欲言又止想要表達的意思。很快就弄明白她想說什麼,“程特助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只是一場意外嗎?沒事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他在看見程瑋霆不耐的離開會議室之後,自己終究也受不了某幾個元老仗持着是他老爸那一輩付出過努力的功臣,對着已經決意好的一些案子還在指手畫腳,而找了個藉口草草的結束了沒有建樹的會議。
哪知回到辦公室卻不見了這隻搗蛋的小兔子,因而第一反應就是她肯定爲了偷吃而溜去了休息區。
匆匆過去一看,就只見唐凌正做着最後的清理,告訴他兔兒身上弄髒了,夏晴雪和程瑋霆帶她回了休憩室。
打開門,客廳裡沒有見着人,他自然的就想到了他們會在浴室裡,哪知一推門看見的就是兩人一兔摔在一起的畫面。
當時,他心中確實閃過一道不悅,可是卻詭異的不是因爲看見程瑋霆和夏晴雪之間的親暱姿勢,而是一眼看見兔兒整個身體匍匐在程瑋霆的半邊臉和胸前時,驀然竄上來的一種不曉得是什麼的想要立即將她從他身上抱走的衝動感覺。
“真、真的?”像是不確定自己聽到的,夏晴雪忍不住問了一聲。
“嗯!”對於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姿勢曖昧的跌倒在一起,自己卻完全沒有在意,這讓牧以琛不由得有些心虛的避過夏晴雪殷切的眼神,以着快步的走到家用醫藥箱邊的舉止來掩飾着,“你先下去吧,我幫兔兒擦點紅花油,換好衣服之後也就下去了。”
“嗯!好!”只要他不誤會,而浴室裡在摔倒之前的一點點小插曲,夏晴雪自覺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於是,就收起來眼淚,到浴室了檢查了一下儀容之後,心情放鬆一點的先出去。
正倒了一點紅花油在手心裡,準備給兔兒*的牧以琛聽着門關上的聲音後,竟不由的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緊繃着的面部線條了放鬆了一些。
“喂!你怎麼啦?”雖然不是很懂得凡人的心思,可再怎麼說,她也是一隻活了上萬年的兔子神仙,察言觀色還是很有一套的。
“什麼怎麼了?”牧以琛卻不是那種輕易可以讓人看出心思的人,巧妙的反問一句的同時,大掌蓋向兔兒的小頭顱。
只感覺一陣熱辣的疼痛,兔兒本能的想要躲閃,哪知牧以琛早就有了防備的以另一隻手控制住她的身體不讓她亂動。
“喂喂!牧以琛,你這是想要謀殺神仙哪!”客廳裡沒有了旁人,兔兒肆不忌憚的大叫出聲。
“忍着點,一會兒就好了!”一邊揉着她頭上的包包,牧以琛一邊柔聲的安撫着,並激將,“你要是這點疼都受不了,我還真要懷疑你說你是月宮中的玉兔的真實性了。”
“啐啐!這跟我是不是玉兔有什麼關係呀!難道玉兔就不能覺得疼了嗎?玉皇大帝還會拉肚子呢!”
玉皇大帝拉肚子?
真虧她說得出來,拿這樣的藉口來幫自己推脫,牧以琛忍不住失笑的調侃道:“怎麼,你也不怕你在這裡口沒遮攔的剛巧被玉皇大帝聽見了,就真的再也不讓你迴天界了?”
迴天界!這句話雖然是自己說出來的,可是,爲什麼心裡泛起了陣陣酸澀,一股濃濃的不捨在心頭緩緩化開,很快的侵蝕了他所有的細胞。
“他、他在參加蟠桃盛宴,正歡快着呢,不會聽到的!”嘴上強硬的說着,心裡卻泛着嘀咕,聲音也小上了幾分,還配合着警覺的擡頭看了看天花板,模樣實在是好玩的很。
“對!他不會聽到的!”要是聽到了真的罰她永遠回不了天界,他不介意照顧她一生一世。
可是,要是被抓回了天界,那他又該怎麼辦?所以,他也鴕鳥的應承着她的話。
掌心裡的包包漸小,熱辣的感覺充滿整個手心。而另一隻手碰觸到的身子綿軟而柔滑,稍微偏涼的體溫卻像是能夠燒灼着他的心一樣,讓他心潮莫名的澎湃。
而這個時候,他似乎理清了一些事情……他應該是喜歡上了這隻兔子!
柔軟的心房微微顫慄着,冷硬的面部線條也在不知不覺中如初雪在陽光中漸漸融化,深邃的黑眸中佈滿二十七個歲月中從不曾出現過的柔情。
他……是真的喜歡上了一隻兔子!
說出去是那樣的讓人匪夷所思,他卻在這一刻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或許,早在那晚他失控生氣的將什麼都不懂的她留在汽車裡,爾後回過去接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就已經被潛藏在夏晴雪身體裡的她所征服。
以至,不管他如何的不願意相信她的話而冷落於她,卻還是無形中漸漸的接受她,放任她的任性和頑皮。
一片迷霧繚繞中,靜諡而安詳,看不清周圍的景色,卻覺得空氣異常的清新,與近些年來出現的讓人覺得呼吸困難的霧霾天氣截然不同。
牧以琛有些茫然的在飄渺的霧氣中緩緩前進,不曉得此時身在何處。
只是覺得腳下的路雖然平坦,卻猶如踩在棉花上一樣綿軟輕飄。而周圍除了迷霧還是迷霧,看不見其它的景物。
可是,像是被某種神奇的力量牽引着似的,牧以琛想要停下腳步,卻還是不停的往前走着。
走了許久,就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陣陣水花輕泛的清澈聲響,在這寂靜迷霧中顯得那樣的清亮。
循着水聲,緩步近前,就見迷霧奇蹟般的消散了許多,能夠隱隱約約的看見不遠處應該是一條河流。
河面上碧波盪漾,煙霧輕籠,飄渺虛幻的猶如仙境。
清澈的水中,一條修長的身形在水中暢遊,舒展的纖長手臂在水中划行,不時發出拍水的清脆聲響。
時而舒緩的漫遊,如同水中的精靈;時而猛地一下子扎進水中久久不見上來,讓已經靠近河邊的牧以琛莫名緊張得呼吸都快要滯住。
可過一會兒,又會在另一處掀起朵朵水花,浮在水面緩緩划行。
見她無恙,心下又莫名的稍稍安定,牧以琛趁勢打量周圍的景色。
奇怪的是,除了水面迷霧淺淡比較清晰之外,他的周圍依舊還是跟來時一眼迷濛一片,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但還是可以通過自己所站的這個空曠的地方,感覺到其它地方應該也是沒有任何景物的。
心頭的迷惑再次閃現,牧以琛心裡沒底的不知道這一切是虛是幻還是真實。
只是,如果說這是虛幻的話,他卻覺得自己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都是有着那樣的真實感受。
甚至,連迷霧打溼了他的頭髮的細小水珠和湖面吹來的涼爽的微風都清晰可覺。
但要說是真實的,他卻始終看不透這是在什麼地方,而且,熟知A市的所有角落的他怎麼也想不起來沒有花草樹木的河流在哪裡。
況且,雖然可能因爲河對岸也是同樣的迷霧濃重,看不見岸邊,但他卻下意識的知道這條河是非常寬闊的。
就在他迷惑而猜測的時候,“嘩啦”一聲,水聲忽然變大,讓他不自禁的循着聲音看過去。
目光所到之處,只見方纔還在水中暢遊的女子非常神奇的立在了煙波飄渺的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