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隱羽的言語,南天仙宮的不少執事長老頓時暗罵其奸滑。
元鎮仙君已死,把主要責任推在他身上,死人自然是無法辯解,而隱羽並沒有把自己擇清,反而主動承擔起一些責任,要求責罰,可謂是手段高明,如果水生真有不殺他們之心,就衝這一點,肯定會放了他。
“你我也算是舊識了,沒想到道友竟然是南天仙宮一員?”
水生上下打量着隱羽,答非所問地說道,目中卻是閃過一縷寒芒。
當年在那處無名秘境之中,隱羽的分身以及數名魔君境界的修士混在一起,曾經和水生、天蓬、柳東海三人惡戰過一場,後來還引來了幽夜魔君的分身,差點就要了水生三人的性命,水生可謂是記憶深刻,當時雖說不知道此人的名號,這面容卻是一般無二。
隱羽心中不由暗自叫苦,沒想到如此長時間過去,水生還能識出自己,腦海中轉着各種念頭,臉上卻陪着笑說道:“晚輩昔日多有得罪,不過,卻也是事初有因,前輩有所不知,其實……”
接下來的言語,他卻是直接傳音給了水生。
聽到他的傳音,水生神色不由微微一變,再次細細打量起了隱羽。
隱羽則一臉的忐忑。
看到此幕,其它修士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敢隨意插嘴。
正北方向卻是金光一閃,一道人影從天際頭飛掠而過,速度疾如閃電,片刻之間已是到了衆人眼前不遠處,光影一閃,現出一名鬚髮花白身材微胖的老者。正是從千萬裡之外飛速趕回的敖順。
左右打量了四周圍的情景,看到數萬名龍族弟子如今只剩下了千餘人左右,心中不由一陣黯然。隨後,目光望向了水生。臉上卻又綻露出一抹笑容。
“見過師叔!”
水生遠遠地拱手施了一禮。
“賢侄客氣了,以你如今的神通,老夫倒是想喊你一句師叔?”
敖順爽朗地一笑說道。
以他的強大神識,方纔發生的一切雖未目見,卻也和目見差不了多少,若不是水生力挽狂瀾,搭救了這些真靈神殿弟子的性命,憑他之力。即使遁速再快上一倍,趕到此處後也是無力迴天。
聽聞此語,水生心中卻是莫名一暖,真龍一族天賦強大,龍族修士中桀驁不馴目空一切者大有人在,這敖順,卻是一名性格豪爽的寬厚長者,值得尊敬。
正要對敖順的調侃之語客套一番,耳畔卻突然傳來敖順的傳音:“隱羽和老夫多有交情,他體內有玄龍一族血脈。這次也提醒過老夫小心軒轅困龍陣,不過,老夫卻沒料到真魔殿修士會如此狡詐。這才中了陰招,你處置這些南天仙宮修士時,還請對他手下留情!”
“弟子明白了,師叔放心!”
水生同樣是傳音說道。
心中雖有不少詫異不解之處,卻也對隱羽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同樣察覺到了隱羽體內的龍族血脈,這血脈之力卻是介於真龍一族和魔龍一族之間,而方纔隱羽的言語中並沒有透露出他和敖順有舊,反而是告訴了水生。當年他那具分身在無名秘境之中和真魔殿弟子走在一起,乃是受廣化仙君之託。特意混入了魔族之中。
看到水生、敖順二人親密的模樣,羲焱心中卻是另一番滋味。忐忑、妒恨、不安……種種情緒在心頭徘徊,不由扭頭望向了昔日和水生同樣有過節的袁洪,卻看到袁洪一臉的坦然之色,雙手抱臂,靜靜地看着水生和敖順在傳音密議,目光中帶着幾分敬畏和信服之色,彷彿和水生並沒有發生過矛盾一般。
不知怎地,心中就如同被蛇蠍猛然蟄咬了一般難受,沉吟了片刻,遠遠地衝着水生拱手施了一禮,說道:“真武道友,這些賊子殺了我真靈神殿幾十萬精銳弟子,罪該當誅,不知道友準備怎麼發落他們!”
聽到羲焱的這句言語,一衆南天仙宮修士頓時齊刷刷地擡頭望向了水生,心跳瞬間加劇了幾分。
而一衆真靈神殿修士同樣是紛紛把目光望向了水生。
水生卻是扭頭望向了羲焱,淡淡一笑說道:“羲焱道友覺得應該怎麼發落他們好呢?”
面對水生清澈如水的目光,羲焱心中竟是一陣莫名慌亂,彷彿所有的心思都被水生瞬間窺穿了一般。
“應該在他們體內設下禁制,讓他們今後再也不能隨意殺戮我真靈神殿弟子!”
心中飛快地轉着各種念頭,羲焱倒也很快地想出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聽聞此語,一衆南天仙宮修士不由得齊齊色變,甚至還有幾名金仙修士瞬間面色如土,身軀一陣微微發抖。
“有幾分道理,天鳳一族的靈魂血契秘術一向玄妙,既然鳳道友有這樣的想法,就勞煩鳳道友把他們體內一一設下禁制吧!”
水生神色平靜地說道,似乎真的是贊成羲焱提出的辦法。
羲焱的臉色反而不自在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尷尬地一笑,“這……道友說笑了,這靈魂血契必須是雙方真心同意才能簽訂,而且鳳某也沒有能力和如此多人一一訂下血契!”
“哦,那鳳道友可有其它辦法在他們體內設下禁制?”
水生不鹹不淡地說道。
南天仙宮一方,如今還有二十餘名大羅金仙境界的修士,數百名金仙修士,幾萬名天仙、地仙境界的修士,想要在他們體內一一設下禁制,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看到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自己,而南天仙宮不少修士中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着怨毒和恨意,羲焱心中不由一陣羞怒,臉上卻是陪着笑容,說道:“鳳某並沒有這種手段,不過,真武道友神通廣大,應該有這個能力吧!”
“抱歉,貧道也沒有這個能力!”
水生說罷,目光緩緩掃過一衆真靈神殿弟子,隨後又望向了另一側站立的一衆南天仙宮修士,神色一肅,說道:“不管你們是生性喜歡殺戮掠奪,還是受了元鎮的挾裹做馬前卒,你們心中都有着難以滿足的貪慾,即使今天沒有貧道的制止,這貪慾恐怕也會要了你們的性命。你們在這裡和真靈神殿弟子以命相搏,西天仙宮卻在背地裡趁虛偷襲真靈家族的族地,得到的利益比你們還要大,即使今天你們大獲全勝,那麼接下來呢?西天仙宮和其它勢力會放任你們獨佔真靈神殿的所有資源嗎?下一場大戰之時,你們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死?”
聽聞此語,一衆南天仙宮修士或面面相覷,或低頭不語,一個個神情各異,卻並沒有任何人開口言語。
“貧道可以隨手殺了你們,卻抹不去你們心中的貪慾,你們如果認爲憑殺戮和掠奪可以得到一切,今後不妨照做就是,如今元鎮已亡,首惡已除,貧道無意拿你們這些走卒開刀,你們可以離開了!”
水生緩緩說道。
聽到這最後一句,這數百名南天仙宮修士一個個齊刷刷地擡頭望向了水生,心中止不住地陣陣狂喜,不少修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接愣在了當場。
就連一衆真靈神殿弟子也是大感意外。
“慢着,老夫也來說上兩句!”
敖順突然插口說道,寒光四射的雙目掃過一衆驚喜交集的南天仙宮修士,面色一沉,冷聲說道:“這些時日來,爾等想必從我真靈神殿弟子手中搶到了不少資源吧,真武師侄大仁大義,肯放過你們一馬,老夫卻沒有這麼大度,放下你們身上的儲物法器,速速離開這裡,一個時辰內,誰若還在這紫煙峰方圓百萬裡之內盤桓停留,那就莫怪老夫不客氣!”
“沒錯,孔某也是這個想法!”
孔嶽同樣是嗡聲說道。
扭對望向了水生,抱拳一禮,又說道:“真武道友不要怪孔某貪心,我真靈神殿這次死了幾十萬弟子,而有此弟子的屍骨更是讓他們給收了起來,總不能讓這些弟子的屍骨也被他們帶走吧!”
“兩位說得有理,是貧道欠考慮了!”
水生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一衆南天仙宮修士,說道:“敖順師叔的話你們可聽到了!”
“多謝真武前輩不殺之恩,隱羽今後一定勒令門下弟子和真靈家族交好,永不再戰!”
隱羽衝着水生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從袖中取出三隻儲物鐲,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拋,三隻儲物鐲頓時靜靜地落在了敖順面前不遠處。
隨後,再次衝着水生拱手一禮,駕起一道白光轉身衝着遠處飛遁而去。
“多謝真武前輩不殺之恩!”
另一名離着隱羽最近的白袍老者說罷,同樣交出了儲物鐲,轉身離去。
有這二人帶頭,其它修士哪裡也有片刻怠慢。
片刻之間,這數百名修士已是各自化作一道遁光衝着遠處飛掠而去。
敖順的面前卻是珠光寶氣地靜靜懸浮着一大堆儲物法器。
遠處,數萬名天仙、地仙境界的南天仙宮修士同樣是紛紛交出儲物鐲,衝着遠處飛遁而去。
彷彿是生怕手中法寶被人給一併繳去,這數萬名修士竟是紛紛駕馭遁光而走。
“你身爲東天仙宮仙君,卻跑到這南部仙域來作亂,其心可誅,本尊這次饒你不死,你要知道收斂纔是,回去告訴玉宸老兒,速速把手腳從北天仙域縮回來,否則的話,本尊不介意斬斷他的手腳!”
曲照仙君在遁出數萬裡之後,耳畔卻突然傳來水生的傳音。聽聞此語,曲照仙君心中暗自一顫,情不自禁地加快了遁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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