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着黑色墨鏡、地痞模樣的男人留着油光的偏分頭,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帶着兩個斯文的中年夫婦,一大早,便敲響了程頤芳家的門。
程頤芳大開門來,看到男人,一邊熱情地請男人進去,一邊說道:“龍二,這麼快就找到人了?”
龍二大模大樣地走進程頤芳家,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結果程頤芳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大口,說道:“那自然是的!有生意上門,我必須得加緊點!萬一拖得太久了,你要是改變了想法怎麼辦?”
程頤芳有些爲難地說道:“說真的,我也挺喜歡這孩子的,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我還真捨不得用這種手段。”
跟着龍二進來的那對中年夫婦忙接過話頭說道:“您啊儘管放心,我們夫妻兩個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教師,在城裡的一所學校教書。結婚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有孩子。我們看過孩子的照片兒了,對這孩子非常滿意。今天親自過來,就是讓您跟我們兩個見個面,好對我們放心。”
程頤芳將君寶抱了出來,君寶正在睡覺。不過是才一個多月大的孩子,卻生得聰慧可愛。那一對兒夫婦只在照片上見過君寶,如今親眼看到這孩子,只覺得比照片上更多了幾分靈氣,讓人忍不住從心裡喜歡。
那一對兒夫婦頓時禁不住喜笑顏開,用眼神相互示意彼此,暗暗地表示對這孩子非常滿意。
程頤芳說道:“孩子你們也看過了,聰明可愛,招人喜歡。你們夫妻都是受過教育的人,家裡面又沒有小孩,我把君寶交給你們,我自然也很放心。只是在價格的方面……”
那一對夫妻急忙說道:“您放心!價格多少,我們都能接受!您說過價吧,我們今天是帶了現金過來的!”
程頤芳想了一想,一口開出了一個在她看來算是天價的價格。
卻沒想到,那兩個夫妻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當場把現金交付給了程頤芳!
程頤芳將君寶交給了那一對夫婦,那對兒夫婦一眼便看到君寶的脖子裡帶着一把鎖,便詫異地問道:“這個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把長命鎖,你們給孩子帶着吧,能保佑他健康長壽。”程頤芳說道。
那兩個夫妻以爲這把鎖就是一個吉祥的象徵,於是便連連點頭答應。
龍二拿到了自己的佣金,心滿意足地出了門。
程頤芳看着那兩個夫妻抱走了君寶,心裡頓時感到一陣失落。她本來並不像這麼做的,如果安心知道了,她回來不知道該怎麼向安心交代?
可是,她現在必須得這麼做!
她的親生女兒小小年紀,體內就不幸長了腫瘤,現在正躺在鎮上的醫院裡,痛苦萬分。程頤芳知道,給她的女兒做手術需要一筆錢,正是因爲她一直拿不出這筆錢,所以她的女兒只能躺在醫院裡,靠着一點藥物控制病情,維持生命。
現在,她終於湊齊了這筆錢,可以給女兒做手術了!
雖然販賣孩子,並非是程頤芳願意做的事情,但是她也是迫不得已!她總不能夠將自己女兒丟在醫院不聞不問,卻去養活別人的孩子!
拿着這筆錢,程頤芳匆匆地趕往鎮上的醫院,將手術費交給醫生,焦急地說道:“醫生,手術費我已經湊齊了,給我女兒做手術吧!”
小鎮醫院的醫生帶着程頤芳來到一個病房,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程頤芳看到自己纔剛剛七歲大的女兒,躺在牀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原本瘦弱的身體因爲經常服用激素類藥物,而變得虛腫肥胖。
程頤芳看着自己的女兒小小年紀便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禁不住捂着嘴巴,流下淚來。這幾個月,她一直在家裡照顧安心,只能趁着一點機會偷偷到醫院看望自己的孩子。
醫生將程頤芳拉到一邊,表情嚴肅地對她說道:“不是我們不給你的女兒做手術,而是現實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你來得太晚了,腫瘤現在已經擴散到她的全身了,如果動手術,很有可能會引起嚴重的不良反應。”
程頤芳哭着說道:“不動手術,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女兒死掉?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她不能死!”
醫生向程頤芳解釋道:“不是我不救你的女兒,而是根據她目前的狀況,我不建議她再做手術。這個鎮上的醫院,手術水平非常有限,如果現在動手術的話,我估計她的生存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程頤芳毫不猶豫地說道:“就算是隻有百分之二十,我也願意做這個手術!醫生,我相信您,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醫生猶豫了一下,見程頤芳如此執着,只好最終點頭答應了:“好,既然這樣,那麼你現在籤個字,這幾天安排給你的女兒安排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