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面色漲紅,體內氣血沸騰,眼看龜妖的大手臨近,冷哼一聲,握手成拳,衝着龜妖的手心狠狠擊出一拳,一團五色光華從右臂之中一閃而出,五色斑斕的拳影已然和龜妖的大手撞在了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水生身影倒飛而起,人在空中,嘴巴一張,一道銀光飛出,化作一枚碗口般大小的銀輪,呼嘯着向龜妖飛去,右手黑光一閃,多出一枚六尺多長的漆黑長劍。
“般若神光?”
龜妖怪叫道,長長的手臂如同被毒蛇咬到一般,閃電般縮回,目光中全是驚懼之意。
那邊廂,看到水生和龜妖動起手來,遨烈只得硬着頭皮,積聚殘存的法力再次擊出一斧。
蝶衣嘴巴一張,一道金光向着龜妖光光的腦袋之上飛去,到了龜妖面前,已然化作一枚尺許長短的六梭金梭。
龜妖雙手一揮,兩杆藍色光矛從手中飛出,分別撞向寒月輪和斧頭,對於飛來的金梭卻是全然不顧,腦袋一歪,任由其撞在腦門之上。
幾聲巨響過後,三件法寶同時向天上飛去,龜妖卻是分毫無損。
暗紅色妖目一一掃過呈鼎足之勢把自己圍在正中的水生、蝶衣、遨烈三人,雙手叉腰,滿面怒容地怪叫道:“都給我住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蝶衣早已打着分頭逃跑的主意,沒有水生的吩咐,卻也不敢妄自行動,聽到龜妖的話語,翻了翻白眼,暗自腹誹,明明是龜妖先動的手,現在卻來責怪自己一方。
遨烈伸手招回斧頭,心中一陣陣叫苦,龜妖的神通實在是高深莫測。根本不是三人可以應對。
看到龜妖的舉動,再想想龜妖所說的話語,以及龜妖身上墨綠色戰甲中散發出來的絲絲寒意,水生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張口說道:“這麼說來,你是那頭曾經被困在封靈殿中的玄冥寒龜?”
“哼,還算機靈。小子,老實交待,你體內的般若神光從何而來?”
龜妖望向水生的目光中滿是疑惑不解,水生隨手激發出來的五色神光此妖熟悉之極,被般若神光整整束縛了萬餘年,龜妖怎不畏之如虎。
聽到龜妖直承身份。水生暗自打了個寒顫,腦海中如同驚濤駭浪般起伏不定,飛快地轉着各種念頭。
和一名神通廣大的十一級妖獸爭鬥,只怕有十條命也不夠用,好在這龜妖似乎對般若神光相當顧忌。
想到此處,乾脆收起斷劍,硬着頭皮衝壯漢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原來是玄龜道友,本以爲道友已經到了異界,沒想到卻能在此相見,真是三生有幸。實不相瞞,在下並非冰封谷修士,到那崑崙山去,也只是爲了尋仇,沒想到卻被困在了封靈殿中。這纔有幸得到了道友的寶鱗和般若神光。”
聽到水生並非冰封谷修士,龜妖臉上的怒容頓時消散了不少,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濃,盯着水生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沉吟着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爲,能把般若神光吸納入體,想必體內一定有能夠剋制般若神光的先天真氣了?”
說罷。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水生。
水生心中暗自叫苦,看來,這隻龜妖不但神通廣大,心智也非同一般。想想龜妖體內也有先天真氣存在,索性點點頭,說道:“不錯,若非在下體內有天罡煞氣存在,說不定早已在封靈殿中丟了性命。”
龜妖瞳仁驟然一縮,失聲驚叫道:“天罡煞氣?怎麼可能,道友不是在開玩笑吧?”
“道友認爲呢?這天罡煞氣雖說是稀罕之物,卻也有可能召來殺身之禍,在下有必要把這個秘密掛在嘴邊欺騙道友嗎?”水生面不改色地淡淡說道。
先天真氣,在如今的六界之內可謂是珍貴之極,別說是人界,就連各大上等界面都是少之又少,龜妖看到水生坦然說出如此天大的秘密,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一絲貪念涌上心頭,若是能把天罡煞氣據爲已有,不但體內舊傷可愈,就是化羽成仙也有大有可能。
轉念一想,卻又不妥,此妖心中清楚,想要奪取世間生靈體內的先天真氣,必須把對方容納先天真氣的元嬰、妖丹之物吞入腹中,一點一點加以煉化吸收,才能徹底吸收,這個過程相當緩慢,不可能一蹴而就。
當然,也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對方體內同樣有先天真氣,而且是比這種搶來的先天真氣更加強大的種類。
以先天真氣的強大,在修士把其煉化吸收的過程中,這些先天真氣往往會把修士體內通過後天修煉得來的真氣逐一吞噬,融爲一體,化爲先天本元,改善體質,增進修爲。這些先天本元在修士境界低下之時,並沒有明顯的體現,在修士進入化神期以上境界,能夠調動天地本源時,就會顯現出強大的威能。
此妖體內若是沒有先天真氣還好,直接搶來天罡煞氣煉化就是。偏偏此妖體內已有坎元真氣存在,坎元真氣雖說也是煞氣之中的一種,而且是一種比較強的水屬性煞氣,卻要比天罡煞氣弱上許多,甚至連水生得來的般若神禁都能對其剋制。
如果現在此妖把水生的元嬰搶來煉化,兩種先天真氣極有可能在體內劇烈衝突,萬一天罡煞氣佔了上風,失控之下,丹毀人亡都有可能。
再看水生,透出這個天大秘密之時,卻是一副胸有成足的坦然模樣,彷彿體內擁有天罡煞氣只是一件多麼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根本就不懼自己來搶奪。
想想遨烈的“九天魔君”之言,再想想水生爲何要在這魔氣濃郁的小島之上進階,而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以後,不但沒有顯露出畏懼之心,反而以“道友”平輩相稱。
龜妖頓時猶豫不決起來。
遨烈得知水生體內竟然有“天罡煞氣”存在,望向水生的目光中崇敬之色更濃。
蝶衣臉上卻露出複雜的神色,有羨慕,有畏懼,也有着一絲擔憂。
水生看到龜妖目光閃爍,似乎心中正在猶疑不定,體內衝出的戾氣和威壓卻在緩緩消退,暗自放下了一半心來,看來,這隻玄龜不像是生性魯莽之輩。
不慌不忙地把寒月輪、青蛟劍兩件寶物隨手收入體內,淡淡一笑,衝着龜妖拱手施了一禮,說道:“這座靈鰲島雖然荒涼,在下身邊卻帶有一些靈酒、靈茶之物,既然玄龜道友大駕光臨,不如到蝸居之中小坐一番如何?”
話雖說得輕鬆,心中卻是擔心之極,萬一此妖起了歹念,自己可就小命危矣!
命懸他手,卻沒有反抗之力,在十一級妖獸面前,就連逃跑都是多餘,只能虛與委蛇,慢慢尋找脫身之策。
龜妖看看水生,又看看遨烈,最後瞄了蝶衣兩眼,突然咧嘴一笑,說道:“好吧,在下也想知道你這位高高在上的魔君大人是如何來到了人界?”
聽聞此言,水生心中一動,看來,這頭玄龜之所以沒有對三人驟下殺手,不僅僅是忌憚“般若神光”,只怕是遨烈“暴露”了自己“七曜魔君”轉世的秘密。
想到此處,轉身對遨烈吩咐道:“本座已然進階成功,這‘天罡驚煞陣’還是收起來的好。”
遨烈恭恭敬敬地點頭稱是。
“道友請!”
水生衝着龜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袖一揮,一團淡淡的白光從雙腳之下飛出,化作一團雪白的輕雲,裹起水生騰空而起。
方纔水生已經試過,進階元嬰境界之後,凌空御虛之術和“金剛訣”進階第四層之後截然不同,真氣在體內流轉一週的速度再次有所增加,如今的遁速,比之未進階之前駕馭靈雲梭至少快了倍許。
龜妖看到水生輕鬆如意地凌空飛遁,心中更加疑惑,神識掃過,水生分明是剛剛進階元嬰境界,就連體內的元嬰似乎都還沒有完全固型,偏偏一身法力卻比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要強上許多,而且還能如此嫺熟地凌空御虛,真是一件怪事?
至於遨烈和蝶衣二人,同樣相當於人族修士元嬰境界,之前卻又爲何爲水生進階護法,憑什麼要甘心爲奴?
龜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駕起一團黑色妖雲,跟在水生身後。
沒有走出多遠,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猛地扭過頭來,向着左側的大海之中望去,與此同時,一道強大神識向着遠處掃過。
那處海域卻是風平浪靜,似乎什麼東西也沒有,龜妖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向着水生追去。
蝶衣看看水生和龜妖,再看看遨烈,心中飛快地打着各種念頭,最後眼珠一轉,向着島嶼另一面飛去,此女寧願幫遨烈收取“天罡驚煞陣”的三十六杆旗杆,也不願和一隻法力深不可測的化形妖獸一道。至於就此逃跑,似乎也不妥,萬一水生沒死,自己體內可是被其下了禁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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