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真是聰明絕頂。”薛姮照讚道,“奴婢也覺得這件事絕對是賢妃做下的。”
“你可別這麼誇我,我同你相比簡直是笨透了。我想問問你,依照你來看,接下來形勢又將如何呢?”金令宜問道,“我同姐姐來的路上也說了,既然皇后和姚家都不會疑心賢妃,那麼多半兒就會疑心是咱們這邊下的手了。”
“這也是賢妃計策中的一環了,依照對賢妃的瞭解,她在下手之前必然要選好給自己背鍋的人,這次也絕不會例外。”薛姮照說,“聽說賢妃昨日就出宮到姚家奔喪去了,幾句話就能把禍水引到福妃娘娘這邊來。”
“我也是這麼預料的,”藍凝說,“咱們這邊沒做,自然問心無愧,可怕的是他們捏造證據。”
“姚家和賢妃那邊包括皇后都有可能捏造罪證,皇后捏造出來的罪證自然是給皇上看的,而姚家和賢妃則是給皇后看的。”薛姮照分析道,“不過這麼大的事情,皇上也不可能聽一面之詞,他也會派自己信得過的人去細查。”
“玉世子。”
“孤明。”
藍凝和金令宜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極有可能是,”薛姮照說,“如此一來,這髒水多半最終還是潑不到咱們身上的。
不過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明裡解決不了,也會暗地裡下黑手。”
“這倒是的,這也是他們常用的手段了。”藍凝苦笑,“不過我最擔心的是連累到你,前些時候宮裡頭傳的沸沸揚揚,說你和樑景過從甚密。
如今樑景消失不見,皇后多半會遷怒到你的身上。雖然你如今在太妃娘娘宮裡,可我怕萬一……”
“是啊,我也擔心這個。”金令宜說,“姮照,你有沒有辦法應付?”
皇后和姚家人現在是紅了眼想要報仇,恨不能將兩景找出來,碎屍萬段。可是如果找不到樑景的話,自然會遷怒於他人。
若拿不出十足的證據,證明是福妃這邊人主使的,就更會令他們惱羞成怒。
如此一來,就更有可能拿薛姮照開刀了。
若是別的事情,自然不好從容太妃宮裡帶人。但如果說這宮女和樑景有勾連,要帶去問話,即便是太妃娘娘也不能硬把人留下不放。
然而薛恆照卻是一派雲淡風輕,向藍凝和金令宜笑道:“二位放心,奴婢不會有什麼事的。”
“對了姮照,令宜來的路上同我說,他們府裡那個吳姨娘有些可疑,你且幫着剖析剖析,看看該如何處置?”藍凝沒有追問薛姮照到底有什麼辦法,因爲薛姮照有把握的事就不必擔心。
“二皇子府裡的確有個姨娘,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奴婢也從來沒有見過她。”薛姮照說,“不知二皇子妃覺得她哪裡可疑?”
金令宜便把自己之前同藍凝說的話又和薛姮照說了一遍。
薛姮照聽完想了想,說道:“如此說來,這吳姨娘多半是有人安插到二皇子身邊的細作了。”
“會是誰幹的呢?難不成還是賢妃?”藍凝道,“除了她我也想不出別人來了。”
“如果是細做的話,多半就是賢妃的人了。五皇子妃可以派人去查查。這個吳姨娘,想要除去她,容易的很,但也許留着她還有用。不過也要提防她暗中使手段,所以可以讓二皇子同她疏遠些。”薛姮照說,“有一件事二皇子並不知道,如今不妨告訴二皇子妃,總要有個知情的才行。”“什麼事?”金令宜忙問。
“就是當初馬飛燕獲罪的事,”薛姮照說,“想必您也知道,馬飛燕在自己家中私設祭臺,詛咒皇上和皇后。二皇子做了首告,皇上大怒之下將馬飛燕賜死,馬家從此徹底敗落。”
“這個闔京城的人都知道。”金令宜說,“你是說這裡頭還有隱情?”
“是啊,其實當初馬飛燕一心想要兒子,聽人說青闕寫的生子符最爲靈驗,於是便央求二皇子去求取一張來拿回家裡供奉。
二皇子少不得要依了她,其實那密室中供奉的是從青闕那裡求來的生子符。
只是那東西上頭提前就做下了手腳,過了一些時候就不再是生子符,而是寫着詛咒皇上和皇后的話了。
如此設計的人,本意是想將二皇子和馬飛燕一同除去的。畢竟誰都知道二皇子是幫皇后做事的。將她除去,也算是剷除了皇后的一個幫手,更遑論還有整個馬家。”
“那爲什麼二皇子做了首告呢?是誰給他遞的消息?”金令宜問。
“是我們,”藍凝道,“是五皇子暗中派人給二皇子遞的消息,只是二皇子並不清楚是我們。”
“這是爲什麼?”金令宜有些不解。
“自然是怕適得其反,那個時候皇后就已經對我們存有戒心了。如果我們當面告訴二皇子這件事,他會不會信我們呢?更有可能懷疑我們從中做了手腳。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叫他知道是誰。”藍凝說,“不過如今你已經和他成爲夫妻,這件事的內情你該知道纔是。”
“原來是這樣。”金令宜聽了之後點頭,“我既知道了,必然找個合適機會告訴他。
其實二皇子心裡何嘗不清楚,皇后也只是把他當成一顆棋子罷了。”
幾個人正說着,容太妃那邊的一個小宮女找了過來,笑着向她們說道:“二位皇子妃,太妃宮裡已經開始傳膳了。打發奴婢來請兩位回去呢。”
“是啊,我們也出來有好一會兒了,該回去了,不能讓太妃娘娘等着咱們。”藍凝說着起身,卻忽然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金令宜連忙從旁邊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要不還是坐下緩緩吧!”
“沒什麼事,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我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時常便覺得有些頭暈,也不當事的,過一會兒就好了。”藍凝笑着說。
“不成不成,你怎麼能這麼不當心自己的身子呢?”金令宜道,“把跟着咱們的丫鬟叫過來,扶你回太妃娘娘宮裡再傳個御醫過來瞧一瞧纔是。”
那幾個侍女也並未走遠,看到太妃娘娘宮裡的人來了,也都朝這邊走過來。
將藍凝攙扶回桐安宮,請太醫過來號脈。
太醫細細地診了脈之後,作揖道:“卑職給太妃娘娘、福妃娘娘和五皇子妃道喜了。
五皇子妃這是喜脈,已經兩月有餘,且脈象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