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是從廚房裡面傳出來的,顏回來到樓下,直接奔後面的廚房去了。
閔子騫對他的不放心,顏回心裡有數。他長得瘦弱,沒有多少力氣,不是處理這類事情的料。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力氣大的人天生佔優勢。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靠力氣大、靠武力能解決的。正所謂:官批一筆,武官跑死馬。
野獸的力氣大,可它們在人類面前,屁都不是!
老虎厲害不?可老虎看見人類只會躲得遠遠地。儘管單挑的話,一個老虎可以對付三五個壯漢。可人類在數量遠遠多於老虎,再則!人類會玩陰謀。他們三五個人是打不過你老虎,可他們要是玩起手段來,玩陰的,挖陷阱或者是下套,老虎的力氣和武功用不。
所以!老虎吃了人類的虧,看見有人類居住的地方,它們會自動遠離。勞資躲到大山去,你們人類沒有勞資的辦法了吧?大山之,勞資的食物源豐富。另外!你們人類要是想打勞資,外圍還其他野獸當炮灰。最後!人類鬥不過所有野獸,只得居住在一起,不敢侵犯野獸的地盤。
人與獸,這麼勢不兩立,分居了。
人說!我們不與你們野獸爲伍!你們都是畜生!沒有腦子!
獸說!我們不與你們人類爲伍!你們都是披着明的外衣,幹着畜生不如的事。滿口的仁義道德,其實是男盜女娼!要說誰最殘忍?你們人類最殘忍!而我們獸類,是最真實的!
想到這裡,顏回一個人自嘲地笑了。
廚房裡圍着許多人,這些人都是客棧內的大師傅和小夥計。其有一個肥胖的大個子特別顯眼,他是廚房裡的大廚。可能是吃得好,所以肥胖。
在間的地面,蹲着一個衣着很新的年輕女人。從她的體形來看,應該還是一個未婚的女子。個子很大,但是很瘦。女子雙手抱着頭,不看任何人,只是哭。
在女子面前的地面,放着一個包袱。包袱已經散開了,裡面有十幾塊宋國的錢幣。
“你滾吧!我已經對得起你的爹孃了,你不要賴在我這裡了。什麼事也幹不了,白吃白喝你要吃喝住到什麼時候?讓你嫁人你又不嫁人,你還嫌這個人沒有本事,那個人無能,那你要嫁給誰呢?
按照宋國的律法,你這個年齡不嫁人的話,從明年起要收起你的賦稅了。男大不婚,女大不嫁,都是要收取雙倍賦稅的!這個賦稅還讓我出啊?
我是答應你的爹孃了,買了你家的十幾畝地,可我已經給了錢財啊?你還想怎樣?還讓我給你們養一輩子女兒啊?……”
掌櫃正數落着,卻突然地見來了一個瘦子。先是很生氣,很想責怪一下店裡的小夥計:怎麼讓這個人進來了?可見是孔子一行的人,隨即收斂起了臉的怒氣,朝着來人點了點頭。
孔子是個大個子,臉天生有皺摺,顯得很老氣,給人那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所以!給掌櫃留下了深刻印象。
再則!閔子騫經常出門,對世面的事很熟習,在本分價格,另外給了掌櫃的小費。另外!子路的那個火爆、正直脾性,也讓他難忘。所以!更是記住了這一行人。
顏回朝着掌櫃彎腰施了一個禮,然後站正身子,裝出一副不解地樣子,問道:“掌櫃?這是何意啊?店大不欺客啊?你?”
“哪裡?哪裡?”掌櫃趕緊解釋道:“她不是客!她是!她?她是!唉!說來話長!你請到這邊來!這邊來!我慢慢講給你聽!……”
顏回打斷道:“不用了!有什麼話當面說吧!她是什麼人?你爲何要趕她走啊?她一個女孩子,她能往哪裡去呢?外面壞人那麼多,是不是?”
“是這樣地!這不是?”掌櫃也不知道怎麼向顏回解釋,想了想還是說道:“我與她的爹孃也算是遠房親戚,這不是?她的爹孃身體不好,打算把家裡的十幾畝地賣掉,我買了她家的地。
這不?她的爹孃賣了地後又後悔了,又跟我說他們身體不好,沒有了地的話,以後坐吃山空。所以!想讓她們的女兒,也是她,到我的客棧來做工。
我答應了,讓她來了。反正!我開客棧,店裡也要人清洗被子搞衛生什麼地,是不是?結果!她什麼事都不會幹。她說她要學做飯,我也答應了,讓她來了廚房。結果!她三天兩頭出錯。
在昨天,她還把鹽放多了,讓客人的菜沒有辦法吃!我說了她兩句,她還跟我賭氣。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決定讓她走的。”
聽掌櫃說的,好像還很仗義的。但顏回不會相信,生意人說話,十句話有九句話是假的,還有一句話要打八拆。不過!顏回並沒有立即追問,順着掌櫃的意思說道:“掌櫃是好人!”
“咳咳咳!”掌櫃笑道:“我盡一個做朋友的責任而已!”
“這位姑娘!起來吧!”顏回前,作勢伸手去扶蹲在地面的那個女子。可他的手伸過去了又遲疑地縮了回來,不敢觸碰對方的身體。
這時!蹲在那裡的少女把頭擡了起來,先是朝着顏回看了一眼,再快速地掃視了一眼掌櫃。最後!還是把視線轉向顏回,朝着顏回下看着。
她的臉,抹了灰,很髒很難看。見顏回好像幫掌櫃說話,她很着急。
“他胡說!他是騙子!他騙了我爹孃,把我家的十幾畝地給騙去了。我爹病了,找他借錢,他先是答應借錢,等我爹拿到錢把錢用了,他卻說要利息。後來!把我家的地契給騙去了。他又騙我的爹孃,說帶我來繡花。其實是讓我給他做雜活,當男人使喚。他還!還!……”
“還什麼?”掌櫃聽了,當場翻臉,喝問道。
“他還非禮我!”
“你?胡說!”
“我打了他一個耳光,他趕我走!……”
“你?胡說!”
掌櫃見對方把他的老底給揭出來了,氣得當場要打人。在幾個小夥計的阻止下,才罷手。
顏回看着掌櫃,又看向面前的女子,說道:“這個好辦!馬報官!讓官府來處理。官差辦案,一查清楚了。”
“他有後臺!”女子提醒道:“報官了也沒有他辦法。”
“有蒼天!蒼天在自有公道在!”顏回答道。
“對!蒼天自有公道!你!你陷害我!我還要報官呢!來人啊!給我去報官!”掌櫃爲了掩飾他的內心恐懼、爲了面子,只得裝模作樣起來。
“報官報官!我不怕你!”女子站了起來,很底氣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