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歸田和石開其實也心知肚明,沒有秦易那一戰,陳霆威師兄肯定會被那個可怕的傢伙纏上。
而他們幾個,恐怕也根本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敵,下場也可以預想。
能夠逃脫性命,秦易那一箭確實至關重要。
“想不到,秦師弟如此年輕,一箭之威,不但可以斬殺道基境一二階的修士,更能讓道基境五六階的強者,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萬星紫讚歎着,一雙美眸,嬌滴滴地在秦易身上不斷遊走,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秦易卻是沒有他們那麼興奮,反而面露凝重之色:“霆哥,雖然首戰我們出其不意,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對方那名首腦人物有多棘手,相信大家已經有概念了。除非是宮主和大長老他們駕臨,否則,憑我們幾個,還是無法和人家正面周旋啊。尤其是他那詭異的防禦,我的火螭弓根本無法穿透他的防禦。恐怕,他那防禦的符裝,至少也是超凡上品,甚至是超凡極品。”
火螭弓也是超凡級,勉強在中品和上品之間。因爲秦易身上的獨特火元力修爲,對火螭弓有一定程度上的加持。
所以,火螭弓才能發揮出超凡上品的威力,甚至還更強悍一些。
即便是如此,火螭弓依舊無法穿透那人的防禦。由此可見,對方的防禦該有多麼強悍。
陳霆威皺眉道:“師尊他老人家對這個藥園很是看重,或許,他會親自駕臨,主持大局,也說不定。”
秦易之前被邵鵬舉派出之前,已經探明瞭邵鵬舉的態度。
邵鵬舉老爺子肯定還是有別的要事在身,應該不會親自前來了。否則,以他對這片藥園的重視,要親自駕臨,早就來了。何用等到現在?
也就是說,這片藥園的守護,只能靠他們這些人。
至於蔣舵主,先前的戰鬥,可壓根沒見到大勇分舵的人出現過。恐怕剛纔那個級別的戰鬥,已經讓大勇分舵的人嚇破了膽。
“霆哥,恐怕宮主也好,老爺子也好,他們都未必會來。學宮高層,都未必會有人來。這片藥園,恐怕我們是唯一的倚靠。”
陳霆威之前那麼說,也多少有些一廂情願。
聞言,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暗淡,嘆道:“既然如此,我們只能是盡人事,問心無愧即可。”
“對,我輩武修,只要無愧於天地,無愧於本心。生死勝負,又算個什麼鳥?”石開一向有些木訥,但此刻卻是十分豪氣。
“哈哈,石頭,你這番話有點男人味,本姑娘要對你刮目相看一回了。”萬星紫嘻嘻笑着,打趣道。
石開嘿嘿笑道:“連秦師弟這麼年輕,都有此豪情。我們比他大的兄長,怎麼能落後太多呢?”
幾個玩笑一開,現場的氣氛稍微要輕鬆一些。
雖然外頭還是強敵環視。但是這一戰,他們已經幹掉了三個道基境,還有一個重傷失去戰鬥力。
這買賣,他們已經先賺了一筆。
陳霆威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秦易臉上,正色道:“秦師弟,此戰我們已經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心理打算。不過,愚兄以師兄的名義,要對你下一個命令。”
“霆哥,你說。”秦易認真道。
“若是事不可爲,我們到時候會拼上性命,掩護你撤退。到時候,你一定不能逞能,要爭取一切有利條件,趁機突圍。記住,留得你的性命,就是你對我們最大的義氣。”
秦易心中一動,不得不說,陳霆威的義烈,讓得秦易對他更加佩服。
但是,要他捨棄同伴,一個人逃走,這種事,秦易的確也做不出來。
見秦易還猶猶豫豫,陳霆威不怒自威:“秦師弟,你必須答應我們。否則,愚兄只好在你面前抹脖子了。我說得到,做得到。”
說着,陳霆威一把拽出長劍,橫在自己脖子前,死死瞪着秦易:“秦師弟,你我雖然交往的日子不算長。但世界上,總有些一見投緣,傾蓋如故。我陳霆威,早就把你當成生死兄弟。”
“本來,好兄弟一起戰鬥,勝負一起扛,生死一起扛。可是,咱們青羅學宮,可以沒有我陳霆威,可以沒有他們三個。甚至可以沒有姜魁,可以沒有寧千城,但絕對不能沒有你。”
陳霆威說這番話時,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這和他一貫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同。
萬星紫等人聞言,也都是凜然。心中激盪着一種情緒,一種偉大的情緒。
萬星紫也是眼圈發紅:“秦師弟,你知道,姐姐我爲什麼會修煉《奼女真經》嗎?你知道姐姐爲什麼會甘願盯着淫*娃蕩*婦的帽子,也要修煉這門功法嗎?因爲,只有這門功法,纔有可能讓我崛起,讓我實現人生的種種不可能。我在少女時代,曾被一個他國的天才踐踏過。此事,除了他們幾個之外,沒有其他人知曉。你知道我今生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不是報仇雪恨,而是親眼看到咱們青羅學宮崛起,讓咱們青羅學宮的人走出去,都能揚眉吐氣,沒有人膽敢欺負咱們,沒有人膽敢給咱們臉色看……”
萬星紫說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
“這些年來,學宮也出過很多天才。有雍容高貴的姜魁,有桀驁不羣的寧千城,有血脈傳承的雲衝。這些人,他們各有特色,俱是七國真傳一輩,頗爲了不起的存在。但是,在他們身上,雖然不缺天才光環,但卻沒有那種足夠帶領陰陽學宮崛起,帶領我們走向巔峰的氣場,那種獨一無二,捨我其誰的氣場。我在他們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
“但是——今天,姐姐我在你身上看到了。”
萬星紫的美眸,難得沒有任何輕佻和嫵媚,一片明澈,盯着秦易。
石開嘆道:“姜魁師兄,寧千城師兄雖然很不錯。但是秦易師弟,你未來的高度,一定會遠遠超過他們。毫不誇張地說,你今日所表現出來的戰力,恐怕換做姜魁和寧千城來,也未必做得到。”
原歸田附和:“沒錯,他們比你大了七八歲,甚至是十歲。論成就,論輝煌,恐怕也及不上你今天的一戰之功。”
這幾個傢伙,你一句,我一句,不斷誇讚着秦易。
秦易自然知道,他們也是出於好意,是把生的希望留給他。秦易兩世爲人,他自認已經足夠理智。
但此時此刻,他的感情深處,還是被深深觸動。
這種同門之誼,這種爲某種情懷可以犧牲自己性命的義烈,確實是秦易前世從未體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