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天的時間不到,方圓千萬裡內的天地原氣都被引動,齊齊衝着這座湖心島嶼撲來。
天際頭卻是黑雲密佈,電閃雷鳴。
狂風、暴雨、冰雹、天火……一輪緊跟一輪,齊齊衝着那座島嶼落下,緊跟着,一道道碗口般粗細五顏六色的電弧如同暴雨般傾泄而下。
隨後,島嶼上空出現了一個幾十裡寬闊的五色雷海。
滾滾天雷或是化作電蟒雷蛟從天而降,或是一團團、一簇簇直接傾泄而下,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遠遠傳出百萬裡外,這九天神雷彷彿要把這座島嶼給生生削平一般。
如此大的動靜,水生、天蓬自然早就被驚動。
同時被驚動的還有生活在島嶼附近的無數妖獸、妖禽,膽小的、法力低弱的嚇得是四散逃離,而那些神通強大的則紛紛衝着島嶼撲來,遠遠地停下來觀望,這濃郁的化不開的天地原氣任何妖獸都喜歡。
“你覺得柳兄能不能突破最後瓶頸?”
天蓬沉吟着問道,目光卻是盯着天際頭的五色雷海一眨不眨。
雷海中充斥的狂暴靈力讓其心中陣陣驚悸。
“僅憑這天象還看不出什麼,希望他能順利進階吧!”
水生的目光同樣沒有從雷海中挪開,這五色雷海中蘊含的強大靈壓比自己當日進階金仙境界時還要強上幾分。
雷聲轟鳴中還夾雜着陣陣妖獸的咆哮,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的妖獸越來越多,雖不敢靠近島嶼。卻也不願離開。
突然,水生身後的噬魂眉頭微微一皺。扭頭望向了右側方向。
如有所覺一般,水生同樣扭頭向那處方向望了過去。
“怎麼了?”
傾城眨了眨眼睛。詫異地問道。
噬魂的神念之力比水生還要稍稍強上幾分,二人同時有這種表現,肯定是那個方向出現了什麼麻煩。
“有一頭金仙境界的妖獸正在向着這裡靠近!”
水生淡淡一笑說道,沉吟了片刻,衝着噬魂和火犼獸低聲吩咐了幾句。
噬魂點點頭,身影一晃,落在了火犼獸脊背之上,火犼獸卻是雙目放光,箭一般撲了過去。
在這島嶼之上閉關的十六年來。兩隻靈獸同樣吞噬煉化了不少丹藥,再加上當日吞服的那幾只碧目靈獒的妖丹,法力也是一路飛漲,尤其是火犼獸,體內的靈壓之強和一名上階金仙也是不相上下。
不過,爲防暴露行蹤惹來麻煩,水生一直把它們關在了閉關的島嶼之上,連一隻妖獸都沒有吞噬過,早已對血肉之物大爲渴求。現在得到允許,自然是狂喜不已。
而遠在數百萬裡之外的湖畔,一座島嶼之上,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一處小山峰上。擡頭望向雷海所在的方向,神情專注。
這兩名男子,一着青袍。一着赤袍,相貌和人族修士一般無二。高鼻深目,瞳仁湛藍。詭異的是,這兩人的耳朵卻有些與衆不同,一對招風大耳之畔竟然還生有另一對小一號的耳朵。
此時,二人正在細細聆聽着遠處傳來的動靜。
“這雷劫比前三次見到的都要強上一些,看來此人還是有些希望突破瓶頸的!”
赤袍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嘿嘿,沒到最後關頭誰都有希望,那三個傢伙最後還不是功敗垂成?”
青袍男子漫不經心地嘿嘿一笑。
“接下來怎麼做,還是老辦法嗎?”赤袍男子扭頭望了過來。
“你我再靠近一些看看再說,別像前面兩次一樣,不是中了別人的埋伏,就是讓他們最後自爆身亡,這些傢伙進階失敗後雖說會真元大損,其妖丹、魔核同樣是不可多得之物,尤其是他們經歷了一次失敗的進階,神魂中留存的經驗對你我接下來的進階可是大有幫助!”
“這還用你提醒嗎,上次主要是老五太過大意,否則的話,那隻魔頭哪有可能會自爆身亡?”
赤袍男子似乎對青袍男子的說教大爲不耐煩,不客氣地反駁了一句,伸手取出一張雪白的靈符激發開來,拍在了身上,隨後腳步一擡,衝着湖心而去。
一團白光從靈符之中飛出,把赤袍男子的身影裹在了正中,片刻過後,赤袍男子的身影在空中憑空隱匿無蹤。
青袍男子小心翼翼地左右觀望了一番,同樣取出一張符篆拍在了身上。
小半個時辰後,另一座更爲靠近雷海的島嶼之上,二人的身影再次現出,收斂好體內透出的氣息,悄然隱匿在亂石叢中,可以說,即使有人放開神識掃過,都難以察覺到二人的存在。
“嘖嘖嘖,這傢伙竟然能頂得住小半個時辰的雷電攻擊,法軀也算強橫?”
赤袍男子擡頭望天,喃喃讚歎。
青袍男子卻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奇怪,竟然還有人替他護法?”
“這有什麼稀奇的,古魔族修士遇到進階這樣的重要之事,生怕被同伴算計,都喜歡獨自進行,天界強者卻喜歡請人來護法,看這三名護法之人法力並不太深的樣子,說不定正是這傢伙的子弟後人也說不定。”
赤袍男子兩眼一翻,經驗十足地說道。
“法力不太深?我看你是看走了眼吧?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那頭妖獸應該是火犼獸,以火犼的脾性,又豈是這般容易被人馴伏?”
青袍男子嘴角邊浮出一抹嘲諷。
“等等,你是說那頭火屬性的獅狀妖獸是一頭火犼?你確定?”
聽到青袍男子的言語,赤袍男子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面色微微一變。
“錯不了,絕對是一隻火犼。我曾經與火犼交過手,對火犼的攻擊手段再熟悉不過。方纔的那頭八足妖蜥實力同樣不弱,爪牙之鋒利你也曾經見識過。能夠不懼八足妖蜥的利爪撕咬,而且還能一口咬斷妖蜥的脖頸,除了火犼獸還能是什麼?”
青袍男子自信滿滿地說道,雖說他並沒有貿然放開神識探視,只是靠耳朵來聽風辨識,卻猶如目見一般,把火犼獸擊殺八足妖蜥的過程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他卻沒有察覺到在火犼獸身畔還有一隻擅長隱匿行藏的噬魂獸相助。
“既然你確定這是一頭火犼。衝擊瓶頸的肯定是他們了?”
赤袍男子喃喃低語,神情中露出幾分異樣之色。
“他們?他們是誰?”
“你還記得焚天老兒發出的真魔令嗎,據我私下裡得到的消息,那名持有仙寶的人族修士,手中就有一頭火犼獸!”
“是他們?”
青袍男子先是一愣,隨後卻是雙目一亮,撫掌而笑,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也好。你通知大哥吧!”
“通知大哥?你瘋了嗎,這幾人能從焚天老兒手中逃走,又能先後擊殺十餘隻古魔,憑我等兄弟幾人能擒得住他們?”
赤袍男子兩眼一瞪。怪叫道。
“你鬼叫什麼,難道你能聯絡上焚天老兒?不通知大哥,怎麼把消息傳出去?”
“你是說通知焚天。也對,焚天許下的好處可是不少。那我們還盯不盯他們?”
“當然要盯了,此人若是進階成功而沒有馬上飛昇仙界。焚天老兒來了也未必能討得了好處,我們正好看一場龍爭虎鬥,若是沒有進階成功,那更好,順便把焚天許下的好處弄到手,不過,你我要退後一些,莫要被他們發現纔是!”
“好吧,我這就通知大哥,不過,焚天老兒來了以後會不會對我等兄弟下手,這十餘年來,天界強者可是越來越少,恐怕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剩到?”
“這就是大哥要操心的事情了,有大哥在,你怕什麼?”
青袍男子說罷,再次取出了一張雪白的靈符。
就在此時,一股強大的靈壓從遠處波浪般席捲而來,雷海突然間狂暴了起來,滾滾天雷飛快地向着中間一聚,隨後,一團畝許般大小的五色雷球向着島嶼之上猛然砸去。
雷球滴溜溜旋轉着飛速縮小,到了島嶼上空已然化作閣樓般大小。
島嶼之上禁制蕩然無存,幾座山峰生生被天雷給削平,狼藉一片,一頭身軀如同山嶽般龐大,通體生滿一道道銀燦燦靈紋的白色巨虎站在碎石之上,昴首一聲厲嘯,巨大的虎爪一揚,衝着雷球狠狠拍了過去。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過後,雷球潰散,銀虎卻也是渾身焦糊一片,體內的氣息跟着弱了許多。
緊接着,第二顆,第三顆雷球再次從雷海之中飛出,衝着銀虎砸去。
“沒想到柳兄體內竟然有真靈白虎的血脈!”
天蓬喃喃低語,神情中隱隱有幾分羨慕之色。
“看來柳兄並沒有領悟出掌控法則之力的辦法,如今只是在靠着肉體強橫來抵禦這天雷之劫,如此一來,這瓶頸恐怕是難以突破了!”
水生望望翻滾的雷海,又望望那頭巨虎,雙眉緊鎖。
接連五顆雷球砸下,巨虎體內透出的靈壓越來越弱,神情也有了幾分萎靡。
突然,沸騰的雷海飛快地向着中間一聚,化作了一個巨大的五色雷球,滴溜溜旋轉了起來,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瞬間被引爆,齊刷刷地衝着五色雷球撲了過去。
“這是天罰之雷!快!快!擊碎這雷球,否則的話,柳東海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傾城面色頓變,尖聲叫道。
“你確定他不會借這天雷之力突破瓶頸?”
天蓬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
“傻瓜,他連法則之力的皮毛都沒有悟出,又如何突破瓶頸?”
傾城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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