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況
按照白時的猜測,頭領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肯定會帶走大部分手下,而他和唐欣都是小孩子,不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所以留下看守他們的撐死只有一兩個人。
他一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邊開始打量這個地方。
倉庫並不大,角落裡堆着少許雜物,上面蒙了層厚厚的灰,顯然很久沒人動過了。他四處看看,終於找到一根趁手的小鐵棍,急忙拎過來藏在身後,重新窩在地上裝作被綁的樣子,對唐欣點點頭,示意可以了。
二人已經商量完對策,唐欣爲了趕時間,沒有絲毫遲疑,立刻揚聲對外面說來一個人,她要去廁所。
簡單一句話,既說了要幹什麼,又在人數上做了暗示,加上她的武力值低,因此八成來的就是一個人。二人齊齊望向門口,等了等,果然發現只有一個人進來了。
唐欣稍微放心,在他上前的空當詢問頭領的去向,接着快速將話題往金錢上帶,隱晦地透露出頭領與她有交易,並且事成後將得到一大筆錢。
白時眨也不眨地看着,等待這人接下來的反應。
頭領或許和唐欣的繼母有交情,但他的手下卻不一定也有,這些人會跟着頭領混,一大部分原因是爲了賺錢,而從頭領之前讓人迴避這一點能看出他想瞞着手下這件事,所以這時候如果手下們得知另一筆買賣的存在,必然要關心。
不出所料,來的人明顯一怔,暫時沒有給唐欣解繩子,而是詢問交易的內容和金錢的數額。唐欣有些爲難,說這事只有她和頭領知道,連一旁的白時也不清楚,因爲他的耳朵當時被頭領用東西塞住了。
來的人越發覺得有貓膩,耐着脾氣蹲下哄她,承諾絕不告訴別人。唐欣猶豫幾秒,勉爲其難同意,讓他湊近點聽,順便把白時擋住別讓他看見她的嘴型。來人自然沒意見,立刻背對白時,微微低頭湊了過去。
白時看準時機,握緊鐵棍,快速起身向前衝。
他這半年可不是白練的,科目除了變態的體能訓練外還涉及了其他方面,在這麼近的距離,他的準確率簡直是百分百,就算小孩子力氣小,可經過加速度,最後的力道也相當可觀,因此輕而易舉就把人砸暈了。
爲了防止露餡,唐欣的繩子沒解,這時毫無意外成了人肉墊。白時將上面的人扒拉開,幫她把繩子割了,餘光一掃,見躺在腳邊的綁匪的脖子上掛着個東西,微微一頓,不禁摘了下來。
唐欣看過去:“機甲?”
白時點頭。
唐欣見這空間鈕似乎是新的,眼神頓時變冷,看來爲了能一口氣搞死他們,那賤-人真是下血本了!
她壓下憤怒的情緒,揉着手腕起身,接着忽然想到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們想多了怎麼辦?她看向白時,下意識要問問,但轉念一想如果真錯了,頭領的手下只是受了輕傷,應該不會生氣,他們雙方都沒什麼損失,完全可以繼續合作。
何況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能繼續走,她低聲問:“外面可能還有人,怎麼逃?”
倉庫沒有窗戶,只在最裡面的鐵壁上鑿了一個通風口,他們肯定沒辦法爬上去。白時貼着門,變換各種角度快速向外掃,發現在倉庫偏左六七米的地方放着張小圓桌,周圍零星地擺着幾把椅子,有個人坐在其中一把上,正在爲自己倒酒。
他知道這就是留下的另一位綁匪,拎起小鐵棍貼着右側的門站好,看向唐欣:“叫幾聲。”
唐欣一怔:“什麼?”
白時提醒:“叫得悽慘一點。”
唐欣懂了,懷疑地問:“你有把握?”
“應該。”
唐欣明白目前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同意,深吸一口氣開始尖叫。
這爆發力太強,驚得白時差點把鐵棍扔過去砸死她,他快速定神,閉住呼吸等了等,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左邊的門便被推開了。
他當機立斷,握着鐵棍從下往上用力掄了過去,耳邊只聽一聲慘叫,鐵棍正中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綁匪表情扭曲,捂着褲-襠撲通栽倒在地。
唐欣:“……”
她覺得原本以爲的白時會從後面躍起把人砸暈的想法太天真了,沉默半秒:“敲昏他。”
白時也想這麼幹,但綁匪在不停地抽搐,並用僅剩的意識試圖遠離他,他估摸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把人砸暈,太浪費時間,只能放棄:“走吧,他暫時爬不起來。”
唐欣沒有堅持,繞過綁匪出去了。
白時不清楚在原劇情裡主角會怎麼逃,所以這些辦法都是他自己想的,身爲男人,他自然知道這種遭遇有多麼慘絕人寰,不禁略微同情地最後看一眼綁匪,扭頭走了。
來到外面,視線瞬間開闊。
他發現他們被關的地方其實是個集裝箱,只不過把底部去掉扣在了水泥地上,這才讓人覺得是倉庫。這座院子很大,視野裡可以看到堆着的小石子、破舊的零件、高高的廠房、還沒拆完的大型機械以及不遠處鬱鬱蔥蔥的山。
他猜測這可能是一座廢棄的礦場,不禁頭疼,他原本計劃出來後往人多的地方跑,可如果真是礦場,就證明他們在山裡,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住。
他邊想邊走,快速來到唐欣身邊,後者剛剛從桌上的一堆雜物裡找到了她的通訊器,扣在手腕上開機,準備和手下聯繫,這時見他過來,便把身份卡遞給他:“你的吧?”
白時嗯了聲,接過放好,正要辨認一下方向趕緊逃命,耳邊卻聽到前方傳來少許聲音,心中一突,立刻擡頭。
唐欣也察覺到有動靜,急忙轉身,只見一個人忽然從那邊繞了過來,一邊扣着皮帶一邊問:“我剛剛在廁所好像聽見有人叫,怎麼回……”他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他們,頓時消音。
來人:“……”
唐欣:“……”
白時:“……”
場面凝固了半秒,白時猛然回神,拉着唐欣就跑。
“操!”來人也反應過來,急忙追。
關押他們的地方的後面是一排排的集裝箱,間距很小,成年人會覺得有點擠,小孩子則暢通無阻。白時看得清楚,二話不說就跑了進去,碎碎念:“這就是命,他媽的果然還是需要主角打一場麼?”
唐欣緊緊跟着他,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白時緊張的時候往往會忍不住把吐槽的話說出來,他拉着她拐了一個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面無表情:“沒事。”
唐欣沒有多問,回頭看了看,發現暫時把三號綁匪甩掉了,便努力繼續跑:“你不是說不會留太多的人麼?!”
“三個人多麼?”白時說着一頓,又開始碎碎念,“哦對,咱們都是小孩,他們是有點過分,興許是拉肚子沒跟着?”
唐欣:“……”
唐欣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下意識隨着他的話題往下說:“就算是這樣,頭領完全可以把沒毛病的帶走,爲什麼要留三個人?他在想什麼?防着我嗎?”
“誰知道,”白時面癱臉,“頭領心,海底針。”
唐欣:“……”
白時聽着後面隱隱傳來的咒罵聲,帶着唐欣又拐了一個彎,在心裡盤算着逃走的辦法,接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真是主人格?”
“嗯。”
“所以你有主導權?不會變到另一個人格吧?”白時問,“要是你一會兒變回去,只站着哭不肯跟我跑怎麼辦?她知道你的存在和發生過的事麼?”
“不,我們都不清楚這兩點,”唐欣解釋,“我能知道還是王叔對我說的,哦,就是跟我一起來的管家,他本想找個醫生給我看看,我暫時沒同意,不過你放心,這種情況我是不會消失的。”
白時眼前一黑,也就是說這一個後宮就等於兩個人,都要擺平,出了什麼事也都得解釋一遍,而且以後如果發生點突發情況,比如醉酒中毒之類的,依羣裡那幾個人的尿性搞不好會一時興起短暫地整出第三人格,同樣需要應付。
他悲憤了:“你爲什麼要放棄治療?”
“我怕那賤-人發現我的存在,只能先這樣,”唐欣說着一頓,吼道,“你不是在罵人吧?你以爲我想雙重人格嗎?我原本一直在僞裝乖乖女,結果另外一個人格莫名其妙地就出來了,我有什麼辦法?”
“……”白時沉默,心想這還真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那幾個寫這本書的王八蛋。
“等等,”他忽然問,“你既然不知道發生的事,怎麼會清楚我是修理廠的人?你之前和頭領提起手下的人數讓他不信問我,說明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哦,我另一個人格暈倒的時候我其實就醒了,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所以瞭解你的情況。”
白時懂了,繼續跑路。
他們很快來到盡頭,周圍很空曠,只有一間廠房能躲人,門上落着鎖,已經生鏽了。白時讓她從門縫擠進去,緊隨其後跟了過來。
裡面散亂地放着機器和鐵架,頭頂是灰色的透明玻璃,有幾塊已經碎了。
唐欣的通訊器已經開機,本來想和手下聯繫,但緊接着就遇見三號綁匪,便急忙跑了,這纔有機會。
她撥通號碼,看着屏幕上出現的人,簡單把事情敘述一遍,讓他看看頭領是不是有問題,如果有就拖着他,必要的時候報警,爭取把人抓住。
她的表情冷靜:“別擔心,我已經逃了,修理廠的小男孩也和我在一起,你們先忙,我們想辦法過去,一會兒再聯繫。”
她說完毅然決然地切斷通話,彷彿女鬥士般高傲地擡起下巴,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模樣。
白時:“………”
這小丫頭明顯是想優先保住她弟弟,所以才撒謊,好讓手下專心對付頭領,至於她自己反而是次要的了,她活着,那就帶着人證回家搞死她繼母,她死了,她的手下會宰了她繼母和繼母的兒子,唐家以後就是她弟了。
最、毒、婦、人、心!
白時面癱地望着她,妹紙你小小年紀要不要這麼兇殘?!
唐欣把通訊器塞給他:“這個你拿着,一會兒外面的人真找過來,我就去引開他,你找機會跑吧,本來就不關你的事。”
後宮有難,主角特麼必然不能跑的好麼?白時不理會她,繞過這堆架子,終於找到一塊大的空間,便把機甲弄了出來,鋼鐵巨人輕而易舉頂碎了上方的玻璃,嘩嘩作響。
“你多大了?”唐欣看出他的意圖,驚疑不定,“你駕馭過機甲?有機甲師的證?”
白時面無表情:“都沒有。”
唐欣扭頭就走:“我不幹,我被抓回去好歹有可能會活着,你這樣純粹是自殺!”
白時不和她廢話,用力拽住她,順着開啓的艙門快速把她拖進駕駛艙,一把按在了副駕駛席上。
“放開我!”唐欣抓狂,“你瘋了嗎?我寧願被抓也不和你一起發瘋!”
她的話音剛落,只聽前方傳來少許動靜,另外一臺機甲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視線裡,顯然是三號綁匪的——在他們爭執的這段時間裡,這人爬到集裝箱頂上同樣釋放了機甲。
白時眯起眼,迅速移動手指,操縱機甲豁然衝上半空,肩上的炮筒擡起,轟隆一炮,霎那間將對方從集裝箱上掀了下去!
中了!
唐欣倒吸一口氣:“你不是從來沒有……”
“嗯,沒開過,”白時眨也不眨地盯着地面,側臉的線條流暢而凌厲,“但這不帶表我不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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