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葉芙的攤牌
“葉子葉子葉子!!!”唐獅在葉棉的耳朵邊吼道,“不要把鹽當糖放進去了!”
西點課的教室裡,葉棉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幹嘛湊得這麼近啊?你不知道我耳朵很敏感麼?”
“我不在你耳邊吼你聽得見麼?”唐獅鼓了鼓腮幫子,對於葉棉這種虐待食材的行爲表示憤慨,“我早說過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還非要幫忙……幫忙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幫倒忙啊?”
葉棉低頭看了一眼桌面,承裝着白色晶體的小罐上,貼着的標籤赫然是一個“鹽”字。
“做蛋糕不是隻用糖麼?誰知道這裡居然連鹽都有啊……”葉棉小聲的反駁道,“長得那麼像,一不小心看錯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唐獅已經懶得跟她數她今天到底犯了多少低級錯誤了,只接手過葉棉手頭的材料,癟癟嘴道:“你自己的都沒有發現麼?自從阿湛離開以後,你就總是不在狀態,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這麼明顯麼?
葉棉有點兒心虛的遊離着目光,卻又豎着耳朵,生怕唐獅追問些什麼。
唐獅狐疑的歪着腦袋看她:“葉子,你老實說吧……”
“嗯?”葉棉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你是不是……”唐獅似乎怕觸到她的痛處,有點兒小心翼翼的感覺,“沒錢了?”
葉棉:“……你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葉子好像總是去食堂吃飯,也不像我們,經常會去小餐廳裡打打牙祭。”明明葉棉還沒有回答,唐獅卻像得到了肯定一般,將自己的理由一一陳述出來,“上回請我和阿湛吃飯,是不是破費了很多?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啊……阿湛那個傢伙也是。明明說是一兩天後出發,結果當天就離開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聽着唐獅的絮絮叨叨,葉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有個豬一般的朋友,有時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方湛一出任務就杳無音訊,唐獅卻從來都是信心滿滿,從不覺得有什麼可以爲難住方湛。
葉棉卻一方面擔心着魔黨會不會出手,另一方面,卻是因爲方湛臨走前的話。
那一天,在唐獅趕回來之前。葉棉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那個問題在她嘴邊徘徊了許久,她不知道該不該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得到一個怎樣的答案。
“爲什麼……會來救我呢?”明明是自己的聲音。葉棉卻覺得好像漂浮在天際,遙遠而模糊。
方湛微微側過了頭,看着窗外的天空,好像並沒有聽見葉棉的問話。
葉棉靜靜的看着他的側臉,等了許久。幾乎以爲方湛不會回答的時候,方湛突然動了動。
不知道是高高的衣領磨到了頸部的皮膚,還是太久的沉默讓嗓子有些乾澀,方湛動作有些不自然的伸出了手,像是整理衣領,又像是摸了摸脖子。
然後葉棉聽見一聲低啞的回答:“因爲……我需要你。”
一想到這裡。葉棉就有些懊惱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我怎麼就愣在那兒了呢?”
“愣在哪兒?”一旁的唐獅接口道,湊過自己金燦燦的腦袋。
“不干你的事啦……”葉棉隨手將那毛茸茸的腦袋推到一邊,繼續苦惱。之後唐獅回來了。她也沒機會再問了……再說該怎麼問呢?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方湛倒是若無其事,藉着出任務的機會一走了之,這下她想問也找不到人了。
“哎……”葉棉繼續嘆了口氣。
“別哎啊,葉子,來。啊——”唐獅捏着一柄小銀叉,將一塊大大的蛋糕塞進她的嘴裡。塞得滿滿當當,再容不下嘆氣的空間。
本來以爲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然而下課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出現在了葉棉的面前。
“能單獨聊一下麼?”葉芙攔在了兩人面前,面上沒有多少表情。
葉棉與唐獅面面相覷,而後發現葉芙的目光,一動不動的凝在自己身上,葉棉才微感訝異的張了張口:“你……是在跟我說話?”
眼見着葉芙點了點頭,葉棉卻毫無猶豫的拒絕道:“我不覺得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你怕了麼?”葉芙輕笑了一聲,“或者,你並不介意我就在這兒說出來?”
葉芙這副模樣,好似對自己所掌握的秘密十分自負,不怕葉棉不答應一般。
葉棉確實一頭霧水,她到底哪裡犯着這位大小姐了?可如果說到秘密的話,自己最大的秘密,就是她來自於一千年前。葉芙難道神通廣大到看出她借屍還魂?!
雖然心裡覺得不可能,葉棉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答應了。
反正兩個人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葉芙。抱着這樣的心理,葉棉跟着葉芙,走到拐角處無人的廁所裡。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葉棉也不用和葉芙講什麼形象,看着洗手檯是乾燥的,就側身坐在了上面,微微俯視着葉芙。
“你真的以爲誰都不知道麼?”葉芙一邊用言語試探着,一邊觀察着葉棉的一舉一動——胸膛有微微的起伏,說明有呼吸。雖說血族都是沒有溫度、沒有呼吸的冷血動物,可大多數的血族都會模擬人類的呼吸。有的是還沒適應血族的身份,所以保留了這個習慣;有的卻是爲了方便行走於人類社會,所以刻意的模仿。
“……”葉棉很無語,“別浪費大家的時間好麼?有話直說。”
葉芙的眸光暗了暗,手裡卻反射着一道亮光。
葉棉瞪大了眼睛,卻也不怎麼懼怕,反正就算葉芙動手她也閃得開:“你瘋了吧?拿着刀幹什麼?!”
葉芙舉着一把嶄新的水果刀,影子映在洗手檯的鏡子裡,看上去倒十分唬人。此時此刻,兩人之間還隔開一段距離。葉棉看不懂她的意圖,卻沒想到那抹刀光劃上了葉芙自己的小臂,一道血流“譁”的一下就留下來,滴落在白色的瓷磚地面上。
“沒感覺麼?”葉芙的臉色白了白,卻依然死死的盯着葉棉的表情,似乎想看出一點兒端倪來。
一般說來,低階血族對於鮮血都是沒有抵抗力的,那種貪婪、低劣的生物,怎麼可能抵制得了熱血流淌的誘惑。
“你不會是……”葉棉唯一的感覺只有無語,“想嫁禍我吧?”
說話間。葉棉指了指外面反光的一點:“雖然是女廁所,可外面的那個攝像頭,還是拍得到這邊的。錄像爲證。我可什麼都沒對你做過。”
難道自己猜錯了?葉芙握住自己受傷的手臂,咬了咬脣,不甘心的繼續問道:“那天晚上,是你吧?演唱會的那一天……”
葉棉瞳孔一縮,卻故作不知的笑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難道她那天從方湛那兒回去的時候。被人給看到了?可除了喬安娜以外,她又確實沒有遇上任何人,葉芙這種沒有絲毫異能的普通人,更加不可能被她的感知遺漏掉。
終於確定了其中一個信息,葉芙微白着臉,有些愉悅的笑起來:“那你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麼?”
葉棉皺了皺眉頭,她確實死過一次,可……這跟演唱會那天晚上有什麼關係?
葉芙看着她茫然的神情。不由得想起自己看到過的資料。有些初覺醒的低階血族,並沒有接受高等血族的教育,反而一直生活在人類的族羣中,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記得自己身爲血族的一切。始終以爲自己依然是一個人類。
葉芙自負的認爲自己的猜測絕不可能出錯,既然那天晚上葉棉的確和方湛在一起。那麼在方湛身上留下牙印的,只可能是她!
“你還記得,在魔黨的地盤上發生過什麼麼?”葉芙仔細的觀察着葉棉的每一寸表情,“不記得?所以你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人類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葉棉從洗手檯上跳下來,扭頭就走,不打算再聽葉芙在這兒胡說八道。
可偏偏葉芙的輕笑聲一直從身後傳來:“我不知道你和方湛到了哪個地步,但你要清楚的是,你這樣一個卑劣的吸血鬼,和他是沒有未來的。你以爲他會有什麼真心麼?他也不過是貪一個新鮮罷了,要知道,血族的味道,可是一般人類不能比擬的。到時候厭倦了,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不用擔心留下任何禍患。就算你有本事迷惑他更長的時間,最多也不過是個外室罷了,和你母親又有什麼兩樣?!”
“你喜歡方湛是你的事情,不要把任何人都當成是假想敵!”葉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這裡胡亂猜測而已,要發瘋找別人發去。哦對……別忘了打電話給校醫,我可沒那份閒心顧及你的死活。”
“真是荒謬。”葉棉一邊頭也不回的離開,一邊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我和方湛能有什麼關係?什麼魔黨,什麼血族,我是不是血族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麼?”
葉棉這樣對自己強調着,然而身上的溫度卻越發冰冷,葉芙的話語一直迴盪在她的腦海裡,深深的扎進她的心裡。
“胡說八道……”葉棉反覆道。
唐獅被她這副模樣唬了一跳:“葉子,你怎麼了?怎麼一臉慌亂的樣子?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葉棉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一臉慌亂……麼?”
ps:
晚上臨時有點事耽誤了……三更不知道要到幾點去了,等更的孩紙洗洗睡吧明天早上會有更新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