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齣戲等了一兩個月,可是卻等的值,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大地房屋了。
酒店包廂裡,PE公司和瑞思房產兩個公司的代表頭一次如此和和氣氣地坐在一起吃飯,這也是項冉在過了很久之後再次見到何玫。
蘇日安何玫始終如是那樣強勢高冷的姿態,但項冉幾乎已經放下了對她的恨意和敵意,見到她主動衝她點點頭,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而何玫見到項冉之後,不由自主將視線落在她已經凸起的小腹之中,神色很是複雜:“恭喜你。”
“謝謝。”
一直聊天喝酒,差不多下午三四點才散場,好在林昱言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孕婦要照顧,只是簡單地喝了兩三杯就再也沒有進過酒,可以說,他是在場中最清醒不過的男人。
熱熱鬧鬧之後,林昱言提出要先行離開,便帶着項冉離開了,而何玫也因爲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也提前走人,這一下三人共同進了電梯。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誰也沒有說話,項冉只是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林昱言看了看項冉,低着聲問她餓不餓,畢竟聚餐上沒有多少她能吃的東西。
項冉眼角的餘光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何玫,輕輕點了點頭。
電梯開了。
何玫先走出去,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林昱言和項冉後面出來,看到何玫站在那裡,也不由停了下來,看她明顯是在等他們倆。
何玫從包裡掏出一個紅包遞到他們面前:“恭喜你們了。”
項冉有些錯愕地望着她。
林昱言也啞然失笑:“什麼意思?”
“一點心意,於情於理都應該給。現在見面了正好也給了,等你們辦婚禮的時候我就不參加了。”何玫說着,笑了笑,“我已經辭職了。”
“辭職?”項冉愣住了,林昱言也驚訝地望着她。
“嗯。”何玫看了看不遠處,“我打算出國,定居。”
項冉大概猜到了是因爲林昱言的緣故,她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可以說的立場。
見他們倆都沒有接紅包,項冉主動將紅包放到項冉手裡:“我先走了。”
“唉,不是……”項冉急了,看了看林昱言,又對何玫喊到:“何玫,你等等。”
碰上紅路燈,何玫不由停下,而項冉和林昱言也趕了上去,急忙將紅包還給她:“不行,我們不能要。”
“不是給你們的,是給你肚子裡的孩子。”何玫微微一下,“算是見面禮吧,畢竟林昱言的孩子肯定不是一般人。”
項冉一囧,林昱言的基因卻是很強大,可是她怕被她帶歪了怎麼辦。
可是紅包…。
人行的紅綠燈又變成綠燈了,何玫只是微微點頭就邁動了步子,她轉身之際臉上的笑容盡數沒去。
正要說什麼,見何玫又轉身離開,項冉急忙跟了上去,轉角處卻突然闖出來一輛車,幾乎是飆速,快到讓人無法反應就直衝衝地朝着項冉撞過去——
“砰!”
轟。
“冉冉…。!”
一聲撕心裂肺地聲音響徹天際——
項冉被撞翻了好幾米遠,肚子傳來劇痛。她蜷縮在地上,眼睛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肚子,我的肚子……”
模糊中,她看見那臺撞了自己的車子裡有兩張熟悉的臉。
李豐,和潘陽蓉。
……
項冉下體不斷流出鮮紅的血,渾身抽搐。
何玫被嚇到了,她捂着嘴巴看着地上的人說不出話來,周圍早已經被羣衆圍成了一片,林昱言如如同野獸一般衝了過去,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項冉,幾乎要發狂:“冉冉,冉冉,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項冉抓住林昱言的手,臉色甚至比白紙還要蒼白,她捂着肚子,有氣無氣地開口,眼睛裡滿是淚水:“老公,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會有事的。你撐住,我帶你去醫院。冉冉,你一定要撐住,知道嗎?”
說着,林昱言打算將她抱了起來。
有圍觀羣衆立刻攔着他:“你別動她,已經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林昱言瞪了過去,通紅如血的眸子嚇得那人猛地後退了好幾步,差點窒息。
何玫也衝了過來,趕緊攔着他:“言,你別動項冉,她現在不能動。”
林昱言卻彷彿沒有聽到。
見狀,何玫一咬牙,猛地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林昱言,你瘋了嗎,說了不要動你不聽是不是?你想害死項冉嗎,萬一有什麼意外你想後悔一輩子嗎?”
林昱言是被這一巴掌打醒的,眼睛通紅得嚇人,不停地撫摸着項冉的臉蛋:“冉冉,冉冉……”
項冉幾乎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了。
而不遠處,那一輛撞了人的車被羣衆圍了起來,車上的人的確就是李豐和潘陽蓉,而開車撞人的正是李豐。
潘陽蓉難以置信地望着李豐,臉色蒼白,她雖然聽過李豐提到過讓林昱言後悔,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在看着李豐嘴邊掛着的冷笑,一種透心涼的寒意慢慢席捲了全身,他簡直是瘋子!
救護車和警車呼嘯而來,項冉也被緊急擡上了救護車,林昱言和何玫全都上了車。
“快,氧氣瓶。”
“快開車,病人已經休克了!”
“是孕婦,糟了,這下得輸血……”
救護車一路連闖紅燈,直接趕到了最近的醫院就一路小跑推着項冉進了急救室,而林昱言也想跟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急救車的燈亮了,林昱言就這麼倚着牆壁滑落下來。
這是何玫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昱言,心止不住地疼,那樣一個天之驕子,即使在商場上越到再打的困難也不會露出任何的脆弱,可是現在……
……沒多久,何玫打電話通知了他的父母,又給他另外三個兄弟打了電話,沒多久,幾乎所有人都趕到了急救室門口。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出車禍?!”接到電話的時候,林母差點嚇得昏了過去,要不是林教授還保持着幾分清明,估計兩老也要嚇得進醫院了。
暫住在林家的項秋實和白浩也自然知道了消息,尤其是白浩更是急紅了眼,掙扎着從輪椅爬了起來摔在地上,可是他不管不顧,拼命跟着來到了醫院。
何玫只能將自己看到的和知道的告訴他們。
“該死!”陳安忍不住一拳砸在了牆壁上,“那個畜生!”
樂巧捂着嘴巴哭了。
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你們誰是病人的直系親屬,病人出血過多,需要大量輸入,庫存的血袋不夠了。”
“我,我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我來。”何玫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
“還有我!”一道顫抖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慢慢走近,再看去,卻是被人扶着走來的方老。
柳方舟沉默了,果然還是瞞不住他。
“你不行,你是老人家,年紀不符合。至於你,你跟我來,抽個血檢驗一下。”護士看了看方老,直接搖頭拒絕了,領着何玫匆匆離開。
方老老淚縱橫,狠狠地看着那癱坐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的林昱言,手中柺杖狠狠抽到他的身上:“我剛下飛機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你,林昱言,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照顧好小冉的,嗯?”
柳方舟急忙攔着他:“方老,您彆氣,這件事不怪言,真的,您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你還想瞞着我,要是小冉出了事情,我饒不了你們!”方老氣得發抖。
事實上,在場大部分都還不知道方老的身份,只有項秋實覺得眼熟,那是因爲曾經方佳美給他看過照片,而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比方老年輕不少,可是五官卻一模一樣。當年阿美告訴她,這是她爸爸。
難道真的是他?
項秋實幾乎驚到了。
何玫很快回來了,她手裡還按着棉籤。
很快,連Michael和鄭東陽等人也匆匆趕了過來,他們本來也是剛散場,乍然聽到這樣的消息,驚得全部酒醒了,攔了臺車就匆匆趕了過來,看到急救室外圍着的人,又看看急救室門口如同木偶一樣失去生氣的林昱言,幾乎已經驚得說不出來。
隨着柳方舟將何玫之前的話再說了一遍,後來趕到的人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李豐!”
鄭東陽幾乎要咬碎了牙齒,眼睛也逐漸變得通紅。
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着。
護士拿着血檢報告匆匆跑了過來:“你是何玫吧,你的血型和病人的完全不一樣,不能用。”
“怎麼可能?”何玫擰着眉,“我和她可是有血緣關係。”
“理論上來說你和病人的血型卻是有共通的地方,可是……你們應該不是親姐妹吧,不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完全不一致,匹配指數幾乎爲零。”護士也皺着眉頭,又擡起頭看向其他人,“你們幾個,誰跟我去抽血檢查,已經來不及了。”
“我去,我是O型血,應該沒問題!”
莫凱趕緊站了出來:“現在已經沒時間了,趕緊去!”
“還有我也去。”說着,其他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護士嫌棄地看了看鄭東陽和Michael等人:“你們不行,你們喝了酒,會影響血液使用效果,其他人都跟着我來。”
很快急救室外呼啦啦只剩下幾個人。
林母沒有去,她有低血糖,無法參與這一次的鮮血。她看了看自己失魂落魄的兒子,眼淚止不住地往外冒,她的兒子,她從小到大優秀不已的兒子,何曾有過這樣的時候?
“言兒。”她蹲下身子撫摸着林昱言,心疼不已。
林昱言擡頭看了看林母,眼睛的早就出現了淚花,卻始終沒有掉下來,低着聲道:“媽,冉冉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她就在我懷裡……媽,你說我怎麼就那麼笨呢,她肚子裡還懷着孩子,我不應該帶她出來的……”
“兒子,不關你的事,是那些王八蛋不好。冉冉是個好孩子,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的,冉冉一定會沒事的。”林母悶着聲音哭了。
“冉冉她還說餓了,我還準備回去給她盛粥喝,她還說要去逛商場……”林昱言彷彿沒有聽到林母的話,自顧在那喃喃自語。
這樣的林昱言,簡直讓人心痛,也讓人心碎。
Michael氣得轉身就走出急救室的走廊,打電話去了警察局問情況。該死的李豐,真的該死!
急救室外的氣氛很是悲傖,項秋實抽完血回來,看着方老的背影,想了想,最終走上去問:“您是方澤洋,方老先生嗎?”
“是我。”方老強裝鎮定,“你就是項秋實吧,小冉的養父。”
項秋實點點頭:“阿美曾經給我看過您的照片,所以我……”
“阿美……”提到自己苦命的女兒,方老眼眶裡的淚水不由多了,沿着眼角落了下來,“阿美那些年,多虧你照顧了,是我對不起她啊。”
“方老,其實……”項秋實頓了頓,可是護士很快又過來了,“白浩,誰是白浩?”
“白浩不在這兒,他應該還在血測中心那裡等着,就是坐輪椅的那個。”項秋實趕緊說,“護士,他怎麼了?”
“白浩的血型和病人匹配程度達到百分之百,是最適合的血緣,他必須馬上換無菌服跟我急救室。”
話音剛落,推着白浩走過來的樂巧也是驚住了。
“百分百,怎麼可能?”項秋實懵住了。
“你是誰?”護士擰着眉望着項秋實。
“我是他的爸爸,也是項冉的爸爸,可是……”
“那他們就是姐弟了,血型匹配是完全可能的,只是這麼相似度達到百分百的很難見到,這下好了,病人有救了。”說着,她也看到了輪椅上的白浩,趕緊推着他去換衣服。
等到護士推着穿了病服的白浩進了急救室時,方老這有些不悅地望着項秋實:“你是怎麼回事,既然他們是姐弟,應該很有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弄的?”
“可是……小浩纔是佳美的孩子啊,冉冉只是我和佳美領養的孩子……”項秋實下意識說了出來。
話音一落,方老表情頓時僵住了,柳方舟愣了,何玫也震驚了。
其他人都是稀裡糊塗的。
方老猛地拽住項秋實的衣領:“你說什麼,剛剛那個男孩纔是佳美的孩子?!”
項秋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將這麼重大的秘密說了出來,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說!”方老厲聲喝道。
迫於他的氣勢和逼問,項秋實終於將真相說了出來。
當年項秋實遇到方佳美的時候,後者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方佳美是新來的教書老師,而項秋實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人,卻對她一見鍾情。當時方佳美對外宣稱是丈夫死了,因而有好事者便將他們兩個撮合起來。
項秋實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卻爲人老實,對方佳美是真的好,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懷孕每天都起早貪黑替她忙碌着,又是煲湯又是送飯,甚至風雲無阻每天都會去學校接她。方佳美正是因爲被他感動了,才嫁給了她。而事實證明,方佳美這一次的眼光並沒有錯。
項秋實不是何澤民,即使在方佳美大腹便便的時候也很細心地照顧他們,方佳美找了個機會將自己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項秋實,可項秋實卻表示不會介意,只要她願意跟着他這個沒本事的男人,他自然會用盡全力對他們好。
後來方佳美提出還要領養一個孩子以後給出聲的孩子作伴,這纔去孤兒院領養了項冉。當時她就說過,項冉這個孩子很中她的心意,像是兩個人有種莫名的聯繫,讓她一眼就相中了項冉。
只是好景不長,在小浩出生之後不久,方佳美因爲大病最終撒手人寰,而這些年來卻是項秋實一把屎一把尿將他們姐弟倆帶大。
“我答應過阿美,一定要將兩個孩子養大的,只是小浩小時候出了事故,所以一雙腿……”項秋實的眼淚已經留了出來。這個老實人,就是這麼死心塌地,一直記得對心愛人的承諾,含辛茹苦將兩個孩子拉扯長大,甚至也從來沒有產生過續絃的想法。
“可是,我拿小冉的頭髮做了DNA測試,她卻是是我的外孫女啊。”這件事,方老確認無疑。
何玫幾乎也是同一時間開口:“我也看到了項冉和我爸爸的親子鑑定書……”
“何澤民那份……是假的,是在小浩的要求下用了他的頭髮換了小冉的頭髮,他說他不想認你的父親,但是又不心甘他這些年對阿美的虧欠,希望他能夠把這些虧錢彌補在小冉身上。我攔過他,可是小浩的性子倔,說一不二。”提到這個,項秋實其實也是挺愧疚的。
何玫受了不輕的打擊,驚得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長椅上。
“可是方老先生那份…。”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柳方舟卻開口說話了:“方老,您還記不記得,您曾經提到過你是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的,其中有一個,是被人販子偷走了?”
方老猛地一驚:“你是說,小冉可能是我另外一個女兒的孩子?”
柳方舟點點頭:“您也說過,小冉的容貌和您女兒很像,既然您的女兒是雙胞胎,基因擺在那裡。”
乍然有了自己已經失蹤好幾十年的女兒的消息,方老已經說不出話來,他一時氣火攻心,再加上一下子的得到了如此驚人的消息,沒有消化,突然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方老!”柳方舟頓時大喊。
……
而被嚇暈的不止是方老。
當何玫將這個消息告訴何澤民的時候,原本就受不得刺激的何澤民更是當然暈了過去,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偏偏這一驚,驚得何澤民又犯了心臟病,而這一次,卻沒能搶救過來。
何母何琳也是哭暈在醫院,何玫在知道噩耗的那一刻,更是恨不得抽死自己,她爲什麼要告訴父親那個消息,爲什麼要告訴她項冉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另外一個?
一天之內,兩個噩耗。
何父何澤民突發心臟病死亡,而項冉也失去了將近五個月的孩子。
可項冉總算福大命大,又加上輸血及時而活了下來,這大概算得上這一天當中對所有人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吧。
雖是如此,可是項冉在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後,卻始終沒有再醒過來,醫生說,她是自己封閉了自己,不願意醒來。
爲了項冉的病情,方老直接找人安排將項冉轉到了S城最好的醫院,並且安排在了VIP病房之中。自那以後,而林昱言也沒有再上班了,天天陪在病房裡,照顧她所有的一切,除了打針和檢查,完全不讓護士醫生插手。
這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可是項冉卻始終沒有醒來。
這天,何玫帶着一束花來醫院看望項冉。
林昱言看了看何玫,沒有說什麼。
何玫看着坐在牀邊的男人,他的臉色很憔悴,雙頰都凹進去了些,沒有搭理的臉上,鬍子也長出來不少,一點也沒有平日裡那樣優雅貴氣的美感。這樣的林昱言,真的是她記憶裡的那個男人嗎?
“小冉現在什麼情況?”何玫低着聲問。
“她大概是沒有接受孩子離開的事實,始終不願意醒來。”林昱言溫柔地摸了摸項冉的臉蛋,微微一笑,“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等。”
何玫突然間有些哽咽。
看着林昱言深情地望着項冉的模樣,她知道她是真的死心了,也放下了這個愛了十幾年的男人:“言,我明天就走了。”
林昱言心中一動,擡頭看向她。
“爸爸的後事已經安排好了,我打算帶我媽去國外療養,以後應該不會回國了。”何玫說着,苦笑一聲。
“一路順風,恕我不去送你了,我要看着小冉。”林昱言衝着她說。
“我知道。”何玫頓了頓,看着他,“我能不能……再抱抱你?”
林昱言手指停留在半空中,然後搖搖頭:“抱歉,我要爲冉冉守身如玉。”
“好個守身如玉!”何玫只覺得很是嘲諷,她深深吸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再見了,你好自爲之,後會……無期。”
“再見。”林昱言看了看她,目送她離開這個病房。
就在走出病房的剎那,何玫哭了。她想,這是最後一次爲這個男人流淚了。
日子就這麼靜靜地過着,離項冉昏迷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而這一個月,也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李豐因爲大地房屋和故意肇事的罪名被判處了無期徒刑,剝奪終生政治權利,潘陽蓉作爲同謀也判了三十年的有期徒刑,這一輩子基本上是完了。
林昱言原本想要辭職,可是Michael卻不同意,始終保留着他策劃部總監的位置,又將黎強提升上了副總監的位置,代理他的一切事情。而劉雪因爲項冉的事情也沒有立刻退休,和Michael想的一樣,她也得到了Michael的同意保留了項冉的職位,她相信她會醒來,也相信項冉會回來的。
PE公司在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對公司進行了全方位的大洗牌,辭退了不少的人,也爲公司注入了不少新的血液,在一天天之後,那些發生的事情也漸漸被人們淡忘了。
這一天,林昱言剛剛回家洗了澡換了套新的衣裳,就匆匆趕往醫院,他幾乎沒有任何的逗留。而林母林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他提了吃的,讓他帶過去。雖然看見兒子這個模樣也很心疼,但是他們更加願意項冉會醒過來,這兒還有她最愛的人,她怎麼捨得離開了呢?
當林昱言重新推開病房的門時,對上了一雙含着笑的眸子,他手中的保溫瓶瞬間掉落在了地上,裡面的湯菜全都灑了出來,眼裡滿是難以相信的光芒。
是的,項冉醒了,她在做了一個漫長又美好的夢之後醒了,夢裡,她看到了那個孩子,那個無緣來到人世間的孩子。是個男孩,她甚至和他渡過了最美好的一段日子,然而她終究還是要回來的,這裡,有她最愛的人。
“冉冉?”林昱言遲驚喜地朝着項冉撲過去,擡起的手想要摸向那張日日夜夜看着臉,卻又害怕,這只是一場錯覺。
項冉微微一笑,她主動抓住林昱言的手放到自己的臉蛋上,輕輕出聲:
“老公,我回來了……”
------題外話------
這文,擱在這算是真的完結了,後期還會有番外,會說說項冉醒來之後的事情,但是估計最近幾天是不會有了,梳子還有很多事情處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謝謝那些追文的親們,梳子真心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