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奘漠陵4

破空山莊之內設有封印,這個封印使得空氣十分古怪,在好的提縱術在這裡最高也飛不了兩丈。想要一躍飛至太極湖邊幾乎是不可能的。

地面的黃沙與外面的不同,宛如厚厚的積雪,每走一步便陷一步,而當離開之後黃沙卻又如流水般迅速填滿了腳印。白岈步履艱難,剛走了十幾步,就見沙浪聳起宛如大海般盪漾起來。只見那千戈鯊露出了魚鰭,迅猛疾馳而來,還未等拔劍,一聲鯊嘯鬼一般衝破雲霄,驚嚇的周匝鳥獸亂飛亂跑。

白岈心知不妙,這一聲鯊嘯斷然會引來九幽妖徒,沒想到這隻怪獸居然不選擇伏擊,而選擇了最保守的方法,看樣子對守護“破魂劍”十分負責,也十分謹慎。他速即跳了一丈高,繼而翻身而退,然而這千戈鯊張開了血盆大口撕咬而來。稍慢一步,白岈的右腳必然會被千戈鯊硬生生的咬斷。

緊在一剎那白岈感覺遊走了一遭鬼門關。並非是怕它,也非不是對手,只因在它領域裡,那處境就如同是雄師於沼澤處跟鱷魚較量。

眨眼間九幽妖徒已經趕來,行動迅速令人咋舌,但也斷定了他們對破魂山莊的重視,也斷定了蕭亦鳳的話是真的。圍牆之下,敵人蜂擁而至,乃是一個半圓形的包圍,白岈、綰晴不得不背水一戰。面對獰惡的敵人,兩人不想跳入山莊避難,那隻千戈鯊於黃沙、大水中實在令人感到恐怖。

喬將岸手持朴刀,冷冷笑道:“你們居然自己送上門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既然來了,還不去寒舍一坐,我也好爲你們接風洗塵!”他左右兩側還有三位年級不等的弟子,以那白衣狐裘的少女最爲年輕,貴氣逼人,乃是聖姑寧小狐。她冷冷笑道:“你們是來送回‘不那芳華’的嗎?”

另兩位中年男子嘴角也掛了一抹不屑的笑容,一個年級雖三十左右,卻是一頭花髮,鬍渣潦草,腰別寶劍,乃是寧泊客,寧小狐的父親。另一位精神爽朗,傅粉何郎,乃是畢諺聲。他們以爲白岈雖然打敗聞人訪仙令他威震武林,但是居然狂妄到深入九幽腹地,着實是年少輕狂。

綰晴最怕囉嗦,她早就手癢了,龍切輕輕地拔出,棱棱之聲讓人毛骨悚然,拔刀之際微風拂過白刃,吹起了一陣翩躚起舞的紅萼,彷彿秋天在爲盛夏送葬。

“昴、奎、星、參、箕、胃、翼、壁、亢、鬼、牛、鬥、女——洗魂十三,若耶王!”

咒吟念畢,只見黑紅色的靈氣爆發,縈紆着她的身體翩躚起舞,好比千萬條綵帶相互編織,恰如一位邪惡的美人,兩手各持一柄苗刀。

這種詭異的神功又浮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解道流,每一次出招都令人膽顫,都令人不解,都令人迷茫,即便之前見過也覺得陌生,也覺得詭異,也覺得是死神在陽間索命。

不過這次,綰晴的怪癖性又露了出來。

她拿出了“不那芳華”,雖然是劍,但是綰晴對於劍法也是瞭若指掌,然而卻又仗着“不那芳華”的神劍之能,將其也變成了彎彎而亮銀銀的唐刀。(“不那芳華”是神劍不假,雖然也精通一定的變化,但是這種形態並非本相,故而保持唐刀的形態是有時間限制的。)

同時右手的龍切在出鞘後,也由直刃而變成了具有彎彎弦月弧度的唐刀。(這種變化對“龍切”而言沒有時間限制,但若把“龍切”變爲寶劍,就不是本相所在,自有時間限制。)

龍切已經出鞘,這是北吹紫所鑄造,它是美的,美的不可方物,美的美輪美奐。與“不那芳華”相比,它是高冷之美,而“不那芳華”是妖邪嫵媚之美。

那柄紅傘飄搖在空,時而懸浮,時而幻化爲一陣翩躚起舞的紅萼,宛如無數把飛刀一般。這等龐大而複雜的聚靈場,白岈還是第一次見過,殺氣已然覆蓋了方圓百里。

脣若飲血,眼若幽藍,看到她那一頭散發黃昏美色的灰金之發的時候,那殺戮已經開始了。

“若耶王”是何物?

若耶溪是西子浣紗之所,這明顯是西子逆變。劍紅傘·綰晴眼中的殺伐美葬之學,在此時此刻已經展現無遺。頃刻間即是灰飛煙滅的殺戮。

這時喬將岸、寧小狐、寧泊客、畢諺聲所帶領的九幽妖徒已經被屠殺過半。

白岈感到了一種心慌,一種恐懼,生怕綰晴會誤入魔道,便向着人羣中唯一還鎮定的喬將岸說道:“我們切磋一下如何?”喬將岸笑道:“好,我就領教一下乄代骸的高招。”

九幽妖徒聽此之後,已經遠遠避開,一來害怕綰晴,二來想知道喬將岸的武功。他雖然在江湖中沒有名氣,但是見多識廣,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雖是陽間人,但見識過烏魈的陰沉,也見識過冥界死神申屠司夜的冷酷,也見識過黑暗女神墨媂的恣睢,也見識過冥界鬼師納蘭燭的冷靜,等等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他見識的太多了。

不過今天他雖然沒有恐懼心理,但不得不把綰晴也入列恐怖的行列之中。解道流之洗魂術,本來是將劍法、刀法、奇門遁甲等集結於一身的六道之一。但是綰晴真氣的聚靈強度,居然居然達到令人驚悚的地步,這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天分。

白岈迎面走近,神霄劍已經出鞘,喬將岸笑道:“聽說你適合‘神虛鬼道流’?”

早先白岈在江湖中名氣不大,但是在奘漠陵以及森羅島可是很有名氣的。因爲憑藉六合魂體、歸墟大法、鯨吸大法等逢凶化吉的事蹟後深的烏魈、花蠍姬的青睞。曾經幾番都想將其拉攏入夥,這樣或許能探索出一條不容易入魔的“神虛鬼道流”修真。但是後來見他難以壓制,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白岈凝眸射冽道:“幾種武功而已。”

喬將岸道:“老夫也是,善用‘九天模式’。”

白岈一怔,從采苓、陽婀口中聽說過,這是神虛鬼道流中的一門血氣喚醒的神功。共有九種不同風格的模式,即是:中天式,羨天式,從天式,更天式,睟天式,廓天式,鹹天式,沈天式,成天式,故曰:九天模式。這九種模式一旦開啓氣脈運行,將會加重一種作戰因素。但九種模式不能同時開啓,兩種模式也不能同時開始,在一個時間點內只能開啓一種,但是可以隨意轉化每一種模式。

坦白的說即是力量模式,敏捷模式,法系模式,等等不一。

九天模式每一種都有九重,但學會九種模式的人少之又少。喬將岸並沒有全部學會,方纔學會五種而已,但是他是從一種模式向另一模式轉換時的速度非常驚人,幾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也就是說學會九種模式,然而在轉換的速度上過慢,那應戰優勢與他相比自然有些不足。

兩人剛鬥了三招,白岈見他時而力量驚人,時而速度驚人,時而剛,時而柔,變化的極爲巧妙,甚至讓人有些應接不暇。已知在變化上與他對戰是不佔優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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