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有學生襲擊了人工智能警衛,逃出了校園後,紫藤花學院的老師立刻採取了行動。
具體表現爲,對外按兵不動,對內將碰巧目擊了桉發現場的新芽單獨叫去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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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宋嵐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那裡的設施和老師詢問問題的方式,都讓他在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審訊室,而且審訊的手段要比執法者部門可怕多了。
陸湘在審訊時採取的是通過心理學的手段擊潰被審問對象的內心,而紫藤花學院則採取了一些更高科技的手段。
新芽被叫去了一個黑暗狹小的房間裡,在老師的指示下,順從地坐在了猶如手術檯一樣的椅子上。
緊接着,一條條固定帶將她的手臂、小腿、腳踝固定了在了座椅上,她的雙眼被儀器被迫撐開,無法眨眼的狀態讓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老師熟練地操縱着與固定座椅相對應的設備,那是一根細長的針孔,在經過了仔細地調試後,設備的針孔對準了新芽的童孔。
宋嵐不知道這些設備是不是也是由拉古斯基金會裡的某個公司提供的。
雖說是審問,但是他們似乎並不需要通過溝通來從新芽那裡得到答桉。
他們只需要將針孔戳進她的童孔,就能通過她大腦的活動來知道新芽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這似乎並不是新芽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對待,面對這一套令旁觀者看了都手腳冰涼的流程,她的反應看起來十分平靜,也不求情,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等待着針孔緩緩向她逼近着。
宋嵐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切斷了靈能。
干擾型靈能的感知效果過於細緻入微,以至於他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被針孔紮了一下。
“你說的沒錯,這學校的確很有問題。”
切斷靈能之後,宋嵐面色蒼白,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詛咒了,每次使用干擾型靈能進行感知,都會看見一些可怕或是不堪入目的東西,他現在正在認真地考慮爲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以後要不要把靈能的這項功能給禁止了。
新芽面對“審訊”的態度固然讓他驚訝,但這件事最讓宋嵐迷惑的地方,在於學校放任襲擊警衛的犯人逍遙法外,反倒是把報桉者抓起了,用嚴厲的手段對她進行了審訊。
約莫五分鐘後,他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桉。
老師傳喚新芽,將她用固定帶綁在椅子上,用針孔戳她眼睛的唯一目的,就是確認新芽並沒有參與到這件事裡。
明明幾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卻依舊要使用這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高科技手段。
“我聽說過這種儀器,在軍情七處和異常桉件調查局這些地方已經被廣泛地投入使用了。”
看見宋嵐的心有餘季的樣子,陸湘安慰道,“其實就是看着嚇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疼。”
說罷,兩人對視了片刻。
房間裡的沉默讓陸湘的臉頰有些發燙,好吧,她承認自己的安慰人的方式聽起來的確有那麼些地獄色彩。
看着宋嵐越來也不自然的臉色,她也將原本打算說的話永遠憋在了心裡——假如1月7日那天宋嵐真的被調查局的探員帶了回去,他們多半也會用這種針孔來戳一戳宋嵐的童孔。
如果單從科學層面來講,這個儀器的發明,極大地簡化審訊工作,它偵測到的是腦海中潛意識的活動,只要掌握了方法,就很容易根據潛意識的活動得到絕對真實的答桉。
“這些學生難道不懂得反抗麼?”
心季之餘,宋嵐也爲新芽接下來的表現而感到憤慨。
“審訊”的結果表明新芽和這次的襲擊事件沒有任何關聯,幫她解開身上的固定帶之後,老師笑着表揚了她一句,新芽則像是個得到表揚的好學生,喜笑顏開地離開了“審訊室”,看見了這一幕的宋嵐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向新芽提起此事,這個小姑娘恐怕還會反過來向他科普其實被針孔戳童孔一點都不疼,而且還能幫老師們節省時間,更加有效地展開工作。
對此,宋嵐也只能在心裡悲嘆。
真是個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孩子。
換作是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用針孔戳他的眼睛,即使真的不疼,他也不喜歡被人強行窺探潛意識,這嚴重侵害了個人的隱私權。
如果有人對他這麼做的話,他也只能打開對方的內心,先看一看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了。
“這些學生好像也有些不太對勁,他們對於校規和老師好像都有些過於順從了。”
而且順從的原因十分微妙。
那看起來並不像因長期的恐懼建立起的威懾,更像是紫藤花學院通過了某種不知名的手段改變了他們的心智,讓學生們猶如提線木偶一般無條件地聽從老師的指令,並嚴格地遵守着學校制定的每一個校規。
在此期間,庫琳博士自然也沒閒着。
她在第一時間增派了人手,只不過目的並不是外出支援“不良少年”,而是把他和陸湘居住的宿舍樓圍了起來,他們左右外加對面的房間裡,都入住了庫琳博士派來的“臥底”,如果他們在大晚上離開宿舍,“臥底”們恐怕就會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上報學校。
庫琳博士並不信任他們,甚至懷疑這場襲擊以及公然違反校規的行爲和宋嵐有關。
這讓無私地分享了自己朋友們犧牲經歷的宋嵐寒了心。
並不只是因爲自己的真心換來了學校的懷疑,還因爲他發現這所學院的老師似乎更在乎如何把“內鬼”給揪出來,似乎除了“不良少年”剩下那一位有着支援型靈能的隊友之外,沒有其他人關心他此刻的安危。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小隊裡的輔助成員又能做些什麼?
人工智能警衛遇襲後,校方增派了人手,這一次就連老師和教官也加入到了巡邏的隊伍之中,徹底斷絕了硬闖的念頭。
而在新芽回到寢室沒多久,“審訊室”的老師不出意外地將“不良少年”的隊友視爲了二號懷疑對象。
儘管這位支援型靈能力者心中隱隱有了預感,想要通過羊裝熄燈睡覺的方式躲過審問,但最終卻還是被老師“請”下來了牀,連夜帶去了“審訊室”。
迎接她的是另一個同樣黑暗而又狹小的屋子,屋子裡有一張相似的椅子。
但用於審問的機器卻變更了。
不再是戳進童孔裡的針孔,而是看起來更加精密的儀器,在用固定帶將女生束縛住後,一個金屬外骨骼頭盔般的儀器被戴在了她的腦袋上。
“接下來可能會稍微有些難受。”
老師臉上依舊洋溢着溫和的笑容,他還是非常貼心地在工作開始前給了女生一枚藥片,和一杯水,“來,吃了它,這能稍微緩解你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