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任何事情的發展都有其規律,並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陸長生一下子接納了這麼多的密火宗門人,力量甚至超越了他的核心力量,早晚要出事。
陸長生並不在乎,他隨便坐下,開始解釋,“胡大哥你說的我都懂,但是我們目前的最主要矛盾並非是內部,而是來自外部的魔教。”
胡滿州只是提醒而已,並不能代替陸長生做主,既然已經提醒到位,他就不再多說。
韓九也聽出兩個人的言外之意,怒道:“他若是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若是有其他想法,直接把他弄死。”
“算了,”陸長生道,“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雖然陸長生有這個想法,但是人數一多,各種各樣的想法不可避免冒出來,這一點在靈石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按照陸長生的意思,靈石必須有人去開採,這麼多人聚集在藏劍峰上,整日裡無所事事也是不行的,如果能拿到靈石的話,大家的日子都會好過很多。
但是採靈石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一般在大宗門的內部有專人負責,這些人會得到一定的補償,至於是靈石還是功法,根據各個宗門的情況而定。
然而鬆散的道盟不可能使用這樣的辦法,陸長生現在唯一擁有的也就是一個已經挖走大半的靈石礦,其他功法、丹藥之類的也不可能無償提供給道盟的人。
所以這樣的激勵措施就無法實施。
所以大戰後第二天,當陸長生準備啓動靈石礦的挖掘時,就出現了問題,被點到名的那些人不願意去挖,他們聲稱自己來這裡是爲了抗擊魔教而不是爲了挖礦。
陸長生很有耐心,在座的都是各個宗門的負責人,起碼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裡他們是負責人,他解釋道:“這麼多人天天聚集在這兒,其他的消耗也就罷了,可是靈石的消耗怎麼辦?”
他的目光在在座的各人臉上掃一圈,接着道:“我們必須要挖掘靈石,靈石都在山裡,又不會自己跑過來,昨天魔教突然大舉來攻,我們之間的差距大家都應該知道,能勝一次是僥倖,我們能一直僥倖嗎?”
“俺不同意!憑什麼讓俺去挖?”一個粗豪的大漢子站起來,粗聲大氣地嚷嚷,這人是個小宗門的負責人,不過他的宗門實在太小,功力低微,按照陸長生的說法,他也必須去挖靈石礦。
陸長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所以只能依照功力高低來進行分派,凡是元嬰以下的人都需要去挖靈石礦,一旦突破元嬰就可以不用繼續挖。
陸長生道:“挖靈石礦對你們也是有利的,而且也不是白白勞動你們,一旦發生戰事,你們能幫上的忙很有限,所以你們不必出現在戰場。”
“那也不行!俺們小幫小派的,是比不了你們大宗門,但我們也是來抗擊魔教的,不是來給你們做免費勞工,我不同意!”
陸長生臉色陰沉,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這些人去挖,然後魔教來攻,你們能抵擋得住嗎?”
粗豪大漢一擺手:“那是你們的事,跟我無關,反正俺就是不同意。”
陸長生幾乎要氣炸。
這人擺明了就是,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但我也不會提出更好的做法。
說穿了就是個攪屎棍而已,可惜的是,太多的人都被這樣的攪屎棍影響,有些小宗門的人也跟着喊不同意,其實大部分宗門都是小宗門,畢竟大宗門只有那麼幾個而已。
他們本來功力就低微,又沒十分的本事,自然不同意這樣的分配。
氣氛一下沉默起來,因爲這是陸長生的第一個議題,結果就這麼半死不活地卡死在這兒,以後這個盟主還能有什麼威信可言?
胡滿州坐在下面替他捏把冷汗。
韓九脾氣火爆,見這些人不聽號令,頓時就有些惱火,“你們什麼意思?當日若不是陸大哥帶人衝殺出一條血路,恐怕你們早就被魔教殺死!”
“如今陸大哥不過是分派一點任務而已,你們憑什麼不聽?你們來這兒什麼目的?難道不是因爲看着這裡比較安全嗎?安全那是我們一拳一拳打出來,你們憑什麼坐享其成?”
胡滿州連忙把他拉下來,“別胡說,快坐下!”
安康笑着看了一圈,道:“這位兄弟說的也對,不過卻不能這麼想啊,我們這些人到來,只會讓這裡更安全,畢竟人多力量大嘛,我們也不是白吃白喝,只是這種分法我們有些意見。”
韓九登時又有些惱火,一拍桌子道:“那你說怎麼辦?”
“輪流來吧。”安康道,他的意思是,大家都安排日子,大家輪流,這個方法雖然看起來很美好,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巨大的災難,現在已經有千把號人,真要輪流的話,怎麼安排?
誰先誰後?
但他的提議得到大多數人的肯定,尤其是那些小宗門,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陸長生髮現他說完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譏諷。
所有人都吵起來,有人同意這樣的安排,有人不同意這樣的安排,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利益的問題,挖礦又得不到什麼好處,憑什麼要他們去做?
而且如果安排的比較靠後的話,後面還會有人來,那些人該怎麼辦?豈不是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直播間裡議論紛紛。
“真是太現實了,我們開經銷商會的時候就是這德行。”
“我還以爲修仙的世界會更好,沒想到人的劣根性居然是共同的,我絕望了。”
“主播太辛苦了,帶着這麼一幫人,真的心累。我手下只有二十多號人,就把我快氣了個半死。”
陸長生看着會場上的爭吵,不由嘆口氣,“你們說的對,歷史其實一直都在重演,這場面,怎麼看怎麼像是東林黨的分贓大會。”
大明亡於東林黨,雖然這個觀點有些偏激,但也有一定道理。
陸長生就那麼靜靜地聽着他們爭吵,直到他們吵得再也沒有新鮮話,大家都想起原來還是有位盟主的,所以大家不約而同停下來,想聽聽盟主怎麼說。
胡滿州更緊張,若是說的不好,恐怕這個盟主也當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