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陷阱又怎樣,誰說一定要跳了,再說了,是陷阱就一定能陷進去嗎?”
傾城面色一沉,不服氣地說道。
“你說得輕鬆,你若是恢復了全部神通倒還可以幫上大人的忙,現在嗎……嘿嘿,我看你還是省省吧,這幾名天仙修士和大人非親非故的,又沒有幫過大人一絲的忙,憑什麼要爲了這些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去犯險?”
鐵頭瞥了一眼傾城,嘴角邊浮出一絲譏笑。
這十二年來,過得最不爽的就是他了,就連小青的法力都是一路飛漲,他卻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巡守此處洞府和整個黑炎谷,尤其是最後這幾年,每日裡都是提心吊膽,時刻提防着有沒有修羅族高階修士和兇獸出現在四周。
黑炎谷雖說兇險,卻也會有人覬覦黑炎魔火的威力,想要藉此地修煉魔功甚至是煉製法寶,而敢於不遠萬里來此凶地之人,肯定是神通廣大,打擾了煉寶事小,泄露了形蹤可就是麻煩一件。
十二年來,被衆人滅殺和嚇走的兇獸就有十餘頭,也有兩名神通不弱的修羅族魔祖境界修士大老遠跑來送死。
“你……”
“好了,你二人再這麼爭辨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看到傾城和鐵頭臉紅脖粗地還要繼續爭辨,水生衝着二人擺擺手,打斷了傾城的言語,扭頭望向主元嬰,問道:“說說看,百花夫人對此事怎麼看?玉虛祖師和靈隱道友又是什麼看法?”
“我已經問過軒轅靜,玉虛祖師正在爲應對天劫閉關。似乎是在修煉一項大神通,閉關前特意叮囑不要打擾。靈隱大師素未謀面,無法聯繫。至於百花夫人,也只是把這件事通知了過來,希望你能儘快返回人族,商量出個解決之道,並沒有表明任何態度!”
說到此處,主元嬰臉上再次浮出一絲苦笑。
此事癥結在水生,能否順利解決同樣在水生,其它人想幫忙也難,如果水生不按約出現在浮屠山。或者帶着強援出現,對方也許根本就不露面。
可如果貿然闖入浮屠山,和找死差不多。
敵在暗我在明,水生根本不佔據任何主動權,即使玉虛真人、百花夫人和靈隱大師願意出手相助,對方也未必會硬碰硬惡戰一場,說不定直接滅殺了七名人質,緊跟着再狠下辣手,對人族做出其它惡事。這樣的話,水生可就真的被逼得無法在人族立足。
何況,玉虛真人大劫將臨,出手相助時萬一負傷。應對天劫時可就多了幾分隕落的兇險,百花夫人傷勢未復,靈隱大師全無交情。這二人未必就會出手相助!
一時間,水生竟然有種進退兩難之感。沉吟了片刻,輕嘆一聲。說道:“那就先返回人族吧,呆在這裡也得不到對手的消息,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心中鬱悶之極,正所謂流言殺人,碎星聖劍如今根本不在自己手中,而寶藏之事更是子虛烏有,自己卻要爲此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這件事情還只是一個引子,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類似的事件恐怕會接二連三發生。
一對一和一名初階金仙、初階魔君對上,他根本無須擔憂什麼,可要是對上兩名魔君或者是對上一些神通強大的中階、上階磨君,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可要對這件事情置之不理,卻顯然不行。
雖說在飛昇天界之後,除了玉虛真人外,人族方面對自己幾乎是沒有任何幫助,卻也不能因此而拋開族羣不管,身爲人族一份子,人族纔是安身立命之所,是根之所在,在今後漫長的歲月中,想要踏入長生大道飛昇仙界是斷然離不開人族的。
正所謂仙有仙道,魔有魔道,做爲一名人族修士,即使是大羅金仙,也未必能夠斬斷七情六慾我自獨尊,也會爲了族羣,爲了其它一些無法割捨的東西去奔波忙碌。
以水生如今的神通,可以在天界之內任何族羣任何地域之中生存,不過,失去了族羣的歸屬感,斷了根,免不了心魔滋生,一個不慎就會斷送了仙道前途。
看到水生做出了決定,鐵頭心中雖說有些擔憂和畏懼,卻也不敢多嘴說些什麼。
至於傾城和小青,更是沒有反對的理由。
既然黑炎魔火破不開體內禁制,傾城只能另謀他策,此時要水生撇開一切和自己一道去尋找天界之內的其它天地靈火,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時間緊迫,衆人沒有多做停留。
半天后,通天舟化作一道刺目青光,直衝正南而去。
一路疾行,並無半分停留,四個多月後,水生一行四人出現在了離着修羅族最近的一座人族中型城池翔鶴城中。
走出傳送大殿,四下打量了一番,水生當先衝着一輛由四頭青狼拉着的獸車走了過去。
駕馭獸車的是一名滿臉精明之色的青袍男子,三十出頭年紀,金丹期修爲,看到四人遠遠走了過來,慌忙迎上前去,深施一禮,滿臉堆笑地說道:“小的吳忠見過幾位前輩,幾位前輩這是要到哪裡去?”
“城西傳送大殿!”
水生淡淡一笑。
背後的這座傳送殿只是用於翔鶴城和十餘座附屬小城之間相互傳送,而城西方向的另一座傳送大殿,卻有直達銀光城以及其它幾座中型城池的遠距傳送法陣。
“這個……前輩有所不知,城西傳送大殿早在幾個月前已經關閉了。”
青袍男子臉上不由浮出一絲苦笑。
“哦,爲什麼要關閉傳送大殿?”
傾城雙眉一揚,詫異地問道。
雖說這翔鶴城離着蠻荒不遠,一路走來,並沒有看到修羅族有什麼異動,也沒有獸潮發生。
“這個嗎……說起來就和那位最近聲名鵲起的周前輩有關了?幾位前輩想必也知道銀光城發生的事情吧,一天之內失蹤了三名天仙境界的長老,而且這三人全部是在禁制森嚴的洞府之中失蹤,失蹤時連一絲動靜都沒有,你說嚇不嚇人?”
吳忠一看就是健談之人,左右觀望了一番,發現四周並沒有人特意關注,頓時口若懸河地繼續說道:“這還不算,聽說其它幾座大城也有長老失蹤,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位周前輩卻不像當日擊殺魔龍戰將那般威風,反而是悄悄地躲了起來,不出來照個面,那還不是人心惶惶?如今別說是翔鶴城這樣的中型城池,恐怕就連銀光城這樣的大城都已經關閉了遠距傳送法陣,這樣做雖說無法擋住那些高人繼續作惡,總會稍稍安全一些吧!”
一名小小的金丹期修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顯然這件事情已經在人族大小城池之中人盡皆知,成爲了街談巷議的焦點。
無論是水生,還是傾城、鐵頭、小青,心中都是暗自一沉,這消息能夠如此快地傳播開來,只怕對手沒少費心機,目的正是要逼水生儘快露面,能有如此大的自信,可見對方實力之強。
未等水生開口,鐵頭已是面色一沉,冷聲說道:“話不能這麼說吧,怎麼能怪這位周前輩呢?若是沒有周前輩擊潰魔龍戰將,逐走修羅族集結在幾十座邊境城池的大軍,這翔鶴城說不定又一次落在了修羅族手中,到了那時,大家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呢?”
看到鐵頭面色不善,吳忠臉上頓時浮出幾分巴結的神情,陪着笑臉說道:“前輩這話自然是沒錯了,周前輩的功勞那還用說,有他老人家在,我人族也是揚眉吐氣了一次。不過,一碼歸一碼,如今他還是應該出頭來承擔下這責任吧,畢竟這件事情是因他老人家而起,那幾位失蹤的前輩還是有些無辜。”
“我倒沒有覺得這幾位失蹤之人談不上什麼無辜,就說銀光城吧,城中修士千萬,爲何單單他三人會被人擄走,其它人卻安然無恙呢?聽你方纔的口氣,是不是和這三人大有關係,想要爲他們打抱個不平?”
鐵頭兩眼一翻,不客氣地說道。
吳忠臉上頓時露出幾分訕然和不安之色,不知道該如何接口說下去。
他雖然無法看出鐵頭的境界具體有多高,卻肯定比自己要強上太多,聽鐵頭的語氣,似乎對那位“周前輩”頗爲維護,心中自然是暗自打鼓。
傾城卻是嘻嘻一笑,擺擺手說道:“你不用搭理這瘋子,我問你,你是如何知道周前輩躲起來了呢,說不定他老人家已經在處理這件事情了呢?”
看到有人打圓場,吳忠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訕笑着說道:“真像仙子所說,那就萬事大吉了,怕就怕對方神通太強,周前輩不好應對,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還是暗箭難防!”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我人族不是還有許真人和其它兩位前輩的嗎,說不定這四位前輩會一起出手來應對這件事情呢?”
傾城連連點頭,似乎是頗爲認同吳忠的觀點。
吳忠乾笑着說道:“希望如此吧,不過,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還沒有任何好的消息傳來呢!俗話說得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又有一句話叫做無利不起早,至於這件事情最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像晚輩這樣,也只能是聽聽看看罷了!”
牽涉到幾位前輩高人,吳忠不敢直抒胸臆,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分明是不相信玉虛真人、百花夫人和靈隱大師會出手相助,甚至還有幾分不相信水生會前往浮屠山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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