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拿九穩的一槍竟然會刺了個空,玉骨魔君頓時愣了神。
耳畔卻是風聲呼嘯,勁風拂面,刀光劈頭斬來。
退已不及,前衝更是找死,想也不想地手臂一擡,槍身一挑,迎着刀光而去。
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響傳來,右臂一陣發麻,長槍槍尖變了個方向,衝着地面之上飛刺而去,“轟”的一聲,堅硬的地面之上被刺出來一個深深的大坑,碎石亂飛。
刀光一彈而起,水生的身影向後倒飛而去。
槍身之上卻是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差點就要被斬斷開來。
這一擊,似乎是平分秋色。
剛剛站穩身形,還沒來得作出任何反應,眼前赤芒一閃,刀光再次斬了過來。
玉骨魔君看得分明,這枚赤紅色怪刃似乎正是自己昔日的那枚至寶。
驚慌之餘,卻又暗自竊喜。
手中長槍一抖,怒喝一聲,提起全身力道再次衝着化血魔刀刺了過去。
刀槍相交,轟然巨響聲中,眼前空間扭曲碎裂,一股大力涌來,二人各自向後退出幾十丈遠處。
長槍被魔刀一斬兩斷,虎口一熱,後半截槍身也跟着脫手飛出。
而水生手中的魔刀同樣是脫手飛了出去。
這一次,未等水生有什麼動作,玉骨魔君卻是先一步撲了過來,左手袍袖一抖,一團紫霧飛出,兜頭蓋臉地向着水生飛去,“砰”的一聲悶響。紫霧之中猛然爆開一團暗金色光華,幾十枚數寸長短的牛毛細針。衝着水生的面門激射而去。
右手卻是衝着空中的化血魔刀遙遙一抓,一把把其捉在了手中。法力一催,一團紫焰頓時衝着魔刀之中狂灌而去,心神所動,就要勾通魔刀之中暗留的一道神念印記。
飛針撲面而來,距離太近,水生躲已不及,猛然間扭轉頭去,幾十枚飛針頓時全部刺在了後腦和脖頸之間。
丁丁當當的響聲中,被戰甲頭盔一擋。一衆飛針紛紛被彈了回來。
就在此時,被玉骨魔君捉在手中的化血魔刀,筆直的刀身突然間詭異地摺疊反轉了過來,一刀刺入了玉骨魔君的胸前。
護體靈光和肌膚之上的厚厚鱗片被魔刀瞬間擊潰,赤芒一閃,刀尖劈入了玉骨魔君胸膛半尺來深,離着一顆心臟也只有數寸的距離。
而玉骨魔君體內的精血更是衝着顫抖的刀尖之中蜂涌而去。
玉骨魔君口中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尖叫,右手用力一揮,把魔刀遠遠地拋了出去。
“去死吧!”
水生卻已衝了過來。雙拳齊出,撞向其面門和胸膛。
對於一名堂堂的魔君來說,平日裡幾乎是不會像這般如同凡人一樣近身肉搏。
可在這相對狹小的空間之內,面對一名出手如電的對手。玉骨魔君根本來不及施展幾招頗爲耗費時間和法力的神通,祭出的法寶又奈何不了水生,賴以依仗的陰煞之氣同樣對水生無用。眼看着金燦燦的拳影呼嘯而來,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
做爲一名法體強橫的魔族。對於拳腳之戰卻也並不如何畏懼,提起渾身力道。同樣是雙拳齊出,迎了過去,紫光閃爍之間,兩隻手掌之上的黑色鱗片突然間片片倒豎而起,似乎是堅硬了幾分。
四隻拳頭準確無誤地對撞在了一起,一道渾厚到極點的龐然巨力突然間從水生金燦燦的拳頭中衝了出來。
“喀嚓”一聲巨響,玉骨魔君雙臂同時斷折,身影不由自主地被這股令人心悸般的強大力道推動着向後遠遠拋去。
體內氣血瞬間逆轉,心臟如同要停止跳動一般難受。
這股力道遠遠超出了他的相像,即使他傷勢未復,可水生似乎也不可能會在短短數百年的時間內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道。
難道說,方纔水生一直在藏拙,只爲了引誘自己上當。
身後血光一閃,化血魔刀無聲無息間斬在了腰身之上,“噗嗤”一聲,身軀頓時斷爲了兩截。
大殿中原本被那些藍色光焰中挾帶的刺骨寒意生生凍結的一枚枚飛劍,突然間同時甦醒過來了一般,齊刷刷地衝着這兩段身軀飛斬而來。
雙臂斷折,氣血逆轉,本已沒有還手之力,如今更是擋無可擋。
嘁哩喀喳的響聲中,玉骨魔君的身軀四分五裂。
下一刻,這一塊塊血肉之軀卻在“轟”的一聲悶響聲中,同時爆裂了開來,漫天血雨向着空中一聚,眨眼間化作了一道八尺高的血色身影,雙手向後用力一揮,血光閃過,身影刷地一下到了大殿之外。
這道血色人影體內透出的靈壓比方纔弱了數倍,卻又切切實實有着一具真正的法軀,似乎不是虛幻之物,血紅的面容和玉骨魔君一般無二,身周紫焰繚繞。
剛剛飛出大殿,手一揚,一道法決擊在大殿之外一處不起眼的浮雕之上。
兩扇厚重的殿門突然間向內關閉,而大殿四周的石壁之上同樣飛快地浮出一道道亮白色禁制靈光,化作一張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網,衝着水生以及一干飛劍網了過去。
而這道血色人影卻沿着通道向上逃去,身影如同輕煙般一閃不見。
水生冷哼一聲,一拳擊在了一扇殿門之上,“轟隆”一聲巨響,殿門四分五裂,未等頭頂之上的白色光網落下,水生已裹着一團光影從石殿之中衝了出來,向着血色人影追了過去。
一枚枚天罡劍緊隨其後,劍光嗤嗤作響,斬斷一道道禁制靈光,衝出了大殿,化作一道道烏光沒入水生體內不見。
在這狹窄的通道之中,這些飛劍同樣是派不上什麼用場。
就在水生離開大殿沒多久,大殿的一個不起眼角落之中,濃濃的黑霧之中紫光一閃,浮出另一道人影,一身錦袍,頭戴高冠,赫然是又一名玉骨魔君,面色蒼白,目光之中帶着幾分驚駭和後怕之意,看其體內透出的靈壓,頂多是上階魔祖的境界。
腳步一擡,竄入了一間黑霧籠罩的靜室之中,手一揚,一枚兩頭尖尖的金色飛梭衝着石壁之上的一道裂縫撞了過去。
金色飛梭旋轉着越變越大,化作數丈之長,所過之處,堅硬的石壁紛紛化爲碎未,眨眼之間,石壁之上出現在了一個丈許寬闊的圓洞。
這名玉骨魔君緊隨飛梭竄入了圓洞之中,而身後大殿之中的禁制靈光一陣陣劇烈顫抖,大殿四周的隱蔽角落之中飛快地浮出一杆杆陣旗陣幡,幾枚埋藏在地底深處的陣盤也是一浮而出,劇烈顫動着紛紛自爆開來。
一陣此起彼伏的爆裂聲中,一團刺目雪亮的白光瞬間充斥在整間大殿,一道道狂暴的靈力左衝右突,大殿四周圍的石壁一陣晃動之間,轟然倒塌!
水生剛剛祭出七色雷光把那道血色光影撕得粉碎,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異響,面色不由微微一變,嘴巴一張,滾滾金焰源源不斷地口中飛出,鋪天蓋地地填滿了整個通道,一道道血色光絲被這炙熱的金焰一卷,紛紛化作飛灰。
水生正欲轉身返回,整個通道卻是一陣地動山搖,禁制靈光閃爍不定,飛快地生出一道道寬窄不一的裂縫。
這通道,似乎要整個坍塌下來。
水生嘴角邊不由浮出一絲苦笑,身影一晃,衝着通道上方猛然竄去。
既然這玉骨魔君想要把自己的老窩拆了,又怎會繼續躲在這山腹之中?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整個天煞山都是一陣劇烈晃動,山巔之上的逍遙宮同樣是晃動個不停。
傾城再也顧不得隱匿行藏,袍袖一揮,身影騰空飛起。
右手之中青光一閃,多出一枚青光濛濛的帶柄小鏡,左手之中卻是託着一隻雪白的玉葫。
不多時,轟隆一聲巨響,那間地道出口所在的靜室之中碎石亂飛,煙塵瀰漫,一道人影從地底衝出,片刻都沒有停留,身影一晃,衝出了大殿。
傾城手中凝光寶鏡一晃,一道青色光柱一閃而至,無聲無息間撞在了從大殿之中撲出的人影身上,那道人影頓時身影一窒,前衝的速度慢了幾分。
下一刻,傾城把手中玉葫向着空中一拋,口中唸唸有詞,就要祭出葫中劍來,遠遠望去,卻是一眼看清了那道人影的相貌,頓時愣住。
“住手!”
水生大聲叫道,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傾城。
傾城目光左右四顧,神識掃過,發現水生身後並沒有人跟出,頓時鬆了一口氣,嘻嘻一笑,說道:“怎麼,你把那老傢伙殺了?”
“哪有那麼容易,他跑了!”
水生話音方落,遠處卻是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離此幾十裡外的一座山坳中碎石紛飛,一股濃濃的灰黑色煞霧沖天而起。
煞霧之中,一名白袍男子跟在一枚數丈長短的金梭之後竄了出來,身影一晃,落在了金梭之上,頭也不回地衝着遠處飛馳而去。
“追!”
水生冷聲說道,身影騰空而起,背後烏光一閃,生出一對黑色翅翼,翅翼之上七色電弧繚繞,雙翼一扇,霹靂聲起,身影已到了千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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