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到底是掙脫了境界束縛的存在。
尋常人見到魅靈第一時間就會被引爆本能，她只不過是被強制喚醒最原始的本能然後產生些許幻想，並未到完全無法自控的程度。
當然。
自身產生的生理變化與真實到不行的遐想已足以令妲己意識到事情不對。
趕忙穩住心神，妲己壓制住生理與心理上正在雙重覺醒的慾望，第一時間選擇從魅靈身上挪開視線，心下驚疑不已。
這女子是誰！？
爲什麼自己光是看到她就受到了那麼大的影響？
隔着那麼遠一道身形都能對她產生影響，若尋常人見到這位會是什麼結果？
正有驚疑，天際忽有轟隆隆一陣滾滾雷鳴聲響起。
？？？
妲己。
雷鳴聲響之際，她心生明悟。
自己的天魔大誓有了見證者，明確生效。
回味李敬方纔的話音，妲己錯愕着再次低頭看過去。
這不看還好。
一看之下，她連日後娃叫什麼都想好了。
不過妲己很快清醒過來，重新穩固心神的同時心下愈發驚疑。
能見證天魔大誓，只有天魔。
本質上天魔大誓也屬於是世間萬千規則中的一種。
其可爲誓言提供強大制約力，且是天魔族羣賴以生存的養份來源“渠道”。
所以。
底下這女子其實是一天魔！？
妲己屬實無法想象。
究竟得多麼強大的天魔纔有能力輕易影響到自己。
要知道。
就算是天魔一族中近似是傳說，對標準天父級的無上天魔也不過是與她層次持平而已，根本至於只是隨便對上一眼就影響到她。
下意識地，妲己望向李敬。
“門……門主，底下這位是……？”
“寰宇大世界的原初之魔，魅靈。”
李敬微笑。
！！！
妲己。
原初之魔！？
這TM不是翻手即可滅世的逆天存在嘛！？
妲己沒見過星雲大世界的原初之魔，更不知其姓甚名誰。
但她聽說過。
那一位是比原初屍仙更加恐怖的存在，曾經毀滅過無數小世界與文明，其中不乏高緯度空間。
論實力，原初之魔毋庸置疑是一衆原初中的“頂流”。
這種級別的存在怎會出現在李敬的獨立世界裡？
難不成她也是陳塘關的一員！？
正有遐想，李敬出聲。
“不要誤會，魅靈只是我的朋友，不能算是陳塘關的一員。她會在這裡主要是因爲色、欲天除了她以外沒有其他生命體，太過無聊。然後我的小乾坤界又有直達色、欲天的通道，因而她沒事會過來消遣。”
說着，李敬繼續道。
“順帶一提，跟她在一起兩個小傢伙是原初之靈。其中靈靈已然完成蛻變，成了更高層次的生命之靈。我看你似乎很大程度可以抵抗魅靈的影響，之後不妨正式認識一下。除了我以外，陳塘關正經能魅靈說上話的沒幾個，可以多兩個能交流的人我想魅靈不會抗拒。”
“……”
妲己。
有機會可以跟原初之魔這般存在攀上關係，她當然不會拒絕也沒理由拒絕。
擱在星雲大世界，這可是她根本高攀不上的存在。
所以。
李敬一手建立的陳塘關究竟得有多麼逆天？
他方纔提到下面跟魅靈在一起的兩個小傢伙都是原初之靈，且其中一隻叫靈靈蛻變成了生命之靈，另一隻想必就是後話中提到的小彩。
這尼瑪……
就進來小乾坤界一小會，四個原初了有木有！？
且還都與陳塘關有着直接聯繫……
這種勢力，真的只是在星雲大世界的仙域發展而非是上三界中的頂級霸主！？
不過妲己轉念一想，又是釋然了。
尚且不談陳塘關有幾位原初。
李敬本身是世界守望者，更還有屠殺十八境的實力。
在仙域他的陳塘關可以是第一大勢力，放在上三界同樣也可以，問題只在人希望陳塘關在什麼地方立足。
這就是實力啊……
妲己由衷感慨。
正有感嘆，李敬舉杯喝了口酒水，輕描淡寫着道。
“既然天魔大誓已然生效，你的‘薪水’我這邊也就預支一下好了。藏龍山半山腰有一隱秘的水池，無根幽泉就在這裡，你自己過去取一滴。切忌不要貪心，那東西只需要一滴即可，縱然是我也無法同時煉化兩滴。”
？？？
妲己。
有“現成”的無根幽泉，李敬又願意提前“支付”給她，這她肯定沒意見。
可李敬先前明明說過，陳塘關並沒有無根幽泉的“存貨”。
怎麼突然又有一池子了？
李敬看出了她的疑問，玩味一笑。
“那是我個人的所有物，不能算是‘存貨’。這種東西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用上的，得到了留在手裡說不準還是個禍害，尋常我不會給人。”
“……”
妲己。
道理她懂。
但李敬這……
很明顯是挖了個坑叫她自己跳進去啊！
有原初之魔見證的天魔大誓，她怎麼着都不可能敢違背。
更別說原初之魔魅靈還是李敬的朋友。
人一句話就給做了見證，說兩人是穿一條褲子的都不爲過。
這不要說違背誓言了，她連鑽空子的機會都沒有。
眼前李敬願意給她提前“支付”無根幽泉，可不就是因爲諒她許下了誓言日後不再敢擺爛或是耍小聰明，一輩子都勤勤懇懇給陳塘關“打工”？
無言注目李敬，妲己眼角含淚。
能立馬入手無根幽泉毫無疑問是好事，她自身獨立世界的輪迴體系很快能給安排上。
然而用一輩子不能擺爛的代價去交換未免太大……
如果可以，她想抗議。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然誓言已成，她沒有抗議的餘地。
……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妲己最終是選擇了認命，跑去半山腰取了一滴無根幽泉，而後在李敬的指點下就地開始了煉化。
煉化無根幽泉自然需要不少時間。
不過李敬接下來也用不上妲己。
帶着她，充其量就是個賞心悅目的花瓶。
……
晃眼，小半天的時間過去。
一道由白骨構成的門庭忽然在李敬展開的領域外打開，隨之一如既往板着個撲克臉鬼伢從中走出。
迎面見近在咫尺的位置是某人的領域，鬼伢腳下一頓。
仍還坐在涼亭裡的李敬則是笑着擡手。
鬼伢見狀頷首，步入進來。
“過來坐，嚐嚐我們陳塘關的酒水。”
李敬出聲，爲鬼伢倒上一杯事前就已取出來的佳釀清酒。
鬼伢順勢落座接過酒杯淺嘗一口，而後眼睛一亮。
“好酒。”
“尋常貨色罷了，身在陳塘關你日後有機會可以喝到更好的。”
李敬笑笑，詢問道。
“黃泉國的事情你都處理完了？”
“嗯。”
鬼伢應聲，道。
“雖然發生了一點插曲，但整體還挺順利，我已正式脫離了黃泉國。”
說話間，他轉頭看了眼近處盤膝入定着的妲己，稍許皺眉。
“玉藻前這是……？”
“她正在爲獨立世界開闢幽冥建立輪迴，估摸着得要個十天半個月才能醒來。”
李敬迴應。
聽說妲己正在開闢幽冥，鬼伢眼底閃過些許異色，不過沒多問。
主要他問了也沒意義。
他是正兒八經的X津神域土著。
既不是修行者也不是神明，而是類似古神遺民那樣的異類族羣。
他本身不需要修行也不懂修行，實力一方面是依靠類似神明隨着年齡增長而強大自身的特殊天賦，另一方面則是依靠淬鍊體內鬼神之力。
東方世界的修行體系，他了解了沒有太大意義。
仰頭將杯中酒液幹掉，鬼伢道。
“門主，針對八岐大蛇的審判已經初步結束，我這邊確認到天照及一同離開了的X津神們已在不久前遠離了這個世界，往虛空深處探索去了。”
李敬聞言微愣。
天照往虛空深處去了！？
這還是真有點出人意料。
講真的。
他原以爲天照這個老陰b會躲在暗處，等自己離開了以後再回歸，而後針對即將復辟的上三界進行一些謀劃。
不想人居然直接選擇了走耶X華的路子，去虛空深處探尋未知的神秘。
於李敬個人而言。
天照離開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不用擔心這老陰b藏身幕後搞事，指不定哪天星雲天道不樂意了把他喊來處理。
沒多想，李敬擡眼。
“X津神域有天照的一縷分魂在，我的人似乎沒有找到他，你可有辦法找到他的分魂？”
鬼伢搖頭，道。
“若是在黃泉國那倒好說，高天原並不是鬼神可以干涉的地界。天照的分魂刻意躲藏了起來，想必是離開了也要在戰事結束可以獨掌大權，他不會那麼輕易被找到。”
說着，他分析着道。
“依我看，天照也只是算盤打得好。他的一縷分魂不會有多強大，僅依靠X津神族正統神王的名頭日後恐怕難以服衆。反觀高天原經此一役要重新穩定下來必定要經歷一番亂世，少不了得會有些得天獨厚或是梟雄之類的人物出現。在此格局下天照的分魂能避免不被幹掉損傷本體就很不容易了，想要重新掌控X津神域完全是癡人說夢。”
聽鬼伢這麼說，李敬倒也覺得有些道理。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亂世，也是接下來X津神域必然要經歷的。
儘管到現在爲止時間纔過去兩天。
可這一波不僅有加百列吹響了末日號角，更還有希X神族的正式參與，聯軍掃蕩非常效率。
這會X津神域所謂的“正統”表面上已經幾近覆滅，也就是一些沒有戰意的下位存在得以苟活，X津神域重新洗牌將是不可避免的事。
且在事前李敬的授意下。
聯軍並不是奔着斬盡殺絕去的。
一切比較小心第一時間選擇苟起來的，聯軍即使有所發現也不會去動。
一方面他們不是奔着踏破X津神域來的，另一方面有關X津的信仰也還有繼續延續的必要，不論如何都得給X津神域留下必要的火種。
X津神域註定將要經歷的亂世，充滿不確定性。
無人可以預測其走向，就算是天照也不行。
想到這，李敬起身。
“既然你已經過來與我匯合，我也該去往下一個神域了。鬼伢你接下來是跟着我去其他神域看看還是……？”
“我對其他神域沒有興趣。”
鬼伢應聲，跟着起身。
“門主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不妨現在就安排上。”
李敬聞言點頭。
通過妲己他有了解到，這位是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
此刻看來也確實是如此。
稍作思索，李敬指向藏龍山下直接通往陳塘關的通道。
“那一通道可通往另一個位面空間的仙域，直達我所建立勢力的陳塘關。”
“另一個位面空間？”
鬼伢驚訝。
“這事細說挺麻煩，日後你慢慢了解就行。”
李敬說了句，道。
“你且去陳塘關找副門主李靈音，就說你是我給她安排的助手，屆時她會給你安排妥當。暫時你不用急着去投入進去，先從瞭解陳塘關開始，等你覺得差不多了再考慮正式的投入。”
“明白了。”
鬼伢應聲，轉身一躍而起，從藏龍山頂跳落了下去。
李敬見狀一愣，趕忙垂眼。
其他倒是沒什麼。
主要這會魅靈正在湖心島上。
他還沒來得及跟鬼伢關照一下，這位直接就蹦下去了。
令李敬意外的是。
湖心島上鬼伢落地，遇上魅靈竟只是平靜地頷首示意了下，徑直走進了通往陳塘關的通道。
這一下不只搞得李敬有些詫異，魅靈本人也是有點懵。
剛剛這人咋回事？
打哪來的？
下意識回首看了看，鬼伢早已進去通道沒了蹤影，魅靈皺眉擡眼，輕靈的話音直接在李敬耳邊響起。
“剛剛這人有點東西，明明受到了我的影響居然可以面不改色。”
“……”
李敬。
在他看來，鬼伢完全沒有受到魅靈的影響。
但魅靈既然那麼說了，鬼伢肯定是中招了的，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這都能穩得住？
牛X啊……
搖搖頭，李敬心念一動橫移到小乾坤界浩瀚無垠的宇宙中，以核心星球爲中心擴展了自身領域，瞬間將X津神域整體覆蓋。
X津神域整體遭到覆蓋，所有細節頓時被他一覽無餘。
隨即李敬發現X津神域比想象中要頑強得多……
目前X津神域四處都還有針對兩族聯軍的抵抗，還有搞自殺式襲擊的。
雖然作用有限，但確實對至高神族與希X神族分散出去的聯軍造成了一定阻礙。
這倒不是兩族聯軍實力如何不濟的關係。
而是爲了在戰火中爭奪好處，戰力與人員過於分散，無法有效擊破聯合了起來的X津神族。
洞悉到這些，李敬擡手揉了揉眉心。
神族當真是個微妙的族羣。
你說他們不團結吧，遇到外敵是仍還能團結起來。
你說他們團結吧，爲了利益自家人都能反目成仇……
生而爲神的他們與彼此充斥着爾虞我詐的人類有何區別？
輕出一口氣，李敬揮手撕裂天空打開一道空間裂隙，而後牽動心念將兩族聯軍所屬全部集中起來，直接送進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