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被嗆到的徐載靖用力的咳嗽着,嘴邊和鼻尖都有酒水在滴落。
殷伯揮散了身前的酒霧:“五郎,可是最近汴京出了什麼事,讓這名字有了什麼問題?”
說着還拍了拍徐載靖後背。
“公子?”
青草推開木屋門關心的問道。
徐載靖朝青草擺手:“沒事兒把手絹兒給我。”
“哦!”
青草遞過手絹兒後出了木屋,又將屋門關上。
徐載靖用手絹兒擦了擦臉,看着殷伯道:“沒有問題的師父!徒兒方纔是在想別的事,走神了!”
殷伯點了點頭。
“師父,那青雲家哥兒的名字?”
殷伯喝了口酒面有沉思,片刻後道:“我與兄長這一房差點就絕了後,總得請高人看看,哥兒名字的事兒過幾日再說吧,”
徐載靖點頭稱好。
第二日
卯時三刻(早六點前)
天色未亮,
盛家書塾,
徐載靖掀簾進到了燒着地龍的學堂中。
正在燭光旁讀書的長柏朝着徐載靖點了下頭。
徐載靖微微一笑,走到了自己的書桌旁。
解了大氅給雲想抱走,徐載靖隨之落座。
學堂最後面的木臺旁。
雲想先將徐載靖的大氅迭好,這才坐了下來。
一旁長柏的小廝汗牛低聲問了雲想幾句。
雲想低聲回完話。
“啊?居然是龍鳳胎!青雲哥真是好福氣!”
聽着汗牛高興的聲音雲想笑着點了點頭。
很快,
學堂中的其他人陸續進了學堂。
此時學究還沒到,
坐在後面木臺上的小廝女使便都趁此時間低聲的說着話。
中午用飯時分,
盛家內院,
大廚房所在院落,
葳蕤軒、林棲閣還有今安齋的女使們都拎着食盒站在院子裡。
看這廚房外女使們的打扮,便能分出她們是哪個院兒的:葳蕤軒的古板,林棲閣鮮豔,今安齋的素淨。
壽安堂有自己的小廚房不必來此。
在廚房外等着也是無事,
女使們多有聊天,
但女使們聊天也是分羣的,往日裡多是葳蕤軒的和今安齋的在聊。
林棲閣的女使被晾到一旁,則多與廚房中的僕婦聊天。
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中,
女使彩環與同樣出身葳蕤軒,如今在衛小娘身邊侍候的女使秋江說道:
“其實,去今安齋這樣的苦差事一開始我是不想你去的,但劉媽媽拍了板,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秋江想着這些天在今安齋過的日子,趕忙垂首點頭:“我是知道姐姐好心的。”
說完心中暗道:‘苦差事???’
這時,
一個身影急匆匆的走進了院子。
正在回頭說話的彩環看着走過來的女使道:“喜鵲,你怎麼過來了?來廚房取餐有我和銀杏妹妹便可以。”
喜鵲有些圓的臉上滿是笑意,略微福了一禮:“彩環姐姐,是五姑娘吵着要吃大廚房裡的魚羹,大娘子便派奴婢過來候着!”
彩環點了點頭。
“彩環姑娘,葳蕤軒的飯菜好了!還請遞食盒過來。”
廚房中有婆子朝外喊道。
“好的,李媽媽!”彩環應道。
迴應完後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秋江笑道:“姐姐自去忙吧!”
喜鵲也說道:“姐姐,我在這兒候着便是。”
彩環笑着點頭,朝廚房走去。
秋江看着彩環的笑容面上一愣。
待彩環走遠,秋江看了眼周圍之後開口道:“喜鵲,我怎麼覺着彩環姐姐的笑容瞧着有些熟悉?”
喜鵲疑惑說道:“有麼?像誰啊?”
秋江滿臉思考的神色。
一旁的喜鵲又道:
“對了!秋江妹妹今日我在學堂聽到一個好消息?”
秋江腦子一空瞪眼看着喜鵲:“什麼好玩兒的消息?姐姐快說!”
今安齋,
秋江和小蝶將食盒中冒着熱氣的飯菜擺在桌上。
小蝶看了眼依舊伏在繡架前的衛恕意喊道:“小娘,吃飯了。”
“嗯!”
說完,衛恕意在繡墩上伸了個懶腰,放下手中的繡花針後走了過來。
在飯桌前落座,
衛恕意嗅了嗅桌上的飯菜,眼中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伸手接過盛着米飯的瓷碗後,衛恕意朝着一旁的小蝶道:“坐下一起吃!”
小蝶趕忙擺手,秋江也是搖頭。
衛恕意嘆了口氣:“小蝶,你如今早已不是賤籍,出去說的話,身份比我這做妾室的還要高一些。”
“趁着槙兒今日在壽安堂,飯菜還熱,你們快坐吧!”
秋江遲疑的看了眼小蝶,待看到小蝶落座她也坐了下來。
見衛恕意拿起筷子夾菜,小蝶和秋江這纔開始動筷子。
碗中米飯都下去一半的時候,衛恕意看着秋江問道:“今日在大廚房院子,可有聽到什麼新鮮事兒?”
秋江連連點頭,一臉的傾訴慾望。
待秋江說完,
“龍鳳胎,當真是好,不用遭兩次罪!”衛恕意感嘆道。
小蝶夾了一筷子肉放到秋江碗中,這肉菜是秋江坐下後一直都沒敢動的。
收回筷子後小蝶道:“小娘,青雲大哥有了兒女,也算是堵住了院子裡某些人的嘴了。”
看着衛恕意有些疑惑的樣子,小蝶道:“小娘,你是不知道,之前徐家五郎剛來咱們家的時候,院子裡可是有不少人肖想青雲大哥呢!”
“尤其是那位花大娘子成親後一直沒有身孕,家裡有不少的風言風語在傳!”
正在咀嚼肉菜的秋江連連點頭。
衛恕意想着在揚州的一些事,結合進京後的所見所聞,感慨道:“她們都是有心計的!我記得小蝶你和我說過,那位青雲小兄弟雖名爲小廝,但身份卻是良籍?”
小蝶點頭稱是。
“跟在侯府公子身邊,身份還是良籍,能做這等人家的大娘子,那也是極好的事情!”
衛恕意剛說完,
秋江贊同的說道:“小娘,奴婢聽說那位青雲大哥還是父母雙.”
秋江說了半句趕忙住嘴,看了眼小蝶沒繼續說下去,與小蝶議親的倪家哥兒也是如此。
衛恕意端着飯碗,嘆了口氣沒說什麼,沒爹媽疼的孩子過的有多難,她能體會一半。
小蝶看着秋江眼睛不知道擱哪兒的窘迫樣子,輕聲道:“秋江妹妹,家中無事沒有公婆自然樂得逍遙,但如若要是有事,便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衛恕意看着小蝶懂事的樣子點了下頭,其中滿是稱讚的意味。
秋江似懂非懂的也跟着點頭。
“對了秋江,之前你在出門採買的媽媽身旁聽說的那位在店鋪中彈琵琶的芳娘之事可還有後續?”
看着岔開話題的衛恕意,小蝶整理了一下心情後看向了秋江。
秋江搖頭:“小娘,小蝶姐姐,現如今已經不能稱呼其爲芳娘了,而是要叫魏行首!”
看着衛恕意和小蝶驚訝的樣子,秋江很有興致說道:“說是幾位京中琵琶名家不滿客人都去芳娘所在的店鋪中聽曲子,便在城外吳樓設宴約戰芳娘,可結果卻是讓芳娘變成了魏行首!”
衛恕意在自己腦中想象着當時的場面道:“那對戰的場面定然是極爲好看的!哪幾位琵琶大家去的吳樓?”
酉時末(晚七點左右)
雖然前面的對話不盡相同,
但是已經安穩上了好多天學的徐載靖,此時下學坐在樊樓的雅間中也問出了這句話:
“哪幾位琵琶大家去的吳樓?”
“我回京後居然一點都沒有聽說過此事?”
鄭驍和顧廷燁看到徐載靖因爲說話,停下了片烤鴨的動作。
顧廷燁急聲道:“靖哥兒,我聽六郎說那些琵琶大家中有楊落幽楊行首,還有湯大家是在吳樓三樓一較高下的,並沒有請外人觀看!對吧,六郎?”
對面的樑晗一愣,有些不自然的舔了下嘴脣點頭道:“對!”
“靖哥兒,你快片啊!別人片鴨肉沒有你片的好吃!真是奇了怪了!”
鄭驍在一旁催促道。
顧廷燁嘴角帶着醬漬連連點頭。
徐載靖看了樑晗一眼,一邊繼續片烤鴨肉給鄭驍和顧廷燁,一邊道:“六郎,這屋子裡沒外人。你實話告訴我,這事兒是不是吳大娘子她謀劃出來的?”
“這消息傳上幾天後,大娘子她是不是要復現一下這場較量?”
樑晗眼睛一瞪驚訝道:“靖哥兒,你你怎麼知道的?”
徐載靖無奈搖頭:“猜的!”
樑晗撓了撓頭,看着屋子裡的其他幾人:“哥哥們莫要傳出去,其實是柴家勁哥兒找的我家”
“阿嚏!”
“姑娘,初春乍暖還寒,您要多多注意身子。”女使雲木關切的說道。
柴錚錚皺了皺鼻子緩解了下不適,點頭道:“嗯,臨睡前我喝碗湯藥,多備果子。”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