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他的目光睜開時,兩眼卻不再炯炯有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渾渾噩噩,看上去目光有些木然,甚至有些呆滯。
那女子銀色面具下的雙眸,帶着幾分得意,彷彿在欣賞自己的藝術作品似的,看着古飛揚。
“古飛揚,跪下。”
古飛揚就好像一具被抽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爬起身來,竟然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記住,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狗,最忠實的狗。老孃叫你做什麼,你就必須做什麼。”
“是。”古飛揚愣愣地應道。
“爬過來,把老孃的腳舔乾淨。”
古飛揚二話不說,膝蓋連續挪動,爬到了那女子腳下,附身趴下,直接開舔,那樣子,便如一條順從的寵物狗。
這一幕,如果不是秦易親眼所見,他完全無法相信。
堂堂金羅學宮的真傳弟子,竟然表現得如此不堪入目。
不過,秦易從古飛揚那木然的眼神中,隱隱又有了判斷:“這女人,一定用了什麼妖法媚術,操控了古飛揚。”
不知爲何,看到古飛揚這般呆滯的神態,秦易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個女人的表現,實在太詭異了。
那女子看着腳下的古飛揚,眼中滿是興奮的陶醉之色。顯然,她對自己的手段也是非常滿意。
“古飛揚,下面的話,你給老孃記好了。我只說一遍。你體內種下了我的青蓮陰煞蠱,只要老孃願意,催動陰煞蠱,分分鐘可以讓你全身腐爛,小命不保。”
古飛揚全身一陣抽搐,眼中流淌出恐懼之色。
“不過,總算你對老孃還有點利用價值。只要你乖乖聽話,一切聽我號令,要保住這條小命,還是不難的。”
“請主人吩咐,古飛揚定會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好,你先立個毒誓,脫離陰陽學宮。”那女子語氣淡漠。
古飛揚一怔,他可是陰陽學宮的真傳弟子,天賦驚人,在金羅學宮可是天之驕子級別的人物。
要他發毒誓背叛陰陽學宮,這無疑是讓他自棄前程。
“怎麼?第一件事,你就不打算乖乖服從嗎?”
那女子語氣一寒:“看來,你對青蓮陰煞蠱,還缺乏必要的瞭解啊。”
話音一落,那女子手訣微微一擡,口中似在念念有詞。轉眼間,古飛揚那灰白的臉色,立刻變得扭曲起來,猙獰不堪。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額頭滾滾而下,全身就跟篩糠似的,一個勁地顫抖,五臟六腑就好像有無數毒蟲在妖孽着。
滿地翻滾,古飛揚發出痛苦的哀嚎。
“主人,主人,請放我一馬,我發毒誓,我願意發毒誓。”古飛揚的聲音淒厲嘶啞。
顯然,極限的痛苦,讓他的聲音都變了。
那女子淡淡一笑:“賤骨頭。”
古飛揚一頭一臉的汗水,就好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神態萎靡,再也沒有半分遲疑。
“我古飛揚在主人面前發誓,從此脫離陰陽學宮,此生和陰陽學宮不再有任何關聯,若有違背,教我天誅地滅而死。”
古飛揚這個毒誓,倒是不敢有半點耍花招的念頭。
那女子冷冷笑道:“天誅地滅這些東西,老孃從來不信。不過,你要是膽敢違背誓言,你的死法,一定會比天誅地滅難看一百倍。”
已經嚐到了苦頭的古飛揚,聞言眼中閃過極度恐懼之色,連連道:“不敢,萬萬不敢。”
“好,那麼第二件事,我要你重回陰陽學宮,滲透到陰陽學宮,去做臥底,去影響金羅學宮高層,去收集儘可能多的情報。”
“是。”
“這件事如果做好了,不但你的小命有保證,說不定老孃還會重重有賞。”那女子說到這裡,又是輕佻一笑,“剛纔蝕骨銷魂的滋味如何?”
古飛揚吞了一下口水,想起前一刻的那種無與倫比的銷魂滋味,的確讓他感到回味無窮。
“主人恩澤,我古飛揚肝腦塗地,也當回報。”
那女人滿意地了點頭,隨後又擺了擺手:“好了,接下去,你該幹什麼接着幹什麼去。記住,不要露出任何破綻。一旦你讓人識破了,或者被人知道你已經背叛金羅陰陽學宮,你這顆棋子的作用就消失了,而你,也就沒有活着的價值了。”
古飛揚聞言,又是打了個寒顫。
隨即,古飛揚露出無比諂媚的討好笑容:“主人,要不要我出手,暗中幹掉一批七國天才?”
“不用!記住,不要輕舉妄動。”那女子忽然語氣一沉,“你們是來圍剿罪孽生靈的,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其他七國天才,不用你管。”
“那本來跟着我的那幾個金羅學宮晚輩呢?”古飛揚又問。
“有資質的,都不要亂動。資質一般的,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那女子擺了擺手,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此地不宜久留。”
那女子吩咐了幾句,將古飛揚打發走。
隨後,她盤膝靜坐,調整了一番,青袍銀面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片密林之中。
那女子盤膝而坐的時候,秦易在那一刻,內心產生了一個念頭,不過這個瘋狂的念頭,還是被他壓制住了。
他不確定自己動用火螭弓,能夠一箭將對方射殺。
或許有那麼兩三成把握,可是一旦失敗,後果將不堪設想。古飛揚沒有走遠且不說,便是對上這個女人,秦易也完全沒有什麼把握。
畢竟,這個女人,很明顯也是道基境的強者。
幾次三番,秦易將這個衝動的念頭壓下,直到那女人的身影消失許久,秦易依舊紋絲不動,沒有暗處走出。
果然,大約一刻鐘後,那女人的身影,忽然又如幽靈般出現在了原地,目光如鷹隼一般,四處張望了一陣。
隨即才自言自語道:“剛纔某一瞬間,隱隱有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難道是我採補之後,神識有些疲累,出現幻覺了?”
那女人逗留了片刻,終於再度離開。
這一次離開,卻是再也沒有出現。
秦易也是慶幸不已。
“這個女人,好可怕的觸覺,難道是屬狐狸的嗎?幸好小爺我機警,要是出來得早,豈不正撞在她的手中?”
聯想到脫離隊伍前,那種被人盯梢的感覺,秦易陡然間,有所領悟:“這銀色面具下,到底是什麼人?之前盯梢我們的,也是這個女人嗎?或者她還另有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