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說笑了,在下得到這些琉璃天火液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在海外荒島之上一守就是數載,火山爆發之時還差點送上性命,又豈能便宜送人,況且,在下並沒有拆開來賣的打算,抱歉!”青袍儒生臉上笑容一斂,冷言拒絕和尚的打折要求,隨後,把目光望向水生。
“好,就是這個價格,我要了!”水生沉吟片刻,爽快地答道。“不過,嶽道友這個葫蘆又值多少價錢?鼎中的殘香又是何物?”
青袍儒生聽到前面一句,心中一喜,聽到後面一句,雙目中頓時精光四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生,面容漸漸陰沉下來。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壓抑。和尚和淨空同時把目光望向玉案上的紫金小鼎,淨空已經感覺到體內的法力流動稍稍有些不暢,與此同時,下腹部一陣陣火熱,稍一催動法力,就有一種強烈的異樣衝動。
水生漆黑的雙瞳同樣眨也不眨,直視着青袍儒生,並沒有一絲畏懼之色,左手卻摸向了腰間的靈獸袋。
青袍儒生突然展顏一笑,說道:“道友年紀輕輕,見識卻是不凡,不錯,這隻葫蘆乃是用深海火珊瑚所制,用這葫蘆盛裝琉璃天火液,兩者相生之下,有加成作用。道友既然問起,在下也就實話實說,這隻葫蘆價值五萬靈石。當然,若是道友有合適的器物,也可以不要這隻葫蘆。至於這鼎中所燃之香,乃是來自海外的紫蘇合歡香,嶽某身有疾患。燃香只是爲了療疾,並無他意!”
聽聞此言。僧人頓時瞪大了雙眼,看來。這琉璃天火液並不是青袍儒生所說的極品,而是這葫蘆對其有加成作用。
淨空心中暗罵青袍儒生不是什麼好鳥,即使買得起琉璃天火液,也買不起葫蘆。如果不買葫蘆,又用什麼合適的器物來盛裝這熔金斷玉之物?這葫蘆雖然材質不凡,卻也只有盛裝琉璃天火液這一個用途。而這青袍儒生口中所說的“紫蘇合歡香”,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名金丹期修士又會有什麼“疾患”?
在這設有禁制的秘室之內,若是青袍儒生想要對三人不利。那就危險了,目光頻頻示意水生,想要催促水生離開此地。
水生卻如同沒有看到他的警示一般,目光閃爍,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伸向靈獸袋的左手也輕輕放了回去,沉吟了片刻,問道:“嶽道友手中是否還有另外的琉璃天火液?”
青袍儒生雙目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說道:“莫非這一葫琉璃天火液還不夠道友使用?我倒是還有一瓶。就是不知道道友有沒有足夠的靈石。”說罷,伸手取出另外一隻一模一樣的赤紅色葫蘆,放在面前玉案之上。
水生轉身對淨空說道:“師弟不妨先到外面呆上片刻,我要和嶽道友單獨談上一談!”說罷。目光掃了一眼那名灰袍老者。淨空看到水生再一次要把自己趕出去,心中大爲不滿,卻也無可奈何。站起身來,不情願地說道:“既然師兄有吩咐。小弟就在外面等上一等。”
和尚目光閃爍,未等有人催促。知趣地站了起來。
青袍儒生望了一眼水生,衝灰袍老者吩咐道:“好了,你也先出去吧!”
看到淨空三人步出室外,青袍儒生重新施好禁制,水生這纔不慌不忙地說道:“這琉璃天火液既然是嶽道友親自所得,想必在地巖融漿之中還有其它火屬性靈物吧?在下手中靈石數量雖然不多,卻也有一些法寶和靈料可以和道友做這筆交易。”
一邊言語,一邊飛快地摘下靈獸袋,輕輕一抖,一條尺許長的小小蛟龍帶起一溜火光圍着水生盤旋一週,落在水生身後,化作一條三四丈長的赤紅色蛟龍,一下子佔了小半個靜室,一對碧油油的蛟目眨也不眨望向青袍儒生,嘴中噴出一縷縷淡淡的火光。
赤火蛟出現之時,青袍儒生面色頓變,全神戒備,體內幾件法寶躍躍欲試,好在秘室中禁制森嚴,此人又是一名金丹後期的修士,這才強自忍住沒有暴起攻擊,看到水生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赤火蛟也柔順地趴在地上,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眉頭一皺,沉聲說道:“道友,這是何意?”
“嶽道友也看到了,在下這隻靈獸已經到了五級頂峰,昔日聽聞雲妍仙子言道,海外仙島盛產天材地寶,若是道友手中有什麼能夠助其進階的天地靈藥,在下一定盡全力購買。”水生淡淡說說。
一邊說,一邊拿出一隻儲物袋,從中取出三件法寶,一枚火紅色圓環,一把銀色彎刀,一枚青色的小盾。彎刀和小盾是兩件中階法寶,那枚火紅色圓環卻是一件高階法寶,而且是一件火屬性法寶。僅這三件法寶的價值,至少也值三十多萬靈石,何況,水生的儲物袋中似乎還有另外的寶物。
青袍儒生面色這纔好轉,臉上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雖然早已發現水生不同於普通的練氣期修士,沒有慢怠,卻沒想到水生手中竟然有五級頂峰的妖獸,還和明霞島雲妍仙子有交情,這豈不是說,水生是一名元嬰修士?想到此處,慌忙站起身來,沖水生躬身施了一禮,說道:“晚輩眼拙,不識前輩大駕,還望恕罪!”
水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無需多禮,沒有什麼前輩不前輩,現在是我有求於你!”
青袍儒生有心想請教水生是“哪路神仙”,何時和雲妍有過交往,卻看到水生似乎施展了“換形術”,特意掩飾行藏,分明是不願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思量再三,也沒敢冒然開口詢問,反而飛快地取出一件件靈料,擺在面前玉案之上。
半個時辰後,水生從蓬萊閣中施施然走出,淨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正在蓬萊閣外走來走去,看到水生安然無恙,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秘室中,青袍儒生的身畔,卻多出了一名身着粉紅色紗衣的妖嬈女子。
“幸虧這鼎中用得是紫蘇合歡,若是聽你的,放上碧幽檀,方纔已經闖下大禍。”青袍儒生心有餘悸地說道。
女子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哪裡知道會引來一個老怪物?原本以爲三人中那和尚法力高深一些,沒想到,卻是這名貌相粗魯的傢伙,幸虧此人和雲妍師叔有舊,沒有搶了我二人辛辛苦苦得來的寶貝。”聲音裡雖然有幾分懊惱,卻偏偏還是嬌柔動聽。
“是沒有搶,可是和搶又有什麼區別?若是把這幾件靈料放到交易會中,肯定會多賣一倍的價錢!”青袍儒生沒好氣地說道。
妖嬈女子嘻嘻一笑,身形湊了過來,輕輕一抖,披着的紗衣緩緩滑落在地,露出白得晃眼的玉體,妙處纖毫畢露,兩隻玉臂輕輕摟住青袍儒生的脖頸,笑語盈盈地說道:“好了,好了,知足吧!在一名元嬰修士面前做手腳,對方沒有怪罪已經不錯了,再說,你不是也得到了那麼大一塊銀晶嗎,你以爲這銀晶是可以隨意買得到嗎,就是縱橫閣都不一定有此物,有了這塊銀晶,我二人的法寶豈不是威力大增?”
青袍儒生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手一揚,一道赤焰擊在門口的禁制之上,“嗡嗡”的響聲中,一層白光把整個廳室罩在其內,不多時,室內響起一陣陣女子的嬌喘之聲。
半個時辰後,水生和淨空的身影從另一座閣樓中走出。
“和尚,你爲何一直跟着我師兄弟二人?”一處僻靜的小巷,看着四周無人,淨空猛地轉過身來,衝着身後跟來的和尚怒目而視。
二人出得蓬萊閣之後,接連轉了三家店鋪,和尚卻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後,如同一隻尾巴一樣甩都甩不掉。
和尚低眉順目地雙掌合十,恭恭敬敬地說道:“阿彌陀佛!小僧沒有惡意,只是想向兩位施主討幾滴琉璃天火液。”
淨空醜陋的面容上浮出一層黑氣,兩眼一翻,正要口出惡言,水生卻輕咳一聲,止住其言語,說道:“敢問大師法號?大師又怎知在下一定得到了琉璃天火液?”
“小僧法號木雞,施主雖然用法寶遮住了琉璃天火液的火靈力,小僧卻還是能夠察覺一二。”和尚擡頭說道。目光清澈,無喜無怒。
聽到和尚法號“木雞”,淨空情不自禁地“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水生卻殊無一絲笑意,心中反而一沉,自己用一件至寒的法寶把琉璃天火液和一些火屬性靈物放置在一起,自以爲無人能查覺得到,沒想到,卻被木雞和尚輕易發現。
神識掃過,附近並沒有其它人,水生面色一冷,說道:“閬苑城中寶物衆多,這琉璃天火液雖然珍貴,卻也並不是僅僅在下擁有,大師爲何不到其它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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