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雙一人獨闖軍營,若真的失手被擒,那定會受盡折磨侮辱,說不定連死都求不得,可不單單是成王敗寇那麼簡單。
胡心兒畢竟是個未婚女子,雖然身體已經失了清白,可心卻還是閨中女兒,這話如何說的出口,只是臉色又紅又白的,又想着自己的遭遇,十分憤恨。
月無雙如何不知她心,想想道:“罷了,你說的也對。知道了那地方所在,也就不急於一時。有萬全準備再動手,也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其實一網打盡也不至於,月無雙雖然心狠,卻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從那日闖進夜月盟的人數看,估摸着也就在五六十人,那山谷中毫不知情的普通士兵還是多數,反抗者自然殺無赦。若是毫無關係,又投降認輸的,也會非要趕盡殺絕。
月無雙去將幾人懷中聯絡的響箭都收了,又一腳踩在昏迷過去的男子小腿上,只聽卡擦一聲響,他可以不死,但絕不能回去報信。至少在短時間內,不能回去報信。
“我帶你走。”月無雙道:“我們要抓緊時間,三人外出未回,他們一定也會派人出巡的。”
胡心兒連忙點頭,看着月無雙牽過馬來,小跑了過去。
月無雙略收拾了,翻身上馬,伸手將胡心兒也拉了過去。
雖然胡心兒的動作有些笨拙,但卻半點也不顯得畏懼。其實一個女孩子能夠在欺辱之中逃命,還在三個男人的追趕下跑了這麼遠,已經算是相當厲害,並非嬌弱不堪了。
胡心兒住的地方離這果然並不遠,夜色中月無雙快馬加鞭,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一處村落。
一眼便知村落裡出了事情,這麼晚了,村中還亮着燈火。
胡心兒摟着月無雙的腰道:“在那山谷裡的,還有我們村子的幾個姑娘,這兩日,村裡的人一定急壞了。”
沙鎮是這一片的中心最繁華的地方,圍繞着沙縣的,自然有許多的村莊,有些大的可能有幾百人,有些小的,可能只有數十人。這丁家村,便是個小小的村落。
丁家村這兩日連着走失了幾個姑娘,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叫全村老少都又着急,又緊張,有說來了土匪的,有說來了鬼怪的,還有說來了野獸的,接班出去尋人自不必說,即使是在村子裡,也安排了人手分成幾班日夜巡邏,生怕再有人被抓。
月無雙的馬剛一進了村子,就被發現了,兩個青壯小夥子手中握着傢伙迎了出來。
月無雙一看他們握着長矛的架勢,便知這不是普通的村民,談不上多厲害,但肯定是練家子。
馬匹慢了下來,胡心兒已經急不可待的在馬背上跟村人喊了起來:“是我,我回來了,我有急事要找村長。”
迎上來的兩個小夥子自然認出了胡心兒,連忙讓開了路,胡心兒指揮着,月無雙將馬匹停在了一座寨子門口。
寂靜的夜裡胡心兒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村子,待她們下了馬的時候,宅子裡的燈也亮了,一個老者披着衣服打開了門。
“心兒,你回來了?”老者看見胡心兒很是激動:“快,快進來。”
胡心兒小跑了進去,月無雙緊跟在後面。
因爲月無雙也是個年輕女子,叫人看了便沒有警覺之心,可當老村長的目光在胡心兒身上看了一圈之後,不由得道:“心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去了哪裡?”
胡心兒喘了口氣,急道:“村長,我被人抓了。新梅和少淑都還被關在裡面呢。我跑了出來,然後被這位姑娘救了,才能回來找你們報信。”
老村長不及向月無雙道謝,先道:“是誰抓了你們,你說清楚些。”
“不知道是什麼人。”胡心兒道:“但是在牛首山進去,二道山谷那裡,藏着一支軍隊好幾百人,我跟新梅她們一起出去摘野菜,就是碰見了他們,被抓進了軍營裡。”
看來老村長是知道這支隊伍的存在的,只是有些不信的是:“你說是軍隊的人抓了你們,軍隊的人,抓你們去做什麼?”
一支幾百人的隊伍,想要瞞住千里之外的樑帝不是很難。但想要瞞住同樣常在山中來往的村民,就很難了。可問題是村名又哪裡知道朝廷配置,哪裡知道什麼的隊伍是該有的,什麼隊伍是不該有的。
老村長這話問的胡心兒不知如何回答了,在自己的村長面前,臉色雖然慘白,可眼圈卻一下子紅了。
老村長一把年紀,自然知道人情世故,剛纔見着胡心兒一身凌亂的衣服頭髮便覺得有些不對,待到此時,看着他的反應,心裡便什麼都明白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老村長一掌拍在桌子上:“朝廷的軍隊,難道不是爲了保護老百姓存在的。怎麼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胡心兒抹了抹眼淚,道:“村長,先不說別的,先趕緊想辦法把新梅和少淑救出來吧。那裡被關着二十幾個姑娘,她們都太可憐了。若是沒人救她們,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救人自然是一件非常迫切的事情,但老村長一時之間也有些爲難,畢竟若是普通百姓遇到了土匪強盜,第一個反應便是報官。可如今官府卻成了土匪強盜,那又該報誰?
月無雙道:“牛首山裡的這隻隊伍,並非是官府的人,而是一支土匪隊伍,和沙鎮的官府勾結,爲非作歹,燒殺虜虐。”
老村長剛纔雖然也聽胡心兒介紹了月無雙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因爲月無雙那張臉長得實在是太清秀,因此並沒有太當作一回事,只是以爲是順路帶了她一截罷了。此時聽到月無雙開口,這才重視起來。
老村長道:“心兒,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這是葉姑娘。”胡心兒忙道:“我逃跑到半路,被軍營中的幾個人追上,多虧遇到了葉姑娘將那幾個人打敗,我這才得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