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饞着大妖頭頂顯示8326的血條，李敬有點蠢蠢欲動。
8000多的經驗，如今他講真有些看不上。
現在他升一級，需要接近90萬的經驗。
8000多能幹嘛？
不過如果能有，那肯定是撈着好。
李敬曾一度靠個位數血條的靈雞升級，勤儉節約他是懂的。
且眼前這位，是“身價”很是金貴的大妖。
同樣是六境，巨獸根本沒法跟大妖比。
到目前爲止，對巨獸熱衷的僅有以神國爲首的北方大聯盟。。
一頭六境巨獸，足有數十萬噸重。
去掉內臟等不能吃位置，幾萬噸能吃的血肉總歸是有的。
巨獸還有境界越低體型越龐大的特徵，那噸位個個都是突破天際。
昨天在通道空間裡，北方大聯盟收穫了足足數千頭巨獸，足夠整個北方大聯盟消化上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的了。
關鍵就算是北方大聯盟，走仙道旁門對食用巨獸血肉增強肉身有需求的人其實也相對比較有限。
這世界有機會步入二境以上的人，終究只有30%。
步入二境，只不過是有了更大的上升空間。
30%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終身成就會停留在二三境的樣子。
北方大聯盟的資源傾斜，最終是會落在真正有機會走向更高層次以及已然是高階修行者的人身上，消耗力沒那麼大。
反觀六境大妖。
其本身屬於是稀缺資源不說。
煉器、煉丹，符法造物，乃至是陣法之道都會用上它們身上的零件，而且是全世界所有的修行體系對其都有需求。
這市場，不是一般的大。
只要把眼前這大妖乾死往儲物空間裡一塞，等離開秘境往靈物交易市場一送，李敬少說能換來幾十件高品質養器靈材。
後者要是有點特色，甚至可能換來上百件靈材。
這, 是血賺的買賣。
但這會動手, 有點不科學。
這大妖是六境，在往生社地位無疑是天花板級別。
能把身敗名裂的今井香帶進來秘境，又叫她來到遺蹟位置，更喻示着這大妖在稻和聯盟陣營中擁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暫且觀察一下, 還是很有必要的。
美人在懷的大妖, 一臉春風得意。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就在自己身邊有一個饞自己身子的極端危險份子正審視着自己。
遙望着遺蹟中心通道位置各方勢力集結的百萬大軍, 大妖戲謔一笑。
“至高教會這一遭當真是熱心得很, 一傢伙從西方各地調派近百萬聖殿軍過來。不過也難怪，時代在進步, 信仰體系雖在西方強盛依舊，但教會的影響力在不斷降低。”
今井香聞言迎合着嗤笑出聲, 道。
“現代人畢竟不是傻瓜, 信仰體系通過自身信仰獲取力量, 他們信仰的是神，並非是教會。整天供着教會高層好吃好喝肥頭大耳, 連自己要用的修行資源都買不起, 與其上貢讓教會高層享受豐富資源, 不如留着提升自身。”
說着，她評頭論足着道。
“要說如今西方的格局也真是有意思, 多數西方國度都離不開至高教會，可又希望看到教會落幕。像這次白鷹, 在教會的蠢貨帶着白鷹探索隊找上龍宇那混球被洗劫之後，差點就跟教會翻臉了。雖然不知道教會最終付出了什麼，但我想白鷹獲得的好處絕對不少。”
“好處肯定是不少，白鷹素來是西方老大哥的地位。教會對他們而言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 又臭又硬, 時不時就要蹦出來指手畫腳一下。要不是信仰體系與教會有直接掛鉤紮根甚深，白鷹早跟教會翻臉了。”
大妖接話說着, 淡淡道。
“教會東征的計劃已經敗露，基本沒有可能再實現。現下他們選擇將精力集中在了秘境異類文明身上，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些異類自稱古神遺民，與‘神’字沾了邊, 教會那些神棍有不小的操作空間。”
說話間, 他大手在今井香纖細的腰間摩挲了兩把，眯眼道。
“教會那些道道，不值一提。相比起來，龍宇那讓你吃了大虧的混球我倒是有些在意。那小子年紀不大, 能耐卻是不小。”
“根據可靠情報，北方神國大舉入侵通道空間特意請了他去當行動指揮。在他的主導下，北方大聯盟與龍宇方面的收穫不少，甚至異類文明那邊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儘管不知道他具體做了什麼，可他顯然很有能力。”
“這麼一個人物，居然沒多少人聽說過，說他橫空出世都不爲過。半年多以前我們往生社還有人在江海活動，與當地巡查局發生了不小的碰撞，但從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這小子，之後有機會我一定得見上一見。”
絮絮叨叨訴說着，大妖扭頭擡手捏住今井香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道。
“你放心，你如今是我的女人，讓你受過委屈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今井香聞言媚眼如絲，輕輕“嗯”了聲，擡首送上紅脣。
大妖也不跟她客氣，逮着那一雙嬌豔的紅脣大快朵頤，一副恨不得將其吞下去的模樣。
李敬御空在一旁聽得兩人分別提及自己，面色古怪。
眼看着兩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啃上了，絲毫不顧下方營地有不少稻和聯盟的人員，李敬暗暗咧嘴。
這一對，有點東西。
大妖有心找自己麻煩，爲今井香出氣，李敬當然不會在意。
找自己麻煩？
就他？
他配嗎？
且很明顯，大妖說的只是場面話。
連自己被神國請去當行動參謀都知道，只要不傻，都該知道他如今很有份量。
這大妖要麼閒得蛋疼了，爲了一個女人跑來招惹自己。
往生社是跟稻和聯盟穿上了一條褲子，但終究是爲了利益。
在往生社的利益面前，一個身敗名裂的今井香算什麼？
從兩人的交流，李敬多少也算是獲取了些許信息。
教會勞師動衆是因爲異類文明自稱是古神遺民，想在“神”字上做文章，並非是資源或者其他的好處。
這，很教會。
今井香說的也算是有道理。
教會在西方世界的影響非常大。
但全社會在進步，人們開始變聰明是不爭的事實。
至高教會的日子，那肯定不能差到哪裡去。
可相比過去教會最鼎盛的時期，影響力的確減弱了不少。
教會這波，也算是居安思危。
東征不成，就拿“神”來做文章。
他們具體要搞什麼，李敬不知道，也懶得去揣測。
神棍們的想法，不是他一個正常人能揣測得明白的。
不過有件事，現下已可以下定論。
異類文明不僅一早便已與西方勢力溝通，且比與以神國爲首的北方大聯盟溝通更加密切。
異類文明自稱古神遺民，神國方面昨天才從他口中得知。
教會卻是很早就便已知道，有了做文章的想法，以至於從西方各地調遣了百萬聖殿軍過來。
這提前量，不是一點半點。
大秘境雖是開在公海上，但畢竟是在東方世界的地頭。
西方世界的大隊人馬要集結過來，需要的時間不可少。
教會的聖殿軍早已在秘境之中，說明在前期探索尚未完成時他們就已明確掌握了部分信息。
這，不得不說讓人有些在意。
拋開教會，西方勢力與異類文明溝通如此密切，他們多半已經談妥，甚至可能已經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眼下集結在遺蹟通道入口的百萬大軍，想必是去按照約定實施某種行動。
瞅着今井香與大妖糾纏在一起，半天沒有分開的意思，李敬尋思着要不要去教會或者是白鷹那裡瞧瞧。
駐紮在遺蹟的西方勢力非常多。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李敬甚至叫不上名字。
不過真正的值得在意的，也就是教會、白鷹以及稻和聯盟。
教會與白鷹，是西方聯合的牽頭者。
稻和聯盟這根牆頭草，則是引領着東方世界的部分小國組成聯合。
今井香與大妖一時半會不像是要完事的樣子，指不定一會還要去營帳裡鼓個掌，他總不能在這圍觀吧？
這倆，有很高的觀察價值。
但李敬也不是什麼都要觀察。
正有離開的想法，集結在遺蹟中心通道入口上方的西方聯合百萬大軍開始進軍。
察覺那邊狀況，今井香宛若戲精附體，一臉不捨着輕輕推開大妖，低語道。
“景榮大人，那邊開始了，我們是不是趁此契機找白鷹的人去談談？教會那羣蠢貨許諾給稻和與往生社的條件，我們早晚要拿到手裡。但相比教會的好處，異類文明手中的籌碼和秘境收穫纔是重中之重，我們需要早做溝通。”
“嗯，是該趁這機會走一趟，跟白鷹的人談談。”
被稱爲景榮的大妖迴應說着，貪戀着瞧了瞧今井香潮紅的小臉，道。
“這事你就別與我一起了，教會有不少人暗中盯着我們，我獨自行動更方便一些。”
今井香聞言稍有些不樂意，神色哀怨。
顯然，她想參與更多。
不過礙於景榮的要求，她最終還是乖巧地“嗯”了聲。
選擇抱大腿，她知道自己暫時要求不了太多，得循序漸進才行。
擡首輕啄在景榮嘴角，今井香低聲言語。
“景榮大人一人行事千萬小心，如今大秘境裡局勢很亂，兇險不僅僅在於秘境。就算景榮大人你是六境強者，也得謹慎行事。”
“放心，這些我有數。”
景榮說着，嘿嘿一笑。
“你乖乖在營地呆着，洗乾淨等我回來。”
今井香聞言嗔惱着瞪他一眼，面頰帶羞輕“嗯”了一聲。
得此迴應，景榮擠眉弄眼了下，身形一動化爲黑影落到地面融入進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李敬原先準備暫且離開。
聽說景榮要去找白鷹的人，他當然是不走了。
正愁不知道異類文明手裡具體有着什麼籌碼，人這就要去談，他跟過去不正好？
瞅着景榮化爲黑影融入大地，李敬眉頭輕挑。
景榮是妖，不通法術。
他這化爲黑影融入地面的能耐，顯然是他身爲妖的天賦能力。
這天賦，略好用。
從景榮融入地面開始，李敬的元神感知便捕捉不到他的存在了，感官上他彷彿完全消失了。
不過地面一閃而過黑影，肉眼可以清晰捕捉。
事先有留意，發現其存在與移動軌跡不是難事。
瞅了眼凌空而立前一秒還滿臉嬌羞答應景榮洗乾淨等着，轉眼就變了臉滿臉厭惡的今井香，李敬無聲搖頭。
這位，爲了權勢還真挺拼。
明明厭惡，何必呢？
根據他的觀察。
現下今井香的處境應該挺尷尬。
她要不了自己想要的，卻又不得不迎合着景榮。
就目前的狀況來說，要沒進展她很可能什麼都得不到，還得平白被“享用”上那麼一陣。
如此困境，李敬自覺有必要幫忙開解一下。
大家好歹相識一場不是？
今井香更是他的“貴人”，給他帶來了好幾十萬功勳不說，還讓他有了取得卓越功勳學禁術的機會。
爲人家分憂，他李敬義不容辭。
像景榮這種玩弄人家又不給實際好處的渣妖一去不復返，今井大妹子就不用爲了沒法得到什麼犯愁了不是？
給了今井香一個姐們我給你排憂解難的眼神，李敬也不管人家在無聲魅影影響下根本看不到，身化驚雷離開。
……
片刻後，李敬來到駐紮在遺蹟中心區域的白鷹營地所在。
此時由教會引領的百萬大軍仍還在陸續進軍通道空間，那麼多屬於不同陣營的人要全部進去，得要不少時間。
沒在意通道位置的狀況，李敬很快憑強大的元神感知找到先一步到來，已潛入到白鷹營地腹地一頂大型營帳裡的景榮。
憑元神感知，李敬確認到營帳裡現在總有七個人。
其中一個是景榮。
另外七個是誰不好說，未必全都是白鷹的決策層。
牽涉到利益，各方勢力不是善茬。
哪怕是一方不值得在意的小國，也有自己的謀劃。
教會興師動衆佔據了主導權不錯，但沒人會蠢到指望這夥神棍能給大家爭取來如何實際的利益。
真要談條件，終究得找西方世界的老大哥，白鷹。
儘管白鷹唯利是圖，在西方世界稱得上聲名狼藉。
可就事論事，他們比至高教會那些只會誇誇其談的神棍要靠譜得多。
稻和聯盟絕不是唯一要找白鷹談談條件的勢力。
落地駐足，李敬來到營帳近前嘗試側耳傾聽，隨即皺眉。
他貌似是猜對了。
稻和聯盟不是唯一來找白鷹“商量”的勢力，在景榮之前已有人過來。
白鷹的人非常小心。
此時營帳裡沒有絲毫動靜傳出，顯然是用上了隔音手段。
這就比較尷尬了。
明知裡面有至少七個人在交流卻聽不見動靜，李敬一時半會也是沒轍。
進去營帳堂而皇之地旁聽，這個不用想。
無聲魅影可以干擾旁人認知，讓他們無視他的存在。
然而人們無視的終究只有他本身。
其他較爲顯眼的變化，該注意到的還是會注意到。
這會營帳門前簾幕是遮蔽着的。
他要掀開垂簾進去，裡面的人第一時間會有察覺。
要想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得趁着有人進去營帳時跟着一起進去才行。
咋整？
正犯難着，後方不遠處一個營帳簾幕忽然揭開，李敬察覺動靜下意識回首。
入目，是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金髮女子探頭在營帳外面。
這女人，有着一雙天藍色的眼睛。
很是好看。
其至少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段裹在黑色長袍下，惹火的曲線若隱若現，格外撩人。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女子探頭直勾勾望着這邊。
“……”
李敬。
這女子，顯然沒有受到無聲魅影影響。
白鷹營地中有能不受無聲魅影影響的人，這是他沒想到的。
七境？
不可能。
國際上有公約，七境的力量不可妄動。
就跟在現世禁止將核武器運用在戰爭裡一樣，大家都有默契，你一動所有人都動。
白鷹要整一個七境進來秘境，那就是犯規了。
所以。
這女子多半是精通精神修行的六境……
再看女子與教會風格截然不同，不帶任何裝飾的低調黑色長袍，她貌似是一名西方魔法體系的魔法師。
回首與女子大眼瞪小眼着，李敬別提有多麼蛋疼。
有着六境中期的修爲支撐，更有無聲魅影與明鏡止水加持，他的元神強度達到了尋常六境的三倍以上，此來本該是很穩的。
李敬承認。
短期內修爲提升了那麼多，自己是有點膨脹。
可這意外，來得太突然了些。
誰能想到來了白鷹營地沒多久就遇到了茬子？
剛巧這裡就有一個精通精神修行的魔法師！
早知道這樣，自己先整一套白鷹衣服。
如此就算被發現，也不至於一眼就被認出是龍宇的人。
那麼問題來了。
現在咋整？
動手肯定不成。
他一動手，整個遺蹟都會炸鍋。
由教會統率正在進入通道空間的百萬大軍尚還沒有全部進去，各方勢力留守的人員更是遠遠不只有百萬，這一炸那是數百萬人。
他再膨脹，也不至於膨脹到自己可以與數百萬人抗衡。
更別說遺蹟所在，六境不在少數。
西方勢力多而雜，每家有一個六境就有夠他喝上一壺的。
開溜？
那也不成！
身着龍宇管理局制服的他被人看到，溜走完全不能解決問題。
正不知該怎麼辦，對面女子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看看左右，隨後又看過來衝他招了招手。
？
李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招手……
這啥意思？
要自己過去？
這劇本，不太對呀！
六境，那妥妥是白鷹一方大佬級別，遠不只是江旖旎這樣的地方管理局局長那麼簡單。
見着他一個穿着龍宇管理局制服的在這偷聽，沒動手不說，居然沒有聲張，甚至示意要他過去。
這女子是要幹啥？
總不能，是要跟他聊聊人生理想吧？
定睛審視了女子兩眼，李敬猶豫了下，舉步向那邊營帳走去。
動手也不是，走人也不是。
女子並未有動手也沒聲張的意思，只能姑且看看她要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