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袁紹的話已經說了出來,趙成自然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那孟德先謝過本初兄!”曹操朝袁紹道了聲謝,然後笑着看向趙成。“賈將軍,有勞了!”
“定國公之事,便是主公之事,賈銘一定盡力而爲!”趙成被賣了還要假裝很高興的樣子。
“好!我們到神火營去吧!”袁紹在下人們的伺候下,登上了馬車。
趙成和曹操他們騎馬,隨行的還有一干文官武將。
走到半路,趙成特意拍馬到李典旁邊。
“將軍,昨晚我使了奸計,還望將軍見諒!將軍的武藝真是無人能敵!”趙成的聲音非常小,其他人都聽不到。
李典沒想到趙成會和他說這樣的話,先楞了楞,然後轉過頭來對趙成說道:“呵呵,賈將軍原來也是坦蕩之人,此事由我家軍師挑起,是我等無禮在先,將軍全力以對,並無造次。”
“呵呵,謝將軍寬諒!”趙成笑道。
“賈將軍文采飛揚,武藝也非常精湛,又頗善謀略,實在是讓人敬佩啊!”
“李將軍過獎了,我不過會些賣弄之術,若比真才實學,自認不如將軍!”
經過一路上相互攀談,趙成把昨晚得罪李典的事給說開了,李典也是豪爽,並不與他計較。
到了神火營,趙成作爲解說員,帶着一隊人開始參觀。
“賈將軍可知這火藥需些什麼材料?”曹操逛了一下,就朝趙成問道。
“回定國公,火藥的原料物類繁多,在下只知有硫磺與木炭,其他配材由周匠師親自調配,從不外泄。”趙成早把這些東西想好了,也和周倉串過臺詞。
“哦,既然如此,原料採集是否也是保密呢?”
“目前原料都由神火營自行採集,朱漢將軍輔以協助,物料倒也無須保密,只是配方是密不可傳的。”趙成知道曹操搶走了之前的很多工坊資料,故意這麼問,就是想自己也弄個加工坊。
袁紹這時候把周倉也叫了出來,於是大家又紛紛朝周倉提問。至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趙成早就交代過周倉,所以他應對自如。
“爲何先生要在鉅鹿城外建立工坊呢?”郭嘉經過一番考慮,朝周倉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問題看似簡單,其實暗藏了許多的東西。周倉本來就不是鉅鹿人,而且買火藥的大戶是兗州的曹操,他完全可以把工坊建到曹操的地盤上,而爲什麼要選擇在鉅鹿建呢?
“回大人,火藥所需幾種原料極難保存,不可熱,不可潮。所以不利於搬運,而這些原料只是鉅鹿郡內纔有,所以工坊只能設在鉅鹿!”
這個回答自然是趙成自己編好的,目的就是引誘曹操。
“哦,原來如此!”郭嘉他們對火藥並不瞭解,周倉怎麼說,他們只能怎麼信。
一個上午的參觀下來,曹操臉上一直是豔羨的樣子,直到離開了神火營,還有些意猶未盡。
回了太守府,袁紹把趙成叫到了房間。趙成看袁紹那樣子,心想可能是要領賞了。
“哈哈,將軍文武雙全,實在難能可貴,昨晚文武之鬥,真是大快人心啊!我能得如此人才,何愁巨州不平?”袁紹當着其他人的面,對趙成大加讚賞。
“賈銘謝主公賞識!”
“嗯!我與元皓已商定,決定封你爲鎮東將軍,領巨州中郎將,負責輔佐元皓治軍,此職你可滿意?”
“滿意!下官謝主公!主公對賈銘知遇之恩,賈銘一定永記在心!”雖然袁紹沒讓他掌管兵權,但是這個職位已經非常高了,除掉身爲州牧的田豐,恐怕這巨州就沒人再大得過他。
“好!那你即日上任!”
“但是,主公,你已許諾定國公,讓我隨他回許昌……”趙成提醒袁紹已經向曹操賣掉自己了。
“無妨,你上任之後再隨他去!”
趙成似乎有點明白了袁紹的意思,他是怕趙成去了許昌被曹操挖牆角,所以趕緊先封了個高位,穩住趙成。
不過這樣就讓趙成感到奇怪了,“既然怕被挖牆角,爲什麼還要答應曹操呢?”
“主公,請恕我冒昧,爲何您要答應曹操去給蔡公診治呢?我雖通醫術,但造詣不高,並非有起死回生之能。也許即便去了許昌,也是無濟於事啊。”
“哈哈!將軍多慮了!”這時田豐笑了起來。
“主公讓將軍前去許昌,只是爲顯親善而已,只要將軍盡力,治不好蔡公也無罪。”
“不錯,蔡公位列九卿,德高望重,主公不可坐視,派你去許昌,可讓其他舊臣感其親仁。以此獲取舊臣擁護。”逢紀補充道。
原來這只是一個政治上的安排,趙成也知道逢紀說的擁護是什麼,就是支持袁紹篡位。這些腐朽的文人,總是追求什麼名正言順,所以在袁紹稱王之前,一定要拉攏一幫老臣。
既然是這樣,趙成就再沒有疑問了,因爲就現在的形勢而言,曹操在朝廷中的支持比袁紹多許多。董卓進洛陽之後,把皇宮搞得亂七八糟,破敗不堪。所以曹操藉機把許多的朝廷重臣都請去了許昌,反正現在大漢朝廷已經無事可做,他們那些人與不與皇上在一起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這個安排有些突然,趙成就請了兩天的假,想以與親人道別爲由,去和劉婉她們交代一番。這個要求袁紹自然不會拒絕。
按曹操的行程,三天後就要回許昌,所以趙成明天就要去雙龍山,正在準備行李時,他收到了任月傳來的消息。說是朱漢和曹操真的在聚紅樓裡碰頭了。
“哈哈!好戲不斷!”趙成把任月傳來的紙條燒燬,理了理衣服,就出房門去找田豐。
田豐正在燈下看書,看到趙成來找,馬上笑臉相迎。
“大人,明日我便要去與親人辭行,但心中有些疑慮,想與您聊聊。”
“將軍但說無妨!”田豐放下手裡的書,請趙成坐下,又吩咐隨從端來茶水。
“下官在想,曹操既然有備而來,定不會就此罷休,明日他來與大人商討火藥之事,恐怕會有變數。”
“哦?你所言甚是,昨日在酒宴之上他與主公如此簡單便訂下協約,我也頗感意外。不知將軍以爲曹操會有何種打算呢?”田豐朝趙成問道。
“興許在價錢上,曹操會有所削減。”
“這個老夫已料到,如今火藥的價錢爲每斤十五兩銀子,若是賣與曹操,大概只能報十兩,除去工坊俸祿與材料花銷,每斤還可盈餘四兩銀子。”田豐早就把帳算清楚了。
按田豐的打算,價錢也還合理,趙成知道劉婉她們賣給於由也是十兩銀子一斤火藥。
“嗯,火藥如今奇貨可居,只要我們不讓步,曹操定然無可奈何。不過我看今日曹操和郭嘉在神火營裡百般試探,似乎有意自立作坊。大人需要小心提防,以免漏了配方啊!”
“呵呵,曹操之心我們早已瞭然,我已叮囑過周倉,他不會泄露配方的。”田豐笑着回答。
“周倉自然不會泄露,不過在下擔心其他人會……”趙成有意無意地拖長了聲音。
“賈將軍若是有何疑慮,儘管直言!”田豐看着趙成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有問題。
“下官自知此事也許是他人離間之計,但是又不能不向大人稟報。似乎朱漢將軍與曹操很是相熟……”趙成知道田豐是明白人,所以也沒把話全說出來。
“哦?”田豐非常意外地看着趙成。
“曹操是在魏郡遇到主公的,如此說明他早已得知消息,而當時知道火藥坊的人,只有我,王大人,朱漢將軍和他的二十名下屬,連大人你都還未得知。”
“你是懷疑朱漢是曹操的耳目?”田豐輕聲問道。
“下官只是臆測,不敢定論!在未證實之前,我與王大人,和那二十名密探都有嫌疑。”
“呵呵,火藥坊之事是我令你查探的,如果你有異心,大可瞞而不報,何必如此大費周折?”不得不說,有的時候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被騙,田豐就是這樣。他第一個把趙成給開脫了出來。
“王匡忠義有聞,也不可能有異心,倒是那朱漢,才疏學淺,又急功近利,是個無能之輩。他巧言令色,趨炎附勢,很有可能被曹操所誘!”田豐經過趙成的一番忽悠,也開始覺得朱漢有嫌疑了。
“無論如何,下官與大人都只是猜測,在無真憑實據之前,還是不要妄下定論,以免錯怪忠良。”趙成的效果已經達到,馬上就鳴金收兵了。
“嗯,我只暗中留意便好,不會輕易下定論。”田豐點了點頭。
“那下官先告辭了!”話已說完,趙成起身就離開了田豐的房間。
他已經成功把疑點搬到了朱漢身上,只要再加些猛料,朱漢這個替死鬼就當定了。
趙成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那味道他早就熟悉,心裡一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王匡馬上要從鉅鹿搬到廣宗去,袁芳這個怨婦自然對趙成難以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