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兇手是林冰

風平浪靜過了一週,沒有另外的兇殺案出現。這讓王峰和小張懷疑他們的目標嫌疑人是否正確。醫院因爲沒有再出現兇殺案而恢復往日的忙碌中有序的場景,大家不再議論,逃避探討關於兇殺案的話題。

“唉,你說一個人離開怎麼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呢,我覺得特別奇怪。”小張託着下巴,疑惑的說。

“嗯,我也覺得奇怪。離開醫院後的林冰的行蹤成了謎,家也沒回過,父母報過警,但是尋人未果,他彷彿人間蒸發了。我也覺得不尋常。”

這時,專案組抓捕了一名犯人,向審訊室走去。

“專案組也忙了很久了吧,也沒有什麼突破,這又抓的是什麼角色。”小張好奇的湊到王峰身邊說。

“又不關你的事,好奇那麼多幹什麼?”王峰轉身坐回座位上,整理着資料。

大約午飯時間專案組開了一個集體會議,小張和王峰路過會議室,小張向裡面望了望,而王峰繼續向食堂走,沒有被其他事打擾。

午飯過後,隊長叫王峰和小張到他辦公室。

“隊長,叫我們來是要聊我們的案子嗎?”小張好奇的問。

“你說對了。”隊長還在整理桌面上的資料。

“隊長,我們是沒有新的進展,但是再給我些時間,我們再梳理下手上的材料。”王峰着急的說。

“別急,我不是要責怪你們。你們先坐,聽我慢慢說。”這時隊長才弄好桌上的文件,擡頭看着王峰和小張。

“專案組今天抓了一個重要的人,提供了一些線索。其中,他提到的人,跟你們現在關注的嫌疑人有些關係。”說着,隊長將審訊記錄文件遞給王峰看。

王峰看完,驚訝的看着隊長。小張好奇地拿走了王峰手中的文件。

“口供中提到,三年前龍哥犯罪團伙進入了新成員,此人聰明,是醫科大畢業。前幾年龍哥販賣人口、倒賣器官,似乎都跟口供中的林爺有關。根據口供中的線索我們梳理了最近幾年的案件,好多案子都串在一起了。”,“我找你們呢,也是覺得你們現在手裡的犯罪嫌疑人跟口供中的林爺有些關係。中午專案組開了個會,有些人提出多起案件合併辦理的想法。王峰,如果我現在叫你來專案組,你願意來嗎?”

小張激動的拍了拍王峰,彷彿像是自己進專案組一樣開心。但王峰卻面無表情,沒有高興的意思。他往前坐了一下,屁股只佔了凳子的一半。

“隊長,就算林爺就是我們現在案件的嫌疑人,我覺得他也是因爲自己的私事。龍哥是個什麼人我們很清楚,沒有利益的事,他是不肯做的。所以,我認爲我手上的案子與龍哥團伙無關,不應該跟專案組的案子合併辦理。隊長,如果你之前叫我去專案組我會很高興,但是現在我希望把我手上的案子儘快完結。也許,在這起案件調查的過程中可以找到龍哥團伙的線索,那時我會跟專案組分享。”

小張聽到王峰這麼說有些驚訝,他一直看着王峰,眼睛睜的略大。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可以跟你說明,現在陳舊的案件有了新方向,並且有案件合併偵破的意圖,所以警隊大部分資源都有傾斜專案組。你堅持將案件獨立偵破有你的道理,我支持,人手方面我只能儘量保證之前調給你的我不會動。還有,如果案件未來跟龍哥團伙有聯繫的話,我會強制將案件合併。龍哥我們跟了多年,其團伙做了很多性質惡劣的案件,他將是我們警隊的頭號任務,至於林爺,如果龍哥落馬,相信他也會被我抓到。”

王峰突然站了我起來,“隊長,我不管你們對案件重要性是怎麼定的,只要是案件我們就有責任去偵破,有困難我們也會盡量克服。隊長,我先去忙了。”

小張從來沒看到王峰這麼嚴肅,那神情那語氣跟第一天成爲警察進行宣誓時一樣。小張跟隊長示意了一下,跟着王峰出去了。

“唉,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現在沒心情想怎麼打算,我們必須儘可能獲得關於林冰的信息,不然我們會很被動。”王峰說的很急,也很急的衝去警隊,開着車出去了。

小張明白現在唯一能給提供林冰信息的只有文大夫了。

王峰也確實開去嘉慧所在的醫院,但是到了醫院他卻遲疑了。在沒有提到林冰時文大夫還比較正常,起碼比其他人看起來堅強,但是跟着文大夫回家的一路,文大夫都是發呆的,那就說明林冰在文大夫心裡還是有一定影響的,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是不適合從文大夫那裡深挖關於林冰的信息。

王峰第一次猶豫了,以前的他一定會一究到底,而且王峰是個急性子,他會抓住信息的源頭不放,直到得到了所有的消息爲止。而這次是文大夫,王峰用從來不會慢下來,不會柔軟下來的人,第一這麼做。

王峰翻了翻資料,知道今天剛好文大夫是早班,他看了看時間,他決定等到嘉慧下班。他在車裡思緒萬千,反覆斟酌自己如何開口詢問嘉慧關於林冰的事。時間就在王峰的思考中逝去,嘉慧出現在醫院大門口。王峰迅速下車,幾個箭步走到了嘉慧面前。

“文······文大夫,下班了。要不我送你回家。”,王峰還是沒準備好,說話有些不堅定。

“不用麻煩王警官了,我自己回家就好。”,嘉慧拒絕了王峰,想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文大夫,其實我是有事纔來找你的。”

嘉慧轉頭看着王峰,她知道王峰想從她這裡瞭解林冰的信息,但是自己遲遲沒勇氣主動找王峰說起,這事是避無可避了。

嘉慧走回來到王峰旁邊,“那也不用送我回家了,在我們醫院後面走走吧。”

王峰點了點頭,跟着嘉慧走着,也不出聲。

終於,嘉慧自己主動說話了:“真的感謝你給我這麼大的空間,讓我冷靜了很久,但是你們警方始終是要做事的,如果我的信息能幫到你的話。”

嘉慧停頓了下,轉身對着王峰,王峰也看着嘉慧,依舊不說話。

“我們去那裡坐下來講。”

王峰點了點頭,跟着嘉慧坐在湖邊的石椅上。

嘉慧將自己跟林冰的事情都告訴了王峰,王峰聽完依舊不說話。

嘉慧望着遠處平靜的湖水發呆,一件放在她心裡很久的事情,沒想到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面對一名警察說了出來,不過嘉慧心裡還有小小的釋放。

王峰看着嘉慧,“文大夫,我想還是送你回家吧。”

嘉慧沒有回答,她起身向返回的路走去,王峰跟着嘉慧的後面慢慢走着。

到了停車場,嘉慧停下了腳步,“王警官,還是你開車送我吧。”

“好。”王峰一個步子走到了嘉慧前面,帶着嘉慧望自己的車走去。

車上依舊安靜,嘉慧看着車外的風景發呆,而王峰在專心開車。

到了嘉慧家小區門口,王峰將車子停到了路邊。

“謝謝”嘉慧輕聲說,準備開門下車。

“等等”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這個人不會講話。”

聽到王峰講這麼幾句,嘉慧開門的手停住了,心頭一緊。

“不論林冰在你的記憶裡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的林冰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了。你最近還是小心點。”

“再見。”王峰突然話鋒一轉,這句再見還挺突然的。

也讓嘉慧來不急反應,她對着王峰禮貌的微笑了下,下了車,走進小區。

王峰在車裡看着嘉慧,知道嘉慧的身影從眼前消失。

嘉慧一路腳步沉重,機械的走着,不知道自己怎麼進的門,怎麼進的自己房間。

文父觀察着嘉慧的行爲,看出女兒的不尋常,但沒有第一時間打擾女兒,他想找個機會跟女兒瞭解下情況。

此時,嘉琦按照龍輝所說的,不想過多,不過於看重改善結果,專注於訓練,讓她開朗了許多。強子雖然失去了參加比賽的資格,但是他忙完學校安排的懲罰後總是第一時間去做嘉琦的陪練。

“好久沒跟你練習,感覺你進步了。”

“是嗎,不是我進步了,而是你退步了吧!”嘉琦懟着強子的話,這是她對強子一向的態度。

“是是是,我一向都打不過你。”

“怎麼說話呢,又犯毛病了吧。什麼叫打不過,我們又不是在打架,能不能有點跆拳道運動員的樣子。”

“哎~大小姐不行了,我們去吃飯吧。”

說完強子迅速坐在了場地上。

嘉琦看着強子笑了笑。

“走吧!少爺!”

兩人離開訓練館,走進了飯堂。

剛好碰到了吃完飯,放餐具的龍輝。兩人打了招呼。

“最近看你訓練很順,問題解決了?”龍輝問。

嘉琦笑着回答:“嗯,解決了。”

強子不願意看嘉琦和龍輝兩人有說有笑,先去打飯了。打飯時,還時不時看向嘉琦和龍輝的方向。

“解決了就好”,空氣中瀰漫着尷尬。

“那我先去吃飯了。”、“那我先走了。”嘉琦和龍輝同時說話,說完兩人都笑了,之後兩人分別轉身向相反方向走去。

強子在遠處看的清楚,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很和諧很默契。

嘉琦看到了強子,就走了過去,桌上放着強子給她打的晚餐。嘉琦很自然的坐在強子旁,很自然的吃着面前的晚飯。

“你跟龍輝也挺合的來嘛?”,強子怪里怪氣的問。

嘉琦撇了強子一眼,“你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問的問題也挺怪的。”

“你覺得呢!”,強子大口吃着自己的晚飯。

嘉琦沒想再說什麼,只是看了強子一眼,搖了搖頭,專心的吃起自己的晚飯來。

晚飯過後是一堂看比賽視頻的課程,教練帶領大家一起分析動作和戰術。

而嘉慧很安靜的吃完自己那碗飯,晚飯間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文父時不時觀察着嘉慧,因爲心裡想着要跟女兒聊聊,文父也不說話。文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這樣一個安靜的晚餐,她都覺得有些異常。

晚飯後嘉慧回到自己的房間,緊閉房門。文父和文母一起刷碗。

“老頭子,我怎麼看着你和女兒都有心事的樣子?”

“你纔看出來女兒有事嗎?你這個媽是怎麼當的,自己女兒有事都看不出來。”

“哎,沒說幾句又數落我。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好好,我們別吵了,別女兒的事都沒搞清楚,我們再吵一架,讓女兒更心煩。”

“那你知道女兒發生什麼事嗎?”

“我哪裡知道喲,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嗨,我還以爲女兒跟你關係很好呢。”

“那你跟嘉琦關係好,你知道她想什麼嗎?突然就轉專業了,你不也後面才知道的嗎?”文父氣不過,懟了文母一句。

文母急了,摔了手上的洗碗海綿到水池中,氣憤的走進房間裡。

“又來這一套,生氣就把家務丟給我,哎!”文父對着水池碎碎念。

文母坐在牀上望向窗外,她平靜了心情,突然站起來,整理了衣角,走到嘉慧房門前,敲了門。

嘉慧來開門,看到了母親,沒有說話,只是將門大敞,轉身走向自己的書桌前坐下來。

文母進來,隨手關上了門。文父好奇的放下手裡的碗,貼近房門,注意着房內的聲音。

文母坐在了牀上,並不急着說話,只是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兒。

“媽你有事嗎?”嘉慧打破了安靜。

“看着女兒這麼大了,媽也覺得老了。你從小到大都很乖巧,喜歡你爸的那些東西。你妹很淘氣很活潑,所以我總是把精力放在你妹妹身上多些。而你有你爸爸教育,有你爸爸照看。我就想啊,想把我未完成的事讓你妹妹替我完成。我在你妹妹身上投入了很大的精力,突然你妹妹有一天改了自己的專業。”

嘉慧聽着媽媽的話,轉過身來看着母親,跟平時她看到的狀態都不同。

“我才發現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媽媽老了,管不住你妹妹了。從你妹妹那,媽媽看到了現在的年輕人獨立、有想法。你妹妹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眼看你也大了,到了要成家的年紀,哪個家長不急啊。但是媽媽從小很少管你,我就更怕管不了你了。然後你的經歷,男友突然失蹤,男方家人還來鬧過,被你媽給推出家門,嚇退了。”

聽到這個嘉慧驚訝了,她從來不知道林冰的家人還來找過自己的父母,被自己的母親解決了。

“女兒們都大了,媽媽已經不盼望女兒能跟我聊心裡話了,所以就把心思放在武館上了。但是媽媽又覺得做錯了,連你有心事我都沒發現。你可能怪我偏心你妹妹,但是兩個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能不關心呢。”說到着,文母流淚了。

嘉慧看到母親流淚,馬上去抱住母親。

“媽,我讓你們擔心了。”嘉慧也控制不住淚水,兩人抱着哭泣。

文父在門外聽到母女兩人的哭聲,他也就放下了,哭是一種很好的釋放。文父繼續做着家務,做完自己默默去書房練字。

文母擦掉淚水,輕輕推開女兒,一手抓住女兒的手臂,另一個手拿了紙巾遞給了女兒,“來,哭出來就好了,現在要跟媽說說最近的事情嗎?”

嘉慧擦拭着自己的眼淚,稍稍撫平了情緒。

“可能還是林冰的事,最近醫院兩位老師被殺,警方懷疑林冰。”

“這個畜生,一直影響着我們女兒,現在又來了。等我有機會遇到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媽,別衝動。我今天遇到王警官,他送我回來,臨走前說了一句:林冰不是我記憶中的人。我現在還在想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王警官送你回來?”

“媽你別多想,他就是保護我,他同時還關注我們院其他醫生呢。”

“媽沒多想,如果我的女兒從過去走出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但是媽不想讓你跟警察有來往,一般不會有好事。要不你想你們醫院申請休假吧,你也好久沒休假了。願意出去玩,你就約個朋友出去轉轉,不想玩呢,來媽的武館也行,運動能讓人開心。”,”現在的那幫孩子比你妹妹還有想法,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沒有對比,看不出你妹妹還是個乖孩子呢。”

嘉慧噗嗤的笑了。

“好,讓我好好想想。”

“嗯,我女兒冰雪聰明,一定能想明白的。也不早了,洗洗睡吧。”

嘉慧連連點頭。母女相視一笑,很久沒有這樣溫馨的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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