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威蘭特人迎來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前不久,婆羅行省東海岸的金加侖港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兒是金加侖港銀行總行發佈消息,對西嵐幣的交易發佈風險警示,對相關金融工具以及貨幣兌換渠道予以限制,嚴防系統性金融風險發生。
簡單的來說就是炒外匯的不能加槓桿了,持有西嵐幣的私人儲戶都會被客戶經理勸,能出掉的儘早出掉。
與此同時,貿易管理部門也下發了通知,暫停一切以西嵐幣結算的出口業務,至於進口業務則不受影響。
這件事兒在金加侖港的上流社會掀起了巨大的轟動,尤其是對於那些持有不少西嵐幣的人。
至於絕大多數的工薪階層,則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畢竟加侖錨定的是銀幣,又不是西嵐幣,那玩意兒的漲跌在短時間內是影響不到當地人的生活的。
相比之下,他們更感興趣的是第二件事兒——
即,《倖存者日報》金加侖港對西嵐皇帝巫駝的專訪。
相比起上一個嚴肅的話題,這第二件事則是從頭到尾都充滿了滑稽的色彩。
雙方在皇家商船上見的面,巫駝臨採訪之前還忽然變了卦,以西嵐律法爲由頭,要求《倖存者日報》的記者團隊跪着採訪。
後者當然不可能慣着他,並且靈機一動,從大劇院裡僱了個威蘭特人演員過來。
果不其然,那巫駝一瞧見那大鼻子,頓時喜笑顏開,如見了親爹一般,客氣地請對方坐下攀談。
採訪進行的很順利。
一邊是稿子當臺詞背的滾瓜爛熟,一邊則是天馬行空地臨場發揮,兩邊頻頻牛頭不對馬嘴,從頭到尾都充滿了喜劇的色彩。
採訪結束之後,《倖存者日報》金加侖港分社當天便刊印了一期特刊,對這場“世紀的對話”進行了報道。
不過,也許是因爲那段“跪下!”的小插曲得罪了報社的編輯組,執筆的小編相當不懷好意的在標題中用上了“末代皇帝”這個詞兒。
得虧巫駝只看加拉瓦公爵寄來的“特供報”,下面的人看到這大逆不道的標題更不敢拿給他瞧,否則指不定得把他氣出內傷,引發什麼外交糾紛。
而就在特刊發佈不久之後,滿足好奇心的人們也逐漸對這個皇帝失去了興趣。
那個騎在婆羅行省倖存者們頭上的傢伙,原來就是這麼個玩意兒。
客觀的講,他可能確實比普通人強上那麼一點,但並不多,甚至還不如金加侖港那些靠拆遷肥起來的暴發戶們。
談及軍事理論,他繪聲繪色的描述着鬥獸棋盤上的規則。談及國際戰略,他用動物園裡的猴兒與狗“化繁爲簡”,把採訪他的威蘭特人臨時工辯的啞口無言。
至於帝國的未來。
等到南海聯盟的戰列艦交付,一切都會好起來!
有些東西倒是不怕放在一起碰一碰,就怕見了光。
看過特刊的人都大失所望,反而心疼起那買報紙的4加侖來。
有這錢,往茶館裡一坐聽到的也比這精彩啊!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4加侖的特刊,人們總算是看清了巫駝的那張“臉”。
往後不管那些老保們再怎麼諱莫如深地講那西嵐的皇帝其實大智若愚,深不可測,背後有着不爲人知的神通和大格局,也再沒幾個正常人信那些狗屁不通的鬼話了。
此時此刻的巫駝對外面的輿論尚不知情,不過對那河邊終於再也沒有那麼多人看熱鬧卻很滿意。
河邊上的人少了,他也總算敢開窗子透透氣,甚至還把餐桌擺到甲板上,設宴款待那些金加侖港的貴族遺老們,籠絡人心。
整個金加侖港男爵以上的貴族都受到了他的邀請,然而反響卻是平平。
那些大貴族們要麼已經搬家,要麼混的還不錯哪怕爲了避嫌也不可能去見他。
譬如比哈里警長。
別說去不去了,他甚至恨不得把邀請函和頭銜一起塞進下水道里衝,好徹底抹去自己身上屬於帝國的烙印。
最終赴約的都是一些混的不如意的貴族。
他們大多都是被時代的車輪狠狠拋下的人,雖然肚子裡可能有點東西卻又不肯放下身段做事,或者眼高手低,最終要麼破產要麼欠下了一屁股債,生活過得一地雞毛。
也正是因此,當他們穿着衣櫃裡最貴的禮服站在皇家商船的甲板上,看到他們的皇帝陛下時,那個偉大而美好的“尼哈克時代”似乎又回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恨不得撲通在地上。
“陛下!您可想起我們了啊!”
“我們好想您啊陛下!”
“您快回來吧!”
“聯盟真不是個東西!嗚嗚嗚,您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
“我們好苦啊!”
“衆卿快快請起,是我讓你們受苦了。”一副悲憫的表情站在衆人面前,巫駝迎上前去做出雙手上託的動作,欲將衆人扶起來。
看着淚流滿面的貴族們,他臉上是一副不忍的表情,心中卻樂開了花。
雖然就算證明聯盟是一坨屎,也證明不了帝國這坨屎就是香,但架不住他就愛聽這個。
畢竟他們哭得越悽慘,痛得越深刻,便越證明了他纔是對的。
一番哭哭啼啼的寒暄,巫駝讓下人將他們請到了席上入座。
至於他自己,則是坐在了宴會的主位上,看向從凱旋大酒店僱來的主廚點頭示意,表示可以開始上菜了。
一列列餐車很快推到了甲板上,擱在上面的都是美味佳餚。
一衆貴族遺老們看的直咽口水,盯着上菜的侍者望眼欲穿,恨不得撲上去用手搶。
這頓飯吃的巫駝是心滿意足,彷彿把一路上受的委屈全都補了回來。
酒過三巡,衆公卿都喝的有些醉意,一些人甚至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嚕。
見吃的差不多了,巫駝忽然藉着醉意起身,舉杯道。
“聽諸君訴苦,我心中甚是心疼,都怪那阿賴揚禦敵無能,讓諸位委屈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
“這樣罷!等事態平息,諸君可願隨我回天都?我向諸位保證,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你們還是我最忠實的僕人!”
話音落下,甲板上鴉雀無聲,甚至連響着的呼嚕聲都停了。
先前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倒苦水咒罵着聯盟不是個東西的傢伙們,此刻忽然一個二個都埋着頭不做了聲,就像啞巴了似的。
見現場的氣氛漸漸轉冷,迪利普親王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尬笑着說道。
“大家吃菜,吃菜哈!平時吃不上飯,讓你們受委屈了,今天陛下請客,都別客氣,多吃點!”
聽到這聲音,那一個二個埋着頭的貴族們又像是治好了啞巴,紛紛誇讚了起來。
“陛下慷慨!”
“那聯盟真是小氣!扒了我的房子就給那點賠償,不似陛下胸懷寬廣!”
“哎……老臣真是無時無刻不思念尼哈克大公!不知他在南蠻海域是否安好!”
“……您快回來吧!我們想死您了陛下!”
現場的氣氛重新炒熱了。
那些落魄的貴族們又重新倒起了苦水,一把鼻涕一把淚。
至於去天都的事兒,卻沒一個人提。
他們似乎是喝醉了,卻又一個比一個清醒,一個二個都活成了人精。
巫駝神色不悅,一個人喝着悶酒,想要發作,卻不知從何發起。
都是好話,該罵誰呢?
受不了這虛僞的氣氛,看夠人情冷暖的他冷哼一聲,從席上起身拂袖離去……
那哭哭啼啼的聲音接連不斷,在觥籌交錯間卻又像極了歡聲笑語。
而那笑到癲狂的聲音簡直比哭還刺耳難聽……
終於注意到陛下走了,喝的爛醉的迪利普親王連忙擦了下嘴,舉杯敬了一圈。
“陛下不勝酒力,諸位喝的盡興哈,喝的盡興!”
一衆吃的滿嘴油光、肚皮滾圓的貴族們毫不在意,甚至都忘了他們懷念的人已經離席,紛紛打着飽嗝道。
“讚美陛下!”
“哈哈!”
“陛下英明!”
……
巫駝在永流河上大設宴席,丟了皇帝的帝國上下卻是亂成了一鍋粥。
倒不是因爲天王軍打破了天都的城門,而是誰也沒想到那巫駝竟然整出了一番“聲東擊西”的騷操作。
這可是一國之君!
哪有像這樣把臣子當猴耍的道理?
隨着採訪登報,《倖存者日報》的特刊發出,巫駝正在金加侖港的消息立刻傳開了。
忙着迎接陛下的北方三州最先傻了眼,尤其是當他們看到來的是太子的時候,按照皇帝禮儀接駕的人頓時被整不會了。
金加侖港邊上的虎州豹州軍閥更是大呼臥槽,沒想到竟然被自家的皇帝給耍了!
其實要說造反,他們還真未必動過這個念頭,至少眼下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畢竟以帝國目前這千瘡百孔的狀況,誰當了皇帝都是被架在火上烤,在地方上當個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不香嗎?
不過,雖然他們沒有造反的想法,卻不得不提防旁邊那個同是軍閥的鄰居懷有二心,挾持皇帝耍些小聰明。
現在皇帝一聲不吭的從他們境內溜了過去,兩大軍閥心中都忐忑了起來。
這皇帝已經不信任他們了。
天都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指望繼續打來軍餉也不太可能。
眼下帝國是無暇顧及他們,但等到帝國騰出手來可就說不好了。
那他們到底是反還是不反呢?
原本只是忙着悶聲發大財的猛虎軍和黑豹軍,此刻卻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的問題。
而就在整個帝國都因爲巫駝的騷操作而手足無措的時候,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曙光城卻是一片風景獨好。
第一屆廢土生存裝備博覽會正式落下帷幕,並且廣受廢土客們的好評,創下了10億銀幣的銷售額!
所有經過聯盟認證、且遵守基本公約的倖存者勢力都可以根據外交等級採購軍事裝備,用於對抗掠奪者以及變種人勢力。
聯盟的軍工廠甚至會根據客戶的座標以及實際需要,提供專業的私人化定製服務。
比如在圍牆上安裝固定炮臺,在生產設施附近安裝巡邏無人機等等。
若是以前,以聯盟周圍倖存者的購買力,幾乎不可能買得起這些高附加值的玩意兒。
哪怕聯盟的銀行借給他們錢,以他們的財政狀況也不可能還得起。
不過,在過去的一年中,聯盟靠着那些被聯盟吸引到曙光城的技術人員們的支持,一直在不斷地進行產業升級。
而在這個過程中,聯盟自身也將不少相對過時的生產設備,“過渡”到了那些相對靠譜、但還不發達的合作伙伴手裡。
比如金加侖港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早些時候的金加侖港雖然一窮二白,但靠着百越公司的支持獲得了一大筆投資,迅速承接了聯盟當時正在向銀月灣一帶遷移的生產線。
這其中包括製糖、釀酒、棉紡、製衣、農用機械以及自行車乃至外骨骼配件等等。
這些產業的附加值雖然不算高,但對於勞動力密集、受教育率相對較低的金加侖港來說卻剛剛好。
靠着聯盟發了財的金加侖港當然不可能只進不出,聯盟的遊戲規則也不可能允許它這麼玩兒。
除了用於償還分期貸款以及用於購買聯盟銀行發行的銀幣債券吃利息之外,這些錢也有相當的一部分被用在了進口商品上。
而作爲高附加值的產品之一,軍火便在其中佔了相當的比例。
除了金加侖港,包括落霞行省、南部海域、東部諸省在內的等等其他聚居地其實也都是一樣,進行着類似的貨幣與貨物的循環。
而這些靠着聯盟富起來的倖存者聚居地們,在用銀幣改善自己生活的同時,自然也不會介意花點小錢升級一下自己的安保措施,免得被外面的掠奪者們惦記上。
除了那些集體採購的訂單之外,也不乏一些個人買家。
畢竟相比起企業生產的那些難以維護的高科技產品,聯盟製造的簡單好用的武器相當受廢土客們的歡迎。
不過,來自企業的幾個集團在展會上也賣出了不少好貨。
比如端點集團的可穿戴智能設備,長戈集團的軍用外骨骼和義體,以及康茂集團的仿生人等等。
這些裝備大多都被聯盟的玩家買走了,佔到了整個展會總成交份額的30%。
作爲特邀嘉賓,楚光也參加了這場展會,雖然啥也沒買。
他自己是沒換裝備需求的,而聯盟的裝備有更專業的渠道採購,倒也不用在這展會上挑挑揀揀。
而且,真正的好東西他們一般也是不隨便往外賣的。
比如在北島戰役中大顯身手的P-2“閃電”攻擊機,以及L-10“雷霆”戰機等等。
在展會上和企業的老朋友聊了聊,楚光正準備去瞧瞧蚊子老兄又整了什麼新活兒,卻忽然接到了聯盟外長程言的視訊通話請求,於是便去了會展中心旁邊的休息室。
“小柒,幫我看着門。”
“好嘞。”
聽到楚光的吩咐,小柒幹勁十足地回了一句,隨後便立刻接入了會展中心的監控系統,確保附近沒有人監聽。
至於楚光,則是熟練地從懷中取出一支全息電腦筆擱在了茶几上,展開了那淡藍色的全息圖像。
會展中心人多耳雜,還是小心一下比較好。
何況這件事情關係重大。
雖然視訊電話還沒有接通,但楚光已經大概猜到,自己的外長要彙報的是什麼事情了……
果不其然。
電話剛一接通,程言便火急火燎地開口說道。
“……根據我們這邊通過外交渠道獲取的情報,帝國已經向軍團正式提出求援!一支萬人隊正乘坐飛艇從凱旋城出發前往西帆港,目前尚不確定是哪支部隊以及來自哪支軍團。”
“雖然他們出兵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但我擔心軍團以此爲藉口將戰爭擴大化,甚至藉機吞併婆羅行省全境……南方軍團和東方軍團不同,前者控制的永夜港距離西帆港並不算太遠,而且他們一直有徵服東方的野心,更有支配西帆港乃至整個婆羅行省的現實條件!”
“目前他們面臨的阻力有兩個,一個是來自軍團內部的反對聲音,即文官集團的反對。根據班諾特提供的說辭,西帆港和婆羅行省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凱旋城文官集團的勢力範圍……不過目前他們的聲音似乎被壓制了。”
楚光點了下頭。
“顯而易見畢竟死了這麼多人。”
“確實……”
程言苦笑着點了下頭,繼續說道。
“南方軍團面臨的第二個阻力,便是來自那個古老的契約。這個應該不需要我和您贅述,您應該是瞭解的,很久以前軍團和企業在大裂谷以及學院的見證下約定了各自的勢力範圍,尤其是約定了軍團的擴張範圍……即,任何情況下,軍團都不得直接控制大荒漠以東的領土。”
“不過事實上您也清楚,軍團的承諾就是廁所裡擦屁股的紙,他們一直在紅線的邊緣摩擦,比如獵鷹王國就是東方軍團以附庸的形式控制。至於西帆港,雖然名義上軍團在該地區沒有軍事存在,但事實上還是有一些人駐紮的,只是規模不是很大。”
聽完程言提供的線索,楚光思索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覆盤整件事情,有沒有可能……這是威蘭特人自導自演的鬧劇。”
“您說到點子上了!”
程言稱讚地豎了下拇指,但很快便收斂了那不合時宜的輕浮,謹慎措辭的繼續說道。
“其實別說您這麼想……班諾特也是和我這麼說的。文官集團沒有直屬控制的部隊,一直有人惦記着他們手中的蛋糕,他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搞不好有人在搞鬼。”
這種可能性確實沒法排除。
而且還不低。
畢竟文官集團的實力太弱了,他們手上的蛋糕本身就很容易讓人惦記上,而恰好軍團又處在了一個很尷尬的階段——即,這個爲戰爭而設計的龐然大物,已經很久沒有繼續擴張了。
對於軍事主義的國度而言,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
如果說天王軍是婆羅行省的雪崩,那他們便是席捲整個廢土的雪崩,不存在打到哪兒就停下的說法。
東擴派並不只存在於東方軍團。
南方軍團顯然一定存在着類似的派系,而那個佇立在大荒漠中軸線上的永夜港便是最好的證明。
那座聚居地就位於那個“古老契約”劃下的紅線上,並且有一整支萬人隊長期駐紮在那裡。
那座聚居地就像威蘭特人的鼻樑一樣,他們從骨子裡就排斥着戰建委的一切。無論是後者曾經決定的秩序,還是後者主導下籤訂的契約。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楚光的猜測。
那畢竟是三千條人命……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擅作主張地將它全部歸於某種龐大的陰謀,畢竟班諾特也是存在着“爲自己的無能狡辯”這一說謊的動機的。
“伱的建議是?”
見楚光忽然將問題拋向了自己,程言愣了下,隨後立刻說道。
“我提議向金加侖港增兵!我們必須在該地區保持兩個兵團以上的軍事存在!無論發生在西帆港的事件是否是軍團某個派系自導自演的結果,我們都必須警惕他們趁機越過紅線。”
聽到他的提議,楚光讚許地點了下頭。
“金加侖港的意見呢?”
程言笑了笑說道。
“他們巴不得我們過去保護他們的安全,甚至還提出願意全額承擔我們駐紮的軍費。”
軍費其實倒是小事兒。
讓軍團保持冷靜比較重要。
楚光思忖片刻之後點了下頭。
“行,我會調遣兩支兵團過去。”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程言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巫駝突然出現在了金加侖港,這事兒好像在婆羅行省鬧得挺大。金加侖港當局拿不定主意該怎麼應對,希望徵求我們的意見……”
這件事兒其實算是西嵐帝國的內部事務,聯盟既沒有插手的理由,也沒有這麼做的意義。
一個已經失去對自己帝國的掌控的皇帝,充其量也就能當個傀儡。
這傢伙放在軍團手上或許會有些用處,但聯盟畢竟不是軍團,自然不可能幹和威蘭特人一樣的事情。
雖然看着程言那表情似乎是想用一用這傢伙的樣子,但楚光卻並沒有將這個人特別放在心上。
“讓金加侖港自己決定吧,軍團已經被那傢伙請了進來,就算我們逼他改口有任何意義嗎?威蘭特人又不是出租車司機,招手就停,揮手就走的。”
其實到了這份上,請不請也沒什麼差別了。
軍團本身就稱不上有多守規矩,就算帝國不向他們求援,他們也會自己跑過來。
法理性?
威蘭特人要真那麼在乎,就不會一次又一次毀約了。
“話是這麼說但我覺得不利用一下這個送上門的機會還是太可惜了。”程言有些惋惜地說道。
楚光淡淡笑了笑。
“沒什麼好可惜的。”
“從離開天都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時代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