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雙有些頭痛,她知道趙新玲這種嬌滴滴的姑娘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歡的,但她實在欣賞不來。風聲雨聲本來就已經夠吵得了實在不想再聽見刺耳的叫聲。
趙新玲自己可能也覺得有些不妥,一聲尖叫出了口之後,便捂住了嘴。
衆人低頭看了看,趙新玲踩到的,是一截白骨。那白骨有挺長的一截,但也看不出是人骨還是動物的骨頭。
衆人都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這地方無論出現死人還是死了的小獸,也都是正常現象。
常一笑安撫道:“別怕,山間多野獸,這只是野獸的骨頭罷了。”
趙新玲點了點頭,有些小心的擡眼看了靳少宸一眼,卻沒從他眼中看出任何情緒。不由得有些失望。
但自從趙新玲這一腳下去,地上的骨頭似乎變得多了起來,當一個頭骨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哪怕是常一笑再想安撫,也說不出安撫的話來了。
趙新玲一直在忍耐,但當她不小心腳下一滑,和骷髏黑森森的眼洞來了個對視後,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幸虧常一笑手快,及時伸手摟住了趙新玲,這纔沒讓她倒在地上。
“我揹着她。”常一笑簡單的說了一句,將趙新玲背在背上的,道:“走”
果然江湖中人還是找一個江湖中人的好,嬌滴滴的女子雖然在家中賞心悅目,但不能經事。
月無雙和靳少宸都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很快便到了一處山洞口。
只是這時候,突然天邊又響起了雷聲。
“打雷了。”靳少宸道:“這裡樹木太多,太危險,我們要再往裡走。”
山洞裡面黑漆漆的一片,月無雙從懷裡拿出個火摺子點了,然後奇怪道:“這山洞,怎麼這麼深?”
十里青山雖然大,但這山並不深,更不應該有很深的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山洞。
“山洞?”常一笑突然皺了下眉:“是什麼樣的山洞?”
“山洞還有怎麼樣的,不都是差不多麼。”月無雙舉着火摺子:“不過這山洞好像確實和尋常的不太一樣。”
常一笑看了看四周,將趙新玲放下來安置好,跟着月無雙和靳少宸往裡走。
“這山洞有人工穿鑿的痕跡。”靳少宸道:“雖然是先天形成的,但顯然有人後天加工過。”
火摺子的光線很弱,而且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三人往裡走了沒多久,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火摺子滅了。”月無雙道。
“我這裡有。”常一笑說着,在懷裡摸了一通,然後無奈道:“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原路返回。”靳少宸道:“先出去再說,這裡什麼也看不見,太危險了。”
幻谷本就是個危險的地方,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更不知其中有什麼,三人都不是莽撞的人,立刻便原路往後退。
腳下的路是看不見得,月無雙扶着牆慢慢的往前走,突然覺得手上似乎摸着了什麼東西。
靳少宸幾乎是立刻感覺到了不對,本就握着月無雙的手立刻收緊:“怎麼了?”
“好像……”月無雙只來得及說兩個字,只覺得手上的牆壁猛地動了,從那邊伸了一隻手過來,在她手臂上猛地一扯。
這一下猝不及防,月無雙失去重心的往前撲去,竟然沒有撞上牆壁,而是撲了過去。
靳少宸一直和月無雙挨在一起,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雖然看不清但也只覺得的撲了過去,將人整個抱住,撲向地面。
牆翻轉了一下,又合上,待常一笑聽到聲音連聲詢問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了。
月無雙雖然是在毫無準備之中,還是反應極快,她知道自己已經穩不住身形,索性也就不再掙扎,向前撲的同時,手中的鞭子也揮了出去。
能感覺到鞭子抽到了實體上,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然後腳步聲便急促的遠去了。
月無雙那鞭子可半點也不溫柔,鞭子上有一排倒刺,靠着揮出的角度不同,倒刺會收起或者張開。若是張開,一排倒刺便是一排刀子,就算沒有給與對方致命傷,也絕不會好受。
一切發生的極快,咚的一聲,靳少宸揹着地落在地上,給月無雙做了墊背。
這裡實在太黑,什麼也看不見,月無雙連忙伸手在靳少宸身上摸了摸:“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靳少宸用手肘撐起上身,月無雙忙站了起來,將他拉起來。
靳少宸咳了兩聲,道:“這個山洞果然內有乾坤。”
月無雙摸索着在石壁上敲了敲,可剛纔一推就開的機關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怎麼也推不開了。
月無雙道:“常一笑說,他曾經在幻谷裡看到一座有着四面佛的廟,就像是西山坳那樣。我懷疑幻谷之所以會成爲一個死亡禁地,根本不是因爲山谷中有沼氣,而是因爲有不能見人的東西,爲了不讓人發現,所以纔會特意製造出恐怖的氣氛,叫人遠遠的離開。”
“十里青山和涼州城,這兩個地方按理說是完全沒有關聯的,爲什麼會出現同樣的寺廟。”靳少宸一手握着月無雙的手,試探着往前走:“這寺廟看情形已經存在了有年頭,這麼說來,那幕後的人,還真未必是現在的幾個皇子。”
當今的幾個皇子,年級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和這樣滄桑歷史的古廟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月無雙道:“我們還是先看看怎麼能出去吧,若是我和你被困死在這裡,那簡直是個笑話。”
“人固有一死,這有什麼可笑的。”靳少宸倒是沒有那麼緊張:“但有時候想想,活着也挺累,若是能和你死在一處,也沒有什麼遺憾。”
月無雙豪邁慣了,不常做那女兒姿態的動作,可此時還是忍不住瞪了靳少宸一眼。只是瞪完之後十分鬱悶,黑燈瞎火,誰也看不見誰,半點殺氣也沒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