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點點滴滴,血祭壇仍舊沉浸在一劍之中。甚至逆轉了綰晴的困境,也改變了些許江湖人對她的看法。
綰晴輕輕地坐在蕭亦鳳一旁,看着她捧在手中的“金丸”。她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但她沒考慮自己,而是在擔心採金。如果她不堅強,如果她無法甦醒,那將永遠禁錮在靈株之內,喪失了重生的機會。
蕭亦鳳鼓勵的話語,無疑是告知綰晴爲她的付出,讓她要堅強。
綰晴默默地盯着,紅脣爲顫,呼吸不穩,然而疲憊的她卻並未流一下滴汗水,恍惚汗水都被她的冷酷冰凍,成了霜雪,使她變得更爲冰冷了。蕭亦鳳輕聲道:“你休息會,一會拿着金丸趕快跑,不要管我,他們不會濫殺無辜的。”綰晴冷不言語,也無表情,但是拒絕蕭亦鳳的眼神卻表露無遺。
蕭亦鳳呢喃道:“你應該帶採金快跑……你不擔心白岈嗎?”綰晴道:“沒空管。”這個回答太過於簡潔,讓蕭亦鳳費勁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沉吟道:“花蠍姬不會放過他,他跑不掉的。”
綰晴道:“花蠍姬追累了,會放棄的,她跑不過白岈。”話後,綰晴一呆,細骨玲瓏,清雯寧默。似乎在翹首幻想着一個矮小的白岈在拼命奔跑的畫面。
蕭亦鳳又氣又惱,感覺綰晴有些變萌,還不如前番那般殺氣十足有逃生的可能。她哀嘆道:“你能不能正常點,現在我們在刀山火海里,隨時有被殺的可能。”綰晴秋眸一斜,冷聲回道:“若採金醒不來,你也沒用,活着幹嘛。”蕭亦鳳氣呼呼道:“怎麼都栽到我頭上,我也不容易嘛……若是她不醒,我就把她吞掉。”
綰晴好奇道:“吞掉後會怎樣?”
蕭亦鳳道:“這是人,不僅是金丸,不僅是靈株,吞掉後我怎麼會知道……總之吞掉等於吃人,這太恐怖了。”
綰晴乜斜了一眼,仍舊默默地坐着休息,她的傷勢很重,也沒有藉助“北斗真氣”運功療傷的力氣。便又開始不停的揉搓叛冥菇,粉末在雨中無法揮舞,卻又出奇的在水中溶解,着實讓人驚歎。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着,但是這些動作卻不惹人注意,在衆人眼裡只覺她對蘑菇中偏愛有加,認爲她是在玩而已。就連蕭亦鳳也不覺得古怪,只好奇道:“你搓來搓去,不覺得浪費嗎?”綰晴道:“那你讓我砍幾刀,消遣消遣。”蕭亦鳳努嘴不語,瞪着但眼睛,怒視了幾眼。
這時長孫、摩崖兩位元老已經確認了血祭壇,枇雅娜急忙迎上前去問道:“怎麼樣?”摩崖老人道:“我已經全面檢查了,血祭壇完好無損,並沒有什麼異樣。”枇雅娜聽後送了口氣,便走向廖凡玉、鬆劍南等人,說道:“元老說了,血祭壇沒有被敵人控制,就代表她們沒有陰謀,你們該放心了吧。”
廖凡玉道:“你爲什麼總是替她們說話?”
枇雅娜道:“你也知道,自從夢雨樓、攬妖宮之事後神犼的名聲一落千丈,我們再要動不動的枉殺無辜,只怕會寒了天下人的心。降魔不成反爲妖,你們也不希望,留守在家的弟子們失望吧,他們還等着我們凱旋而歸呢。就算成功消滅九幽妖徒,而我們卻揹着一個魔道妖人的名聲回去,只怕是仍舊進不了家門。”
鬆劍南笑道:“這個枇元老大可放心,我們有賭約在先,還沒有分出勝負,她們就沒有離開的藉口。”
枇雅娜道:“你這麼說就錯了,她們是在救人,而我們卻橫加刁難,這於理說不通吧。”
鬆劍南道:“那採金人呢?這又怎麼解釋?血祭壇雖然沒有事,但是也不代表,她們利用血祭壇,利用採金打造了一粒魔丹,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枇雅娜顯些氣得吐血,回問道:“那下場由誰來比試?”
廖凡玉笑道:“他們商議之後,決定派我上場……至於枇元老、裳讖、沈魚娘恐怕沒有希望了。再者劍合山的四相劍客,風氏章、地氏楚、火氏葛、水氏陳四人,排在了鬆劍南之後;接着是雒柯、郟沱、蘇薌薰、岑虔等人。如果枇元老覺得不妥,大可以在調整一下。”
枇雅娜冷笑道:“不必了……除了角逐盟主以外我對其他的事情不感興趣。”
鬆劍南道:“我知枇元老有將神犼發明光大之心,也有將神犼改頭換面之心,我等卅六寨三十六門的弟子願意追隨枇元老,並且誓死效忠。只是還望枇元老由着我們自作主張一次。機會不容錯過,若是將來證明我們錯了,我們甘願受罰,絕不多說一句,任由枇元老懲治!”
藉由前番的一觸即發,他們在說話上多了幾分和氣,但雙方也少不了藉此提醒對方的意圖。這枇雅娜輕笑了兩聲,也沒有回答,就緩步而回。
她確實想做盟主,但也不能不考慮自我殘殺的後果。故而向摩崖老人、長孫什伯暗遞眼色,讓血祭壇的一衆英雄又從雙方變爲了三方,即是弟子們分三片而坐,一片是“卅六寨”,一片是“蘆風羣俠”,一片是“四大名門”。
兩個勢力容易一觸即發,然而三個勢力卻能達到制衡的效果,這也就是枇雅娜與摩崖、長孫兩位元老的意圖所在。裳讖看到後,笑了兩聲,枇雅娜好奇道:“你在笑什麼?”
裳讖道:“沒什麼……感覺我是來渾水摸魚的。”
枇雅娜道:“攬妖宮弟子到了哪裡?若是雙方碰面,你可以把握好分寸,不然打起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希望採金快點甦醒,若是醒不來,就祈禱攬妖宮弟子只來救人,而不敵對。”
裳讖笑道:“隨機應變吧,若是真打起來,我還真不知道該站在哪邊,不過也不無說和的可能,就看劍紅傘有沒有藉此泄恨的心了,還要看你怎麼去說服她。如果事情成功,你要怎麼謝我?”
枇雅娜道:“等我當了盟主在說吧,免費去蘆風客棧吃飯,門都沒有。不過我當了盟主,讓你跟沈魚娘作元老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裳讖又笑了兩聲,然而實則他在提心吊膽,若是攬妖宮弟子真的要跟神犼鬥個你死我活,那血祭壇必然塗炭生靈,自己也會因此遺臭萬年。