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青年節,我躺在被窩裡琢磨着自己還算不算是青年,最後得出了結論:是。嗯,我還算一個有痔青年。
隔壁屋子裡不斷響起咯吱咔嚓刺啦的聲音,蘇寧正在翻箱倒櫃地找煙呢。
“五一”之前蘇寧帶上所有的生活費去西安和我的表妹劉爽進行了接頭。
二人走大街穿小巷,看古蹟逛商場,自始至終劉爽沒讓蘇寧花一分錢,蘇寧感動得心裡都流淚:多好的女朋友啊,這樣的女孩打着探照燈都難找!
蘇寧臨離開的上午,劉爽說想要一臺PDA,蘇寧大爪子一揮,1500就出去了。回來後蘇寧肝顫着讚揚劉爽:“嗯,有魄力,有耐力,放長線釣大魚!”
其實我也是捉襟見肘了,“五一”期間我爸往我卡上打了1000塊錢,我趁着自己意志力還算堅定的時候趕緊取出還給了綠帽。
於是我和蘇寧的現金資產終於成功地完成了AK!
AK是all kill的簡稱。
蘇寧來到我的房間,我倆默默無語兩眼淚,嘴邊響起玉蘭聲。煙癮犯了卻沒錢,這是煉獄般的煎熬。
蘇寧沉默片刻,問:“還有菸頭嗎?”
我指了指菸灰缸,蘇寧走過去搖頭嘆了口氣。
菸灰缸裡有十幾支菸頭,可都只剩了過濾嘴。其實這都是我的傑作:我們六個人只有我倆吸菸,及時發現我和蘇寧的資產狀態以後,我把每個菸頭都撿起來,像寶貝一樣藏在筆筒裡,可是到了青年節這一天也都被我消滅了。
我和蘇寧說:“你說這煙抽完了還能有倆名字:菸頭和菸屁股,而頭和屁股在這裡竟然是一個意思!”
蘇寧皺着眉頭:“淨扯淡,能不能想點辦法?”
“你平時不是挺機靈的麼,還用得着我?”我回了一句。
“沒煙抽,大腦一片空白,以前還能去樓下賒賬,現在我都不敢路過樓下!”蘇寧無奈地表示。
蘇寧說的是實話,他經常去樓下老頭的小賣部賒煙,湊足100塊錢就還上,鑑於他良好的信用,看小賣部的老大爺倒是很放心。
而最近,蘇寧手頭緊,賬單上的煙的檔次直線下降,從玉溪到金玉蘭到三五到希爾頓到紅玉蘭到綠玉蘭到花苑,再到現在撿菸屁股。而且錢老不還上,蘇寧每次下樓都蒙着臉,恨不得把自己用硫酸毀容。
“等他們回來再說吧,咱剝削一下綠帽。”我提議。
“那就得忍到下午!你成嗎?”蘇寧問。
我心裡一激靈,暗自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毅力然後搖頭:“忍不到!到時候都成忍者神鱉了!”
“唉……”蘇寧往沙發上一靠,絕望地嘆氣,“要不你去把‘倔倔’賣了,等過幾天咱再去贖回來?”
“靠!尼古丁都把你逼得成了老T了。算了,我來想辦法!”我起身下牀。
“有辦法?”蘇寧眼前一亮。
我從牀下拎出一把錘子,這是我以前富裕的時候砸核桃用的。我把錘子遞給蘇寧。
“搶劫樓下老大爺?”蘇寧一驚,“這個念頭我倒是也有過,可是我真的不忍心!”
我用錘子輕輕鑿了一下蘇寧:“你這個敗類!怎麼這麼齷齪了?”
蘇寧不好意思地笑了,問:“用錘子幹什麼?”
我又躺下,懶洋洋地說:“老二牀下有一個陶瓷豬的儲蓄罐,裡邊夠你還清煙款並且再買上一條煙!”
我話音未落,蘇寧已經到了老二房間,抱出瓷罐一錘子就幹了下去!
瓷片和鋼鏰四處飛濺。
五分鐘不到我和蘇寧就美美地抽上了紅玉蘭。客廳裡一片狼藉。
下午,其他人都回來了,老二一進門就看到客廳裡的瓷罐,他大叫一聲:“豬哇!”
老T四處張望着問:“在哪兒呢,晚上烤着吃。”
蘇寧趕緊出去解釋:“今天上午屋裡進賊了,我們保留了犯罪現場。”
大家聞聽趕緊去查看自己的物品。老二各屋轉了轉,回過頭問蘇寧:“抽屜櫃子不翻,蟈蟈的筆記本不拿,偏偏鑿碎我的小豬?”
蘇寧尷尬地一笑:“呵呵,今天實在是沒煙抽了,所以……”
衆人笑,老二急了:“小豬肚子上有開口,摳開就能把錢全拿出來,你鑿它幹嗎?”
蘇寧一愣:“蟈蟈給我的錘子!”
最後,我在老二的逼迫下,借了小湖南100塊錢,去市場上給他買了一模一樣的儲蓄罐,蘇寧反而落得乾淨無事,氣得我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