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浪濤之下，一羣長着魚鱗的藍色變種人隨着洋流呼嘯而過，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道涌動在海面之下藍色泥石流。
它們用尖嚎恫嚇着試圖靠近的異種，用魚叉開闢前進的道路，沿着海岸線一路向西，接着再一路向南。
在先祖意志的指引下，它們已經漂流了整整一個星期，中途只休整過幾次，餓的時候便抓些海魚、貝類或者海藻充飢，所過之處猶如蝗蟲過境，一片渾濁狼藉。
然而即便餓的飢腸轆轆，它們的士氣仍然沒有絲毫的減少，燃燒在瞳孔中的戰鬥裕望反而愈發的高漲。
暫時的飢餓只是爲了即將開始的宴會騰出肚子，他們很快就能在先祖的恩賜下飽餐一頓，並縱情地享受獵物的悲鳴和哀嚎。
眼看着即將抵達目的地，領頭的那隻變種人忽然身子向上一挺，反踩着水流止住了向前遊動的勢頭。
“咔——！”
跟在他身後的藍皮變種人紛紛散開，上千之衆立在亂石嶙峋的海牀上，猶如一片鬼影綽綽的海藻林。
“船！”
它張嘴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仰頭注視着前方，接着又拿不定主意地看了一眼右側海岸線的方向。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原本還準備拉他們一把的殺匕頓時怒了，也懶得管什麼誤會不誤會了。
見方長老哥神色嚴肅的表情，殺人之匕頓時來了精神，臉上的百無聊賴一掃而空。
所幸也不需要他說話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沸騰在血脈中對殺戮的渴望，它扯開嗓門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嘯。
衝到岸上的四五十號人一邊開火，一邊迅速地朝着兩側散開。
只要自己能重整逃到岸上的兵力，哪怕只有一兩支百人隊，也定能不辱使命將那薯條港拿下！
掛斷通訊之後，方長重新切到VM地圖，很快便看見了海豚號那邊同步過來的座標。
雖然也就一點。
他們或就地臥倒刨出散兵坑，或滾到了礁石後面尋找掩體，也不顧自己一身的狼狽，便擺出進攻的架勢朝着林子裡的一衆玩家們打起了火力壓制。
“都特麼小點聲！笑得和特麼個憨八龜似的，怕別人不知道這兒有人？”
就在方長心裡泛起嘀咕的時候，通訊頻道中忽然傳來了嗷嗷芝麻糊的聲音。
“……特麼的，被這幫藍地鼠擺了一道！”胚了口帶血的唾沫在沙灘上，辛格咬牙切齒地罵道。
“頭兒！敵人是誰？”
然而不幸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徒勞，一點作用都沒有……
聯盟！？
聽到這個詞兒，迪讓千夫長的臉色猛的一變，大吼一聲的同時打開了步槍的保險。
看着那緩緩傾覆的貨船，一衆藍皮變種人發出了興奮的尖叫，用武器敲擊着龜殼做的盾牌或者身旁的礁石，就像一羣敲擊着刀叉等待開飯吃席的野人。
一串綿密的氣泡飄向上方，那藍皮膚的變種人捂着耳朵蹬了下雙腿，從那顆蓄勢待發的魚雷的旁邊跑遠。
“船艙裡有救生艇！”
就在辛格話音落下之後不到兩秒，遠處的森林傳來啪的一聲槍響。
方長：“收到，你們繼續保持靜默，非必要暫時不要聯繫我們。”
那人正是辛格，阿奇姆艦長手下的侍衛，同時也是第一時間響應那個千夫長的命令棄船跳海的人。
陳建宏：“在我們的東邊，在你們的……呃，應該是西邊五公里左右，我把座標發給你。”
萬一讓那幫傢伙聽見這兒有人，不從這片海灘上來咋整？
陳建宏：“瞭解。”
“爆炸？我們這邊什麼也沒看見，倒是有人聽見了槍聲，你那邊能判斷爆炸的大致方位嗎？”
知道自己那點力氣不夠看，他沒有立刻將這些求生工具拖出去，而是靈機一動跑回甲板，朝着那些因爲不會游泳還沒下水的傢伙大喊了一嗓子。
看着從頭頂劃過的一艘艘小艇甚至是澡盆，落水的士兵紛紛絕望的伸出手試圖抓住些什麼。
而一些心狠手辣的傢伙則全然不顧同胞的情誼，眼看着衝向岸邊的速度被拖累，什麼槍托、刺刀甚至靴底都一齊地招呼了上去，只爲擺脫這些累贅快一點兒上岸，好讓自己活下來。
海面上一片混亂，時不時傳來一命嗚呼的哀嚎和奮力抵抗的廝打。
往常他們弄沉一艘船，最多也就二三十個獵物。
一聽說來活兒了，前一秒還無精打采的衆人頓時興奮了起來，抄起傢伙便跟在了這三十多級大佬的身後，一邊朝着陣地的外面走着，一邊嘰嘰喳喳地追問了起來。
然而望着那一片寧靜祥和的波濤，握着望遠鏡的方長卻是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廢土OL》的遊戲氛圍一直還行，大多數老玩家對萌新的態度都是比較寬容的，畢竟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羣不講武德的玩意兒！
燃燒兵團和叢林兵團的駐地就在營地西北側的高地上，周圍視野開闊一覽無餘，配合敏捷系、感知系玩家的索敵和報點，幾挺機槍和迫擊炮就能把那幫畜生架死在海灘上，倒是就大大方方地從正南面的碼頭上來還有點兒希望。
“咋半天都還沒個影子。”
那兩顆閃爍的問號就在距離薯條港西邊五公里附近，而且幾乎貼在了海峽北岸的岸邊，以至於方長不盡愣了下。
被那“啪”的一聲槍響嚇了一跳，殺人之匕見子彈飛到了自己這邊，還以爲是那幫傢伙走火了，連忙喊了聲。
然而令他詫異的是，那些凶神惡煞的傢伙卻並沒有這麼做。
“弄沉他們！”
這運氣也忒特麼逆天了！
到底還是良心佔了上風，殺匕忍住沒笑出聲，朝着不遠處的海灘上喊了一聲。
就如同衝進羊羣的惡狼！
若是不湊近了仔細看，估計都看不見那一顆顆藏在沙袋和土坑後面的頭盔，以及那一根根藏在僞裝網下面的槍管。
吩咐芝麻糊在附近待命，方長立刻按下了接聽的按鈕，陳艇長的聲音也很快傳來。
“殺！！！”
很快不只是它一人，上千只渾濁的瞳孔都印上了那嗜血的光芒以及對殺戮的渴望。
“聽說是藍皮的！”
這幫傢伙八成是從海峽路過，結果好巧不巧撞上了來找他們麻煩的變種人。
難道真的要等到午後去嗎？
還是說，所謂的襲擊只是他想多了？
“兄弟們來活了！跟着你們爸爸往西邊走，帶你們見見世面去！”
“好多！！！”
應了一聲的他二話不說，急匆匆地跑向了剛剛解散的隊員們，將這三十人出頭的隊伍又重新組織了起來。
“帶我去聯盟的營地！立刻！”
“前面的老鄉！快從岸邊離開，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蹲在旁邊的另一名玩家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快把它們拖出來！”
方長微微皺起了眉頭。
“大，大人……”
看着那個探頭探腦的憨批，那小隊長正想訓他兩句，通訊頻道中便傳來了嚴肅的聲音。
一衆變種人就如看見了天堂，一雙雙渾濁的瞳孔頓時冒出了綠光。
“掉的素材值錢不？”
“……該不會是不來了吧。”
也正如它們所期待的那樣，隨着那艘貨船緩緩傾斜，越來越多的船員如同下餃子似的縱身跳進了海里。
而那個笑點低的傢伙更是直接，腦袋往沙袋上一磕，乾脆下線去笑了。
已經入夜兩個小時了。
辛格神色猙獰的盯着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誰！”
沿着雨林的邊緣奔波了一路，一行人總算趕到了座標附近，一眼便瞅見了海灘上那羣狼狽着爬上岸的傢伙。
“牲口！”
上千只藍皮變種人如同脫繮的海馬，再次以更快的速度涌向了前方。
站在他旁邊的親衛反應比他更快，擡起手中的步槍便朝着那黑漆麻秋的樹林打了一發，接着便掩護身旁長官去了一旁的掩體。
聽到他的呼喚，衆人慌忙一擁而上將那幾根救命的稻草搶出來，而他則趁機混上了一艘，可算在這艘貨船完全沉沒之前逃了出去。
而對於那些大快朵頤的變種人們來說也是一樣。
而現在，僅僅一艘貨船就掉下百來只獵物，並且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陣地上重新恢復了安靜，和近在咫尺的潮起潮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準備戰鬥！”
讚美先祖！！
來不及感激先祖的饋贈，爲首的那隻藍皮變種人吐出嘴裡的氣泡，發出一聲興奮的怪叫，接着便挺着魚叉衝了上去。
“隊長，你喊我？”
聽見有螃蟹吃，原本還打着哈欠的那人頓時來了精神，嚥了口唾沫說道。
小隊長尷尬地回了一聲。
薯條港的老玩家並不算多，多是些等級在10到20級之間的玩家，還有一些乾脆是剛過10級來這兒碰碰運氣的準新人，偶爾表現的呆了些倒也正常。
說着的同時，方長食指點着屏幕，已經完成了任務路徑的編輯。
“收到！”
聽着水中士兵的哀嚎，擠在船舷邊上還沒來得及跳水的士兵紛紛臉色蒼白，眼中寫滿了恐懼和不知所措的絕望。
好傢伙。
然而那夥人根本不聽他說啥。
也就在那聲槍響響起的同一時間，如雨點般的槍聲響徹了海灘和森林，激烈的交火一觸即發！
辛格立刻鬆開手，將剛剛坐起半個身子的莫加維扔回了地上，手中步槍上膛，朝着那些從沙灘上掙扎着爬起的士兵們大吼了一聲。
不過無所謂了。
它們時而將這些落水的士兵從水中拉起，不等他們呼吸便又將他們按進了水裡，直到將獵物折磨的精疲力盡，奄奄一息，不再掙扎，最後才割開他們的喉嚨，享用他們的血肉。
不過當他看到那顆閃爍在營地西側的綠點時，卻是微微一愣。
也就在他愣神的短短一秒，VM屏幕中忽然又彈出了一條通訊請求，這次是海豚號的艇長陳建宏發來的。
莫加維的臉上不禁寫上一絲詫異。
那是開膛者步槍的聲音！
這遊戲時間都已經晚上8點了，現實中都該起牀吃早飯了。
還往西？
這得偏到哪兒去了？
趁着那些變種人還在海里大快朵頤、沒空搭理他們的工夫，他們二話不說將皮划艇扔進了海里，拼盡全力地朝着岸邊劃去。
它們似人非人，似魚非魚，手中揮舞着魚叉，棍棒，甚至還有漁網，發出尖銳而淒厲的叫聲和笑聲，飛速地收割着一條又一條落入水中的生命。
那聲沙啞的尖嘯就如同吹響進攻的號角，迴應它的是一聲聲猶如碾碎貝殼似的歡呼尖叫。
慘叫和哀嚎隨着海面的浪頭此起彼伏，宛如人間地獄。
上面甚至還附帶了估算的爆炸當量。
爆炸的衝擊波令整艘貨船前進的勢頭都爲之一頓，隨着那一片乳白色的氣泡散去，一塊向內凹陷的破口出現在了船艏的一側，甚至還有幾個倒黴的人類掉進了水裡。
守在陣地上的起初有五十號人，中途換了幾次班，到了晚上還剩下三十來個。
看見遠處那羣渾身溼透的傢伙，殺人之匕問都不用問，心中已經把事情的經過猜了個大概。
“別那麼多廢話，我們陣地正西方向五公里發生兩起爆炸，不管來的是什麼，我們會讓那幫蠢貨後悔來我們這兒找茬！”
不過沒關係，馬上就能見到了。
“往西大概五公里左右的水域發生了爆炸，我已經把大致座標更新在了你的地圖上，你沿着海岸線一直往西走就是了。”
他們或朝着落水的人大喊大叫，試圖將他們拉上正在沉沒的貨船，又或者舉起步槍朝着翻涌的浪花開火，向水裡投擲手雷。
尤其是當他聽到那傢伙上岸之後的第一句話，更是差點兒驚掉了下巴。
而那龐大的數量，也徹底出乎了在場所有變種人的意料。
顯然，對於初次踏出婆羅行省之外的帝國士兵們而言，這些藍皮膚的怪物們還是過於“版本超前”了些。
……
目睹了這人間煉獄的一幕，莫加維看得膽戰心驚，在小艇上蜷縮着身子，生怕這些人把自己扔下去，換那些落水的同胞們上來。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又是啪的一聲槍響，這次子彈更是循着他的聲音飛來，直接命中了他旁邊的樹幹。
“臥槽，我們是人類，幹你們的是變種人不是我，你們看清楚把保險關一下——”
然而這僅有的十幾艘“小船”大都已經塞得滿滿當當，根本裝不下這落水的近千號人。
莫加維張大着嘴巴，看了一眼海灘上那些像死狗一樣趴着的士兵們，又看了一眼這個揪着自己衣領的傢伙，正想問他一句“你特麼瘋了嗎”，卻又因爲嘴巴張的太大而脫臼，以至於說不出話。
沒想到他竟然還活着！
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海面上飄着到處都是屍體，拍在船弦上的每一片浪花都沾着觸目驚心的猩紅。
只見一名渾身溼透的男人正拄着一杆開膛者步槍，肩膀帶着觸目驚心的傷痕，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岸上。
在它的帶領下，潛伏在海底的變種人紛紛用力蹬出雙腿，抄着手上的傢伙便殺向了那羣掉進水裡的落湯雞。
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就有足足近百人喪命！其餘僥倖活下來的人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能沒命的往岸邊狗刨。
莫加維戰戰兢兢地睜開了眼，還沒完全清醒便看見了那張猶如惡鬼一般扭曲的臉。
“報告，暫時沒有情況！”
還沒跳船的西嵐帝國士兵倒是看清楚了水裡遊着的都是些什麼，一張張臉上紛紛印上了驚恐。
那他還怎麼撈人頭！
頭盔上捱了一把的那玩家訕訕一笑，衆人也覺得不好意思，紛紛收斂了些，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各自盯梢的位置上。
巧了，他也沒見過。
就在莫加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那個叫迪讓的千夫長和他麾下的幾名親衛，正拖着一隻皮划艇小跑着衝出船艙。
“是。”
見那腦子不正常的傢伙向自己這邊走來，莫加維趕緊閉上眼睛裝死，卻沒等兩秒，便被揪着衣領從地上拽了起來。
這回殺匕算是看明白了，這幫傢伙根本不是什麼走火，而是存心來找他們茬的。
見這幫新人的紀律越來越散漫，一直盯着海灘的小隊長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拍了那憋着笑的憨憨的後腦勺一把。
不等那傢伙開口，方長立刻看向他說道。
聽到上級的問詢，小隊長神色一肅，狠狠瞪了那團縮回去的草垛一眼，趕忙壓低了聲音彙報道。
這回不只是那個笑點低的傢伙，一衆新人都埋着腦袋抖起了肩膀。
一些心慈手軟的人看到熟悉的面孔，到底還是不忍心對同胞痛下殺手，默許他們將手扒在船舷邊上，只要他們不上船便不會阻攔。
似乎是聞到了什麼味兒，它的眼中漸漸放出了嗜血的光芒。
更令人驚恐的是，那些怪物似乎並不滿足於簡單地處決對手。
正巧這時候，剛剛和輪班友軍交接了防區的殺人之匕正朝着這邊走來。
“媽的，那幫變種人是不是遊南極去了。”
這時候，他聽見一旁傳來熟悉的聲音，立刻側目看了過去。
海面被鮮血染紅，一片觸目驚心的猙獰。
既然那些藍鬼們的力量都被牽制在海上，想必岸上的防禦一定空虛，而陸地恰好又是西嵐帝國的主場。
依稀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那玩家懵逼地朝着這邊望了一眼。
沒想到那幫藍地鼠只是表面看着憨厚，背地裡陰險狡詐的很，早就看穿了帝國的計劃！
不過也好……
這些自帶佐料的人類風味同樣獨特了些，和它們吃掉的那些完全不同。
“是聯盟！”
伴隨着一聲“咕咚”的悶響，一道粗長的白色氣泡柱斜衝向海面，頂着那顆碩大的魚雷直挺挺的撞向了最前面的那艘貨船。
“人！”
看見了活命的希望，莫加維連忙也衝進了船艙，果然發現船艙的角落還躺着幾艘備用的橡皮艇和木質的小艇。
“咔咔——！”
祭司預言的人類村莊在他們的西北方向，然而正西方向數公里外，卻又有兩艘貨船正朝着它們的方向筆直駛來。
“西邊？哪兒？”
或許是因爲這些天站在他旁邊的都是大人物的緣故，這些地位不高的狼族人也“愛屋及烏”，本能地將他這個被綁來的外鄉人也當成了什麼大人。
這幫變種人是打算和自己玩戰術？
“起來！老子知道你沒死！”
殺人之匕：“……收到，繼續保持警戒，再過幾分鐘我們就要換班了，兄弟們再堅持一下。”
它挺起胸膛，用力吸了一口冰涼的海水，兩腮滾出一串綿密的氣泡。
這幫傢伙一個二個都帶着槍，背後卷着彈藥袋，腰上還清一色地挎着工兵鏟，說他們是路過的羣衆未免也太牽強。
殺人之匕愣了一下，把滿肚子關於那些變種人到底還要不要來的疑問給憋了回去，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問道。
一臉狼狽地爬到岸上，聽到林子裡傳來的喊聲，迪讓瞬間警覺，目光射向近在咫尺的叢林，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這時一旁的散兵坑裡，卻探出一隻頂着草垛的腦袋。
“那不挺好的，正好加個餐。”
這種民用貨船沒有安裝專業的水下聲吶，船上的人壓根兒沒有感知到來自水下的襲擊，就這麼在毫不知情中結結實實地捱了一發。
不過往西邊繞沒什麼用啊……
越來越多落水的士兵游到了岸上，或者乘坐逃生的小艇登陸，一個二個就和搶灘登陸似的，也不管追着他們屁股咬的是誰，連褲子上的泥巴都不拍一下，對着岸上就是一陣哐哐亂打。
“殺！！”
“噗——”
揹着魚雷的變種人率先脫離了隊伍，將那顆水桶粗的炮仗重重的插在了海牀的底部，隨後拔出了引線。
“是變種人不？”
聽到那聲彙報，方長心中一陣激動，二話不說立刻打開了VM地圖。
那五花八門的槍聲有開膛者步槍發出的，也有軍團制式“刀片”突擊步槍和pu-9衝鋒。
瞧這幫新人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殺人之匕呵呵一笑。
“……這裡是偵查組，我們這裡聽到了槍聲，是從我們西南方向的海面上傳來的。”
那些藍色的皮膚像極了避難所居民的外套。
對於已經餓了一個星期的它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它們此刻只想縱情地享受這死亡與殺戮的宴會！
用盡全身的力氣爬出了小艇，他連滾帶爬地向前跑出了十幾米，一個翻滾仰面躺在了泥濘不堪的沙灘上，大口喘息的新鮮的空氣，沾滿泥巴的臉上滿是驚魂未定。
薯條港西北側的灘頭陣地上，正是一片漆黑的寂靜。
“4號陣地，你們那邊什麼情況？”
那些浮在海面上嗆着水的帝國士兵還沒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麼，就被一根根魚叉和一根根弩槍貫穿了胸膛。
“殺匕，你帶人去西邊看看。”
小隊長：“……”
“鬼知道，上來的是不是變種人都沒個準呢，搞不好就上來幾隻螃蟹。”
趴在一挺固定式“旋風”榴彈發射器的旁邊，一名穿着外骨骼的玩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們的傳感器偵測到你們附近海域發生了連續兩次爆炸，我不確定你們是否注意到，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殺人之匕又喊了一聲：“我們是聯盟的！”
彷彿得到了號令似的，海灘上噼噼啪啪的響起了槍聲。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玩家差點沒憋住笑，肩膀一個勁兒的抖。
“準備戰鬥！”
總之多虧了這些人的無視，他纔有驚無險地離開了那片充滿鮮血與死亡的水域，跟着小艇一起擱淺在了岸邊上。
“槍聲？”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眼瞅着上岸的人越來越多，得有個一兩百號人了，殺人之匕當即朝着身後那三十多號弟兄吼了一嗓子。
“媽的！”
“這幫2B非但不領情，還敢向我們開火！”
“給我狠狠地揍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